“小師妹,小師妹!你在哪兒啊!”玉溪剛出鍋爐房,就聽到了韓菲菲的喊聲。
她應了聲,笑着走過去,就見韓菲菲踮着腳在材料場四處張望,
“韓師姐有什麼事嗎!”
幸好有個韓菲菲對自己釋放善意,否則她真成萬人嫌了。
“哦,是這樣的,程管事派我去外門交材料,剛好我有點事,走不開,小師妹,你能幫我跑一趟嗎!拜託了,這材料外門器房的師兄要得急,要是耽誤了我恐怕就得吃掛落了,交給其他人我又信不過!你看……”韓菲菲雙手合十做祈求狀,還朝她俏皮得眨了眨眼。
玉溪想想自己也沒什麼事,便笑着點頭道,“沒問題,韓師姐,你把東西給我吧,對了,具體有哪些東西啊!”
韓菲菲聞言,笑容一僵,隨即又恢復如常,她笑着將一枚儲物袋遞過去,同時把材料進出記錄冊指給她看。
玉溪邊聽韓菲菲講述,邊對照着用神識掃了一番儲物袋中的材料,發現數量和種類都對的上,便點點頭,
“是交給外門得李管事嗎!”
“嗯,沒錯,你交給他後讓他當面核清,再讓他在這一頁上蓋上印章,帶回來給我即可!”韓菲菲笑道。
玉溪接過記錄冊,告別了韓菲菲,獨自往外門的方向走去。
待她走遠,韓菲菲臉上的笑一寸寸垮了下去,隨即浮上得是滿臉的冰冷。
“成了嗎?”查楠從材料房晃悠悠走到她身邊,拿胳膊碰了碰她,看她面色不對,他笑着伸手摩挲了把她的肩頭,道,“怎麼,那丫頭髮現不妥了!”
“那倒沒有,只不過,這死丫頭還挺精得,竟然當着我的面要求覈查一遍,害得我只好把原先得儲物袋給她了!”範菲菲一把拍開他作亂得手,鬱悶得皺了皺眉。
她心氣兒不順,以前這樣的事她也幹過,通常都是她一提出要幫忙,對方礙於人情面子,都是二話不說拿了儲物袋就走,所以最後少了東西,那些女修也只能自認倒黴。她這一招向來無往不利,可誰知這秦玉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點也不怕她不高興,直接要求清點數量。
可見也是個沒良心得,虧得她討好了她那麼久!
查楠將她眼中的不甘盡收眼底,不由哈哈笑道,
“菲菲,這可是你第一次吃悶虧呢!倒是稀奇,不過啊,你這種小把戲你還是別在她身上使了!先不說這小丫頭做事一板一眼,很有章法,便是你陷害了她,你以爲她就沒辦法補救?我可是聽外門的張強說了,當初她本是來沒資格進宗門的,可她硬是砸了十萬靈石走後門進來的!人家身價厚着呢!又豈會在乎你這點小陷害!”
“真的假的!”韓菲菲一把抓.住了查楠的袖子,眼中綻滿渴望的精光。
“那還有假!”查楠笑道,又伸手摸了把她的臉。
韓菲菲眼珠子轉了轉,忽然笑道,
“阿楠,陪我做場戲!我們如此這般……”
這邊,玉溪走在山間小路上,手中甩動着一根柳條,她一邊抽打着兩邊長到路上的茅草,一邊哼着不成調得曲子。
她的腳程並不快,難得出來一趟,她可不想跟逃命一般,路上零星還能見到幾名宗門弟子,不過都是不認識的,玉溪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咦,那是什麼!走到一處偏僻處時,她的眼睛忽然被一道光刺了一下。
她好奇得走過去,撥開幾根茅草,發現閃出亮光得竟然是一塊上品靈石。
喲呵,今天本小姐偏財運很旺啊!走路都能撿靈石!
玉溪驚喜萬分得撿起靈石,可是一擡頭,咦,前面好像還有一塊,她歡快得走上前又撿一塊,可是一擡頭,前面還有,這下玉溪不淡定了。
她就是再傻白甜也不會認爲是誰的儲物袋破洞了,很明顯,有人想用這些靈石作餌引人過去呢。
是誰呢,看樣子這是個陷阱啊!凡俗界通常會用這種方法捕鳥雀兒的!
這一刻,她是真好奇了,她決定一探究竟,要是沒什麼問題,她回頭就把這些靈石全撿走。
打定主意後,她往身上貼了隱身符和斂息符,順着靈石指引的方向慢慢往裡走,大概行了有兩刻鐘的時間,她的神識便探查出兩道人影。
那是一男一女,兩人似乎在拉扯爭執着什麼,只可惜,他們在周圍佈下了結界,她聽不見聲音,也不知他們在爭什麼。
但看兩人的動作,應該是那男修在苦苦哀求那名女修什麼,那女修完全不爲所動,看她的神態動作,似乎是諷刺了那男修幾句。
最後,那男修似乎被女修的態度激怒了,他渾身顫抖,滿面猙獰,忽然擡掌向女修劈去。
玉溪正爲那女修捏一把汗時,卻見那女修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毫不在意得諷刺一笑,而那男修,卻如同被暫停了一般,直直僵在了當地。
緊接着,驚人得一幕出現了,只見他的臉上手上開始出現一個個腐爛的洞,那洞中還隱隱有一個個肉蟲子鑽出來,拼命蠶食着他的身體,不過幾息時間,那男修便被吃成了一架骷顱架子。
玉溪的心劇烈跳動着,這是什麼情況!玄天宗怎麼會有如此詭異的事,更驚悚得是,那男修在被吃光得一瞬間,眼珠子似乎還往她這邊瞄了一眼。
玉溪被這死亡一眼看得渾身發毛。
你妹,她就知道天上沒有掉靈石得道理,那些靈石一定是那男修故意留下的,目的便是爲了引人來此。
看來,那男修料到此行兇險,只爲了讓對方的罪行大白於天下才設下此局的。
她要去向宗門反應這個情況嗎!
當然不,別說她現在身份低微,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她纔不會去充這顆大頭蒜。
那男修一看修爲就不低,卻眨眼間灰飛煙滅了,她可不覺得她比對方厲害。
那女修見那男修已經變成了一堆骨架,嫌棄得皺了皺鼻子,擡腳踢了那骨架一腳,那骨架瞬間坍塌成一堆灰燼,被那女修輕輕用袖子一掃,歸入塵土,哪裡還能看得出來方纔有個大活人在此呢。
那女修見事情已了,勾了勾脣,擡手撤下結界,施施然走了出來。
玉溪剛準備鬆口氣就看到了那一路亮燦燦的靈石,忍不住扶額,早知如此,她還不如先將靈石都撿了,這下那女修肯定發現端倪了。
果不其然,那女修在看到靈石後大驚失色,順着靈石一路走到了路口,在看到似乎少了兩枚靈石時,她發了瘋般四處找,害得玉溪想離開都不能。
那女修一直折騰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才離開。
待確定她確實離開了,玉溪纔敢出來,她怕了拍胸口,尼瑪,玄天宗也不安全啊!感覺和邪修門派一樣沒有保障。
她看了看天,時間已經不早了,想到還有事沒辦完,她忙加快腳步。
當她風馳電掣般得趕到外門時,已經是月上中梢了,李管事見她來得如此晚,跳起腳將她罵了一通。
她理虧,只能做垂首作羞愧認罪狀。
等她跟着李管事到倉房處登記時才發現,倉房外還等着好幾名修士呢,難怪李管事這麼憤怒。
“李管事,趕緊的,把材料拿來,我要先挑!”他們纔到後院,一名男修便急不可耐得搶先一步拉住了李管事的手。
“我們先來的,理應我們先挑!”另幾名男修也迅速圍了上來,爭着要先挑。
玉溪第一次來,不明白狀況,只默默跟在李管事身後當隱形人。
“呵呵,幾位師兄莫急,都有,都有!”面對這幾位修士,李管事的臉瞬間笑成了菊.花,喊幾名比自己年紀小的修士爲師兄,也喊得極順溜,不過,修仙界以實力論輩分,他這喊法也沒錯。
等到玉溪到倉房將各種材料取出來時,幾人更是發揮了最快得速度開始爭搶。
當玉溪看清他們搶得材料時,有些無語,原因無他,這些材料大部分都是出自她之手。
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認得的。
玉溪悄悄挪到李管事身旁,小聲道,
“李管事,他們等到現在,莫非就是爲了搶這些材料!”
李管事見衆人滿意,心情不錯,自然也願意回玉溪的話,
“呵呵,最近送上來得材料,有一些是處理得極佳得上品材料,器房的幾位師兄煉製時發現用上品材料煉製,法寶的品相要好很多,這不,爲了爭搶這些上品材料,這幾位多等了一個時辰也沒二話!”
“上品材料如此搶手,那和中下品材料的貢獻點一樣嗎?”這是玉溪最關心得問題。
“怎麼可能一樣,上品材料又不是誰都能提煉出來的,自然要比其他材料貢獻點高,高一倍還不止呢!”李管事一臉傲嬌,彷彿他管理的倉房能出這麼多上品材料,他與有榮焉一般。
玉溪心中離奇憤怒,該死的黃忠,真黑!她每天認真辛苦得完成任務,他卻從來沒提過這茬兒,看來好處全便宜他了。
幾名修士挑揀完畢,這纔不緊不慢得登記好數量,順便聊了起來,
“這兩天怎麼沒見到梓寧師兄和梓規師兄啊?”男修甲問。
男修乙回道,“聽說柳師祖打算收一名關門弟子,兩位師兄得知了這個消息,都卯足了勁兒得提升煉器水平呢!”
男修甲又道,“消息可靠嗎?柳師祖不是幾十年都沒收過徒了嗎!”
“這話好像是花師兄說得,花師兄一向得掌門看中,我看這事兒八.九不離十。”男修丙煞有介事得點點頭。
“唉,這些離咱們太遠,我現在只希望哪位師兄能選我當器童我就心滿意足了!”男修丁嘆道。
“這個你倒是可以使把勁兒,我聽說梓寧師兄最近正打算選一名器童呢,最遲這個月中旬,你好好準備,沒準就被選上了呢!”男修乙道。
幾人絮絮叨叨得說着,玉溪將這些消息一字不落得全聽進了耳中。
器峰長老柳變之,也就是之前在酉城將楚銘拋棄的柳嬌的爺爺,要選徒了!這可是大事兒啊!
而且,按《千變》所述,柳變之最後可是收了女主郝欣然爲關門弟子的,且柳變之一直覺得女主肖似其孫女柳嬌,對她格外照顧。
這個柳變之也是女主的助力,那她是不是也該努力爭取成爲柳變之的弟子啊,如此她就能先女主一步認識柳變之,給他打打預防針,省得他以後幫親不幫理。
不過,她現在只是個雜役,連外門都進不了,就算有這麼個機會,她也沒資格參加啊。
起點太低,真是個麻煩事。
看來,成爲梓寧的器童是個最快進入外門的機會,那這個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抓.住纔是。
登記完,玉溪藉着月色再次深入深山,打算直接去修煉。現在太晚,韓菲菲應該已經歇下了,那記錄冊只能明日再給她了。
沉入修煉世界的玉溪不知道,她認爲已經熟睡的韓菲菲此刻可沒睡,而是舉着火把,帶着三四十名雜役弟子,一路往外門的方向尋她而來。
“唉,這麼晚了,秦師妹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韓菲菲憂心忡忡道。
查楠忙安慰道,“韓師妹莫自己嚇自己,秦師妹會沒事的,咱們還是分頭找找吧!”
於是,一行人分了好幾隊,開始四處找。
韓菲菲忙向查楠使了個眼色,查楠便落後幾步,見衆人不查,忽然轉身往一處林子深處而去。
過了會兒,他又不動聲色得和衆人會和了,並朝韓菲菲點了一下頭。
韓菲菲見狀,嘴角微微彎了彎,忽然指着林子方向道,
“好像就那邊沒找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衆人只得跟着一起往林子深處走,走了一半,幾人忽然聽到一陣曖昧得呻.吟喘息聲。
衆人尷尬臉,腳步有些猶豫,韓菲菲卻忽然指着一件弟子服衣袍嚷道,
“咦,那弟子服好像是咱們器房的!”
有一人已經上前撿起了弟子服,
“呀,是秦玉溪的!”那人看到衣襬出的刻字後,驚訝出聲。
玄天宗所有弟子服上都刻了弟子的名字,如同防僞標誌般。
他這一聲石破天驚之語,讓衆人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
韓菲菲一把奪過衣服,焦急不已,她一邊向前跑,一邊大聲喊道,
“秦師妹,是你嗎?你在這裡嗎!”
林子中忽然傳來一陣響動,緊接着,兩條白花花的身體在衆人眼前一晃,就躥了出去。
衆人目瞪口呆。
“秦師妹,你,你爲什麼要躲着我!”韓菲菲則趁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狀。
衆人此刻只有一個想法,沒先到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小師妹居然如此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