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寫輪眼不會流淚

“宇智波斑!你真不愧是幻術大師啊,竟然將最薄弱的一個環節若無其事地當作最強的矛!”

想到這,0517震動雙翼朝着血色緋月飛去。

血月的表面在經歷了規模恐怖的爆炸後竟然劇烈地震動着,無數碎片從它表面脫落加速下墜。

整個月讀世界也如同陷入了地震一般:

大地劇烈顫動着,一條條裂紋蔓延在地面上。

遠處水門、玖辛奈、琳、卡卡西的身影漸漸淡化透明……

帶土和繩樹身體下方的千手木遁巨人一寸寸化作碎片,體表的淡紫色須佐能乎化作虛無。

兩人茫然地看着這一切,對面斑的情況也是如此:

巨大的完全體須佐能乎巨人消失不見,斑腳下的半身九尾也漸漸化作透明。

斑的雙腳踏在地上,全然不顧周遭連續不斷的地震,他的雙眼從輪迴眼變爲萬花筒寫輪眼,吃驚地看着不遠處的兩個少年:

“柱間?”

繩樹此時在他的眼中變成了當年西瓜頭少年的形象。

“泉……泉奈?!”

帶着橙色護目鏡身穿藍色運動服的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穿着小號戰甲少年模樣的泉奈。

“哥哥!”

“斑!醒醒吧!”

“我們今天!就是要將你從這個可笑的夢境中打醒!”

兩個少年義無反顧地衝向自己,無視地面上越來越多的裂痕和天空中降下的大大小小的碎石。

到底西瓜頭柱間還是速度更快,他跳起身一拳打向自己的臉。

“你這個混蛋!爲什麼?爲什麼要放棄我們那麼多年的努力啊?!”

斑擡起一隻手輕鬆地擋住了柱間的拳頭。

眼前的柱間卻忽然間長大,他同樣穿着和自己一樣的暗紅色戰甲,黑色的長髮綁在身後,臉上仙人化的面紋漸漸褪去,一臉痛苦地看着自己。

“你難道忘了嗎?我們的理想?!

終結那個強逼着幾歲大的孩子死在戰場上的亂世!

擺脫我們兩族詛咒一般仇殺千年的宿命!

木葉村,那是你親口命名的村子啊!

你就這樣將這些美好的過往拋棄了嗎?!”

斑握着柱間拳頭的手微微顫抖着。

“美好的過往……美好……

那是對你而言吧,柱間!

理想?!

是啊,曾經共同的理想啊……

可是我最後的弟弟他……

在追隨我實現咱們共同理想的道路上倒下了啊!

他死在你弟弟千手扉間的劍下!”

斑拔出自己的佩劍逼退了柱間,面色痛苦而慘白:

“這總不是黑絕的欺騙吧!

除了你我之外!

當年所有的宇智波和千手!

還有一個人相信並堅持咱們兩人的信念嗎?!”

痛苦的回憶將斑帶回了戰國的年代,那是父親臨終前的畫面。

宇智波田島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之上,斑和泉奈跪坐在一旁。

父親曾經有力的手此時已經擡不起來,斑緊緊握住他的手。

那個男人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和泉奈:

“斑、泉奈……

你們,你們是上天賜給我的寶貝!

能在這個殘酷的亂世活着長大的孩子……

但,你們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

在這個年紀就都開啓了三勾玉……

斑,你要帶領我們一族繼續強盛下去啊。

不要再對千手抱有什麼幼稚的幻想了……

泉奈,你要幫助哥哥,輔佐他……”

那個一向對自己無比嚴厲的男人就這樣走了,他身前的兩個青年沉默着,兩雙猩紅的寫輪眼中三勾玉飛快旋轉着!

“哥哥!你的心裡,其實還是堅持着那時候跟千手柱間的約定對吧。”

泉奈擡起頭,萬花筒的圖案在他眼中成型。

“我會幫助你的!雖然我自己也無法理解你們……

但是!哪怕族內的人都不理解,千手一族的人也不理解。”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

“我也會按照父親的囑託,好好輔佐你。幫你實現你的理想!”

泉奈的臉忽然變得虛弱而慘白,他倒在地上,腹部那個猙獰的刀口如此刺眼……

“哥哥……我,恐怕無法陪你走下去了……”

他死死抓住自己的手,雙眼映出萬花筒的形狀。

“就按照族內的秘法!把我的眼睛……

把我的眼睛換給你吧!

我相信你啊,你一直都是一個偉大的忍者!

就讓我的眼睛,陪着你,實現你的理想吧……”

斑揉了揉自己的眼眶,結束了回憶,他痛苦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將自己心底的話吐出:

“我敬佩你千手柱間的器量!

最終同意了結盟的請求,咱們共同建立了木葉村!

可是啊!”

他用手指向自己的雙眼:

“你讓我用這雙泉奈的眼睛,每天看着殺死他的那個人和我生活在同一個村子……”

他忽然解脫一般的笑了:

“多少次午夜驚醒,我的手掌被自己攥緊拳頭的指甲戳破。

我每一次都恨不得提刀衝進千手一族將千手扉間手刃!”

鐺地一聲,太刀從斑手中掉落在地上,他自嘲地笑着:

“可是啊。每次我要衝出門去時,看着自己佩刀上掛着的那個木葉護額……

哈哈……哈哈!”

斑的雙眼充斥着血紅色怒吼道:

“我已經不能這樣做了啊!

千手扉間他不再是敵人了啊!

我們是……是見鬼的同伴了啊!

柱間!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爲什麼啊?!

爲了理想……爲了那狗屎一樣的理想?!

難道我一心想要保護的弟弟,我唯一活到成年的弟弟!

那個哪怕不理解我,也一直信任我維護我的弟弟!

就要死在你的弟弟手中呢?!”

斑赤手空拳地衝向自己一生的摯友和宿敵:

“你不是很擅長鼓舞別人嗎?

回答我!回答我啊!”

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柱間身前,一把抱住了瘋狂的斑。

“哥哥,一直以來,你都很痛苦,對吧……”

斑猛然擡起頭,泉奈溫和的笑容映入眼簾。

他伸出手摸着斑的眼眶:

“我們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

外人不可能明白,你和我卻都很清楚啊。

這種被詛咒的力量!”

泉奈的寫輪眼中,勾玉一顆一顆地旋轉增長着。

“每進化一次,變強一次……

就是我們心底新增添了一道疤痕啊。

所謂永恆的萬花筒……”

泉奈將手放在斑的胸口位置,慘然笑着說:

“其實你的心底已經千瘡百孔了啊!

哥哥!我的離開,讓你只能將愛默默賜予到剩下的族人身上。

可是他們卻畏懼你,疏遠你……

你對他們失望透頂,想將你心中的愛給你和千手柱間建立的這個村子。

可是村子中各個家族出於忌憚和曾經的仇恨,無人願意支持你……

你是多麼頑強的一個人啊,哥哥!

哪怕被周圍所有的人孤立!

你仍然沒有放棄,你想用自己的方法真正結束這個亂世。

卻掉入了黑絕的陷阱之中啊……”

泉奈的身體漸漸模糊,變成了身穿黑袍的長髮帶土的模樣:

“你是這世間內心最強大而驕傲的宇智波斑啊!

哪怕你的一生都不被他人所理解!

哪怕你的一生都充滿了遺憾和失意!

你也不應該想要逃避到夢境中去享受虛妄的美好啊!

你是永遠挺直着身軀,驕傲地微笑着。

哪怕身在空洞的地獄,沒有一個觀衆!

也要瀟灑地翩然起舞的宇智波斑!”

斑閉着雙眼,聽到這些話後忽然仰天狂笑。

他身上的紅色戰甲漸漸暗淡,一頭長長的亂髮變得銀白,強健有力的身軀幹癟下去。

“替我擡頭看看這輪月亮,美麗嗎?”

帶土擡起頭,猩紅的緋月彷彿將要壓垮一切一般懸在他的頭頂。

巨龍落在緋月之上,雙眼看着宇智波斑,口中一聲長嘆。

斑的臉上已經再次佈滿皺紋,他忽然拉住帶土的手。

帶土低下頭,皮膚髮皺的手拉着結實有力的手結了一個和解之印。

斑嘴中默默唸道:

“解!”

帶土一瞬間脫離了月讀的世界。

蒼老的斑氣喘吁吁地坐在他的對面,他緊閉着雙眼,左眼處一縷鮮血從眼角流出。

白絕手中捏着一隻眼球,按向帶土乾癟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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