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傻孩子,爲師以前教你的,你都忘記了嗎?人世,便是最好的修行。你已經十五歲了,該去外面的世界闖蕩闖蕩。如果在走遍紅塵之後,你還是決意想要出家,那爲師就親自爲你剃度。”方丈言辭懇卻地勸道。他的小徒弟,已經這麼大了,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到時候很多事情,他都未必可以解釋清楚。與其走到那一步,那還不如讓她去社會上,見見世面。
“師傅,你是想讓我去校長家裡,吃米飯嗎?”梵音茫然看着眼前的師傅,伸手在自己腦門上無措的撓了幾下,還是猜不透方丈究竟是什麼意圖,所以應該只是因爲校長家裡的米飯香甜吧。師傅竟然因爲米飯,想要趕走自己。這樣想着,梵音就又開始覺得格外委屈。原來在自己師傅的眼裡,她連米飯都不如。
方丈和校長相互遞了下眼色,卻都只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出家人都說要六根清靜,忘卻俗世,可梵音這腦袋未免太過乾淨了,竟然只惦記着白米飯。方丈見此,又是搖着頭,嘆了口氣,因爲徒弟過分簡單的價值觀,他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下自己的教人方法。這時候,我們青城高中資深的教育學者,王校長咳了咳,開始說話了。不過鑑於眼前小和尚的理解能力,他還是選擇了更爲通俗易懂的說話方式,就是直接坦白。
“你師傅的意思是,想讓你下山鍛鍊自己,順便賺錢給臥佛寺補貼。”
“唔,原來是這樣子啊。師傅,你早說就是了!”她一拍腦袋,發出格外清脆
的響聲,以此表示自己明白理解了。方丈和校長,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早知道這麼簡單,何必說這麼多呢。
“那師傅,我要做什麼賺錢呢?是砍柴下山賣,還是給別人做法事?”小梵音瞪大眸子,滿懷期待的等着師傅發話。她不抗拒下山,畢竟在寺廟裡的生活格外簡單,與其這樣倒不如去鍛鍊鍛鍊,既可以強身健體,還能賺錢爲寺廟做點貢獻。雖然,這小傢伙是已然將校長口中的鍛鍊,聯想成了繞山跑步,打拳練棍之類的身體運動。
果然還是大家的世界不同,理解的側重點,也截然不同……
另一邊校長和方丈舒了一口氣的時候,聽見這個問題,心情又降到谷底。她還是不懂,所以還要繼續解釋下去。校長望了一眼方丈,眼神裡充滿哀怨的情緒。這麼多年呆下去,這傻梵音真的是和現代社會脫節了啊!
“伯伯我是學校校長,想要請你去做老師,教教學生們少林武術,來強身健體,你願不願意?”校長耐着性子,衝小梵音笑着,柔聲哄道,光是語氣就讓人如沐春風。
小梵音擡頭看看師傅,又扭頭看看王伯伯,自顧自想了一會。思考的問題,不是該不該去,而是在感慨,自己這年紀也可以教學生的嗎?早知道這樣,自己早就去做老師了。可轉念一想,下了山做老師,弘揚少林武學自然是好,可卻要離開師傅和其他師兄師弟們,她是有些捨不得的。
“梵音,你就去吧。有王伯伯照看你,我也比較安心。這一次下山,你就
當作是爲師對你的考驗。可千萬別讓師傅,還有臥佛寺上上下下失望啊!”方丈適時的又勸了一句,才讓小梵音更加動搖起來了。
“可是……這裡這麼好,我不想離開這裡啊。我會……我會想師傅和師叔,還有所有人的。”她一睜眼,見到的就是師傅,還有各位師叔,自小就是在這病不算大的寺廟裡成長,她喜歡這裡的花,這裡的草,這裡的一切一切。就連那個總是嘲笑自己個小矮的師兄,雖然後來被她打折了腿,但是她還是很喜歡啊!
現在讓她就這樣下山離開,去外面當個老師,見不到大家,她怎麼會捨得呢。即使有一千個白花花的饅頭,一千萬香噴噴的米飯,擺在她的面前,她也還是會不捨得啊。哪怕是泰國香米,東北大米做的,也不行!
“小梵音捨不得啊~可是你賺了錢回來,給大家過更好的生活,那不是更開心嗎?而且時間也只有三年啦,你現在十五歲,三年之後,你十八歲的時候,王伯伯親自送你回來。好不好?”王校長心裡盤算着,自己也還有三年退休,就給小梵音三年的時間,能不能教好那幫學生,就看她的造化了。
方丈這時候,垂眸看着比自己熬了一大截的小徒弟,目光裡滿是鼓勵和期許。小梵音被這眼神看得,立刻充滿了鬥志和勇氣,忽地輕輕點了點頭。
爲了師傅,爲了臥佛寺的各位,爲了將少林武學發揚光大,爲了白花花的大饅頭,嗯……還有傳說中的泰國香米和東北大米,我小梵音正式下山修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