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幾年了啊。”
加藤斷和自來也、大蛇丸共同坐在桌前,慨嘆道。
他拿起自來也爲他斟滿的酒杯,貪婪地嗅了一下,卻又充滿遺憾地將酒杯放在桌上。
“穢土轉生者,完全沒有嗅覺和味覺。”
大蛇丸在一旁解釋道。
“不要緊,能和生前的好友們相聚,已經很好了。”
自來也忽然看着斷笑了,他開口說道:
“斷,還記得,那時候我們說起過的那個故事嗎?”
斷看着自來也,回憶了片刻開口道:
“你是說那個?”
自來也點點頭。
加藤斷生前,是木葉唯一掌握了靈化之術的人才,一次自來也和他閒聊時,從這個能讓靈魂暫時脫離身體的術,聊起了一個典故。
“先傳在幾百年前,曾經有兩個互爲摯友的武士。
他們每隔數年便約定好在一個地方相聚飲酒。
到了最後一次相聚的日子,其中一個武士因爲事務繁忙竟然忘了此事。
他在臨近約定時間的前一天夜晚,忽然想起了明天的約定。
但此時,他卻距約定的地點千里之外。”
斷看着侃侃而談的自來也,笑着點點頭。
“人無法日行千里,但是靈魂可以。
武士爲了赴約,拔刀自刎。
他的靈魂終於在第二天的夜晚來到摯友的身旁。”
自來也一手拿着手中的舊照片,另一隻手舉起杯對斷說道:
“還在等什麼呢?
去吧,綱手她,就在那裡等你呢。”
斷站起身,感激地看着自來也和大蛇丸,終於輕聲說道:
“明天黎明時分,將這個術。
解除吧……”
說罷,他雙手結印:
“靈化之術!”
穢土轉生而來的身體瞬間變得表情木然,死死站在原地。
斷的靈魂活化飛出身體,朝着湯之國的方向飛速趕去。
自來也站起身,走出門外,仰望着天空。
“大蛇丸,我對於未來,忽然多了一份期待啊!”
“哦?爲什麼這麼說?”
自來也笑着看向天空,說道:
“穢土轉生這個術都可以被用來讓逝者與傷心的人團聚。
宇智波一族的幻術也可以用在戰鬥以外的事情……
雖然那個臭小鬼用這個術捉弄了老頭子和我。”
他轉過身看着大蛇丸,臉上帶着發自內心的笑容。
“六道仙人傳下的忍宗,查克拉這股力量。
在你們的手中,終於不再是奪取他人生命的武器。
而是溝通人心的橋樑了啊,這是一件好事,對吧?”
大蛇丸點點頭笑着說:
“真的難以想象啊,這一切。
竟然是宇智波帶土那個冒失還有些天真的小鬼,給這個世界帶來的改變。”
他面色複雜地看着天空,喃喃自語道:
“我窮盡大半生追尋的真理,難道到頭來告訴我的。
不過還是這可笑而悲哀的血統至上論嗎?”
自來也和大蛇丸口中這個改變世界的人,此刻卻不在田之國。
一天多以前,帶土正在和自來也鬥嘴的時候。
源自右眼傳來的噩耗,如晴天霹靂般讓他面色慘白。
模糊不清的畫面之中,已經回到木葉的琳面色痛苦地輕聲說了一句話:
“帶土,奶奶她,快要不行了!”
——————鏡頭切換——————————————
木葉村宇智波一族的聚居地中,帶土和奶奶的小院子裡。
水門和富嶽都站在院子中,表情嚴肅不發一言。
臥室內,十六歲的少年宇智波帶土換上了一身居家的衣服,跪坐在地上。
他死死攥着雙拳,看着病榻之上這個瘦弱的老婦人。
奶奶已經昏睡很久了,自從一天多以前他趕回木葉,還沒醒來。
“爲什麼……
琳,你之前不是說,奶奶她已經按時吃藥和滋補品了嗎?”
跪坐在帶土身旁的琳輕聲說道:
“我從雨之國回到木葉後,奶奶已經住進醫院了。
聽說最初只是正常的感冒,但是後來轉爲肺炎……
帶土,奶奶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這次看似一場小病拖成大病,讓她的心臟和腎臟,都衰竭了……”
“虛弱……是啊,她又怎麼可能不虛弱呢?”
將小小的孫兒獨自一人撫養長大的老人,帶土回想起往事。
吃飯時,奶奶總是笑眯眯的吃幾口,便說自己飽了。
然後慈愛地看着訓練了一天的孫子大口大口地吃掉將近兩個人的飯菜……
帶土轉頭看着琳說道:
“不!不!
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對吧?!
琳,你的醫療忍術……”
琳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醫療忍術只是針對外傷和急症,加速細胞分裂的手段而已。
對於老年人,這樣的方法非但沒有益處,反而會消耗他們本來就不旺盛的生命力。”
“不會的!不可能的!
我,我還有我的言靈!”
說着,他的雙眼變成了金黃色。
“……帶土,清醒一點吧。
你的言靈,針對的也是受到重創但是本身生命力還很頑強的人……”
“不要說這些風涼話!
0517,你一定有辦法的!”
帶土瞬間將0517的傀儡召喚了出來。
“救救我的奶奶!好不好!?”
傀儡看着病榻上瘦弱的老人,開口道:
“你真的感覺不到嗎?
她的生命力,已經消耗殆盡了……
這只是一個連查克拉都沒有掌握的普通老人啊。”
“可她是我的奶奶!
獨自一個人將我撫養長大的親人!”
奶奶雙眼的眼瞼微微抖動了,帶土的聲音似乎吵醒了老人。
“帶土……是你回來了嗎?”
帶土抓住了奶奶的手,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在老人的身旁。
“嗯,我回來了!
奶奶,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老人艱難地側過頭,看着形象改變了不少的孫兒。
她心疼地看着帶土布滿傷痕的右臉,緩緩開口說道:
“孩子,這兩年在外面執行任務,很辛苦吧……
四代目大人來看望過我,對我說了。
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好孩子啊,帶土。”
“奶奶……我錯了!
我不應該一直在外不回來的……
我以後就陪在您的身邊,好不好?!”
帶土抓着奶奶的手撫在自己頭頂,就像小時候一樣。
“傻孩子,奶奶的路啊……
已經走到頭了,是時候,去見你的祖父和你的父母了。”
老人有些遺憾地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一對少年少女。
“只是可惜啊,沒有機會見到重孫了……
帶土啊,你以後要好好對待琳,知道嗎?”
看着帶土木然地點了點頭,老人將目光轉向琳。
“這個孩子從小就是個冒失鬼,就像當年他的父親一樣……
現在看到你們兩個,就好像看到了當年帶土的父母一樣啊。
琳,你去把那張照片,拿來吧……”
幾分鐘後,琳從一直保持着原貌的帶土房間中,取來了一張被放入相框的照片。
老人指着照片,對帶土說:
“是時候了,也應該……
把你父母的事情,告訴你了啊。”
屋外的小院之中,水門和富嶽並肩而立。
“這麼說來,四代目大人。
所謂的斑,就是這個孩子嗎?”
水門聽着富嶽的話,點了點頭。
富嶽嘆了口氣,說道:
“原來他是重勝前輩的孩子啊。”
“帶土的父親嗎?”
富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曾經警備隊的一名普通的中忍。
脾氣有些急躁,但卻是一個關心同伴的可靠傢伙。”
宇智波富嶽剛剛進入警備隊的時候,便是和這個名叫重勝的前輩搭檔。
那是一個熱情而開朗的傢伙,自身實力馬馬虎虎。
十幾歲纔開眼,對於實力卻不太看重,屬於別人眼中可有可無的角色。
這傢伙對於日常的訓練總是得過且過,卻非常看重日常的巡視和解決村子裡的瑣碎雜事。
“富嶽啊,雖然我不比你這種天才。
但對於這個村子的熱愛,可是一點都不比你差呢。”
“嗨,嗨。前輩說的對。”
這樣的一個好老人,卻和他的妻子,就那樣早早地逝去了……
水門想起了自己成爲帶隊上忍時,看到的資料。
“帶土的父母,不是都在十幾年前那場雲忍的夜襲之中遇難了嗎?”
屋內,奶奶語速緩慢地講述着帶土父母的往事。
“美和子啊,也是重勝那孩子的同學呢。
兩個人二十歲出頭就結婚了,過了兩年就生下了你啊,帶土。
如果……如果沒有那件事,你也應該是在父母的陪伴下成長起來的。”
帶土低頭看着那張照片,身穿着一身長袍的男子和身穿和服的女子,女子懷中抱着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
這是父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我還記得那一天啊……
他們夫婦帶着你,去你母親家的故宅附近給你外祖父祭拜。
結果,去的時候是一家三口,回來的,只有你這個不滿週歲的孩子了。”
屋外,富嶽語氣平靜地向水門敘述着當年發生的事情。
“您應該清楚吧,雲忍那次夜襲。
由於村子中的大部分忍者都分散在戰場上,村子內的忍者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最開始時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警備隊的忍者,和三代目大人的暗部、根部忍者,都損失慘重。”
水門回憶起當年,是啊,他又怎麼會忘記呢?
月光之下,自己抱起玖辛奈回到木葉的情景。
“雲忍的大規模入侵只是佯攻,他們真正的目標則是……
當年還沒真正成爲九尾人柱力的玖辛奈!”
富嶽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我比四代目你要年長几歲,當時的我已經加入了警備隊。
我還記得那天的情景啊,重勝前輩那天並不當值。
但是他和妻子卻恰好途徑了雲忍入侵的路線……”
富嶽至今都記得,當警備隊感到現場時的慘狀。
夫婦兩人緊緊相擁,倒在地上,他們的身軀上佈滿了細密的刀痕。
鮮血浸透了二人周圍的土壤……
同爲宇智波一族的警備隊隊員們,看着兩人衣服上依稀可見的團扇族徽,睜大的雙眼紛紛變成了猩紅色。
“正當我們準備沿着路線追殺過去的時候……
嬰兒的啼哭聲,從兩人的屍體下傳出了。
那一對平凡的中忍夫婦,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用自己的身軀,保護了自己的孩子。”
屋內,帶土聽着奶奶的講述,一言不發。
他雖然極力忍耐着,淚水卻依舊滑落下來。
“我以前就對你說過吧,帶土。
你的生命,是父母用自己的生命爲你換來的……
要……好好活下去啊,帶着這份傳承……”
奶奶斷斷續續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消失了。
帶土還依舊抓着奶奶的手,張開口,卻不發一言。
眼眶發紅的琳死死握着帶土的另一隻手,她能感受到帶土的身體在抖動着。
一股可怕而暴虐的查克拉被他壓抑着,琳身體內的大烏龜磯撫老老實實地將自己的電視機收了起來,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帶土……”
帶土轉過頭看向琳,他的雙目已經變成了赤金色的萬花筒形狀。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琳……
我現在也在勸說自己,忘卻仇恨,抓住這難得的和平。”
帶土面部的肌肉劇烈抖動着,他的下脣被兩排牙齒死死咬住,鮮血已經沿着嘴角滲出。
他輕輕拍了拍琳的手,然後將自己的手從她掌心抽出,站起身來。
“可是……我實在說服不了自己啊。
我的父親不過是木葉警備隊一個普通的中忍,母親也只是一個經歷了短暫幾年忍者生涯就退役的人。
他們短暫的一生中,甚至都沒有上過戰場。
卻死在這樣突如其來的橫禍之中……”
白色三勾玉的面具再一次遮住了帶土的面容。
“和平,並不意味着怯懦。”
“帶土,你冷靜些!
奶奶告訴你這些,絕對不是希望你去復仇啊!”
帶土側過頭看着琳,用手撫摸着她的臉頰繼續說道:
“爲了讓我們未來的孩子,不會再生活在戰爭的陰影之中……
我必須讓某些膽敢挑釁木葉,挑釁宇智波一族的人。
血債血償!”
水門和富嶽聽到琳的聲音闖進屋內,卻只看到消散在漩渦裂縫之中的人影……
————————鏡頭切換——————————————
湯之國的溫泉旅店中,綱手懷中的小豬豚豚已經睡熟了。
綱手自己也睡意深沉,她剛剛站起身準備合上窗戶,一個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帶土奶奶這個角色是TV組原創的好像,但是我覺得這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很有人情味。關於帶土的父母,唉,漫畫裡就是一副抽象畫一樣的照片。這麼說來,動畫組還算是良心了,好歹那照片畫的比較傳神……算了算時間,他們的死,唯一沾得上邊的也就是這場突襲了。這可不是我個人的杜撰,TV裡綱手和斷的交流裡提到過夜襲。再結合玖辛奈被掠事件,個人覺得雲忍這種一言不合就從木葉拐賣人口的事情。不可能這麼白癡一樣就派幾個戰五渣去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