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鶴扭過頭，暗中觀察着這對神經病在分福老頭面前載歌載舞……
這時，那個少年卻擡起頭，雙眼直勾勾看向自己。
“胖狸貓，聽說你這個傢伙……
是尾獸裡除了九尾之外最跳的一個啊！”
帶土的眼中一對萬花筒的寫輪眼朝着守鶴開始施展幻術。
“那麼，就給我老老實實地準備前往下一個人柱力的體內吧。”
守鶴的一對小豆眼不受控制地漸漸變成萬花筒的形狀……
“等等……”
躺在地上的分福緩緩開口了。
“拜託你，稍微等等。
不嫌棄的話，就請聽和尚我……
嘮叨幾句吧。”
帶土雙眼中的萬花筒圖案消散了，他上前一步，攙扶起躺在地上的分福和尚。
“前輩，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分福用慈祥而平和的目光打量了一會眼前的少年，又看向他身後那個半人半龍的怪人。
他佈滿皺紋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憧憬，然後笑着對0517說：
“謝謝你啊，剛纔的歌。
很好聽……
讓我想起多年前在歌舞伎聽到的舞女的歌聲。”
“哎呦我去，行家吖！
真是看不出來，您老人家竟然也是個老司機！”
聽到這句話。分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調皮的笑意。
帶土朝着0517比了箇中指接道：
“在我們的世界裡，寺廟的僧人是不禁止婚嫁的。
對吧，分福前輩。”
分福點點頭說：
“我的師傅是修行淨土宗的。
本宗的理念是以唸佛爲重，而輕戒律。
所以年輕時候，我也曾跟隨師傅的腳步踏入過不少風月街……”
帶土一揮手說道：
“好了，具體細節，前輩就請不要講了。
我們來見您不是爲了取材也不是爲了開車的。”
分福打量着眼前的兩人，片刻後對帶土說道：
“堅持你要走的路。
你的意志是和尚我所見過的人之中，最爲頑強的。
歲月會讓你明白，你的堅持是正確的。”
然後，分福看向0517，他面色複雜地開口道：
“雖然不清楚你來自何處……
但是，你一直很痛苦吧。
將自己的過往和悲傷深深藏在嬉笑的背後……
有時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夠了！
老頭，我可不是來喝你的心靈雞湯的！”
“分福前輩……
您爲什麼？”
分福並不在意0517的翻臉，他緩緩伸出雙手，將掌心向上翻出。
他的兩隻掌心上分別寫着“心”和“受”兩個字。
“世人皆認爲尾獸是不詳的災禍，卻又窺視着它們的力量。
人柱力，就是這種觀點的產物。
然而又有誰，試圖真正瞭解尾獸的內心呢？
你說是吧，守鶴？”
分福背後的守鶴轉過身，它那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
“所以我說了，老頭。
我們尾獸要比你們人類強多了！
我們從不掩蓋自己的內心，可是愚蠢的人類卻從來不願意傾聽我們的聲音。”
分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
“看吧，被忍者們成爲沙之守鶴的它。
其實只是一隻活潑愛玩的貉而已，可不是狸貓哦。”
伴隨着分福的話，守鶴的查克拉在他雙手之中涌出。
“忍者和武士用查克拉來武裝自己。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或是結印施法……
而和尚我啊，從小沒學習過怎麼用查克拉殺人。
我成爲人柱力之後這幾十年，只是學會了用查克拉來溝通人心。”
0517眼中帶着一絲戲謔看向分福說道：
“只是可惜，其他人緊閉着心靈。
並不願意與你這樣一個怪物交心啊……
在他們眼裡，老老實實被囚禁着的人柱力纔是最好的人柱力。”
分福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雙手合十向9517施禮，然後繼續說：
“和尚我的才能和智慧不夠。
不足以分辨出，這兩種方法究竟孰優孰劣。
但是在我這漫長的一生中，我也領悟了一些道理。
生而爲人，我們的才能、地位和境遇也許不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
孤獨，無論是身居高位的大名或者影，還是終生被囚禁在此處的我。
這是所有人都逃避不了的。
有的人選擇用武力彰顯自己心中的理念，讓世人聽到自己的聲音。
而和尚我選擇靜靜陪伴身體內，被世人稱作野獸的守鶴。”
分福看向帶土和0517：
“我的生命已經走向盡頭了，能在臨死前，見到你們，這大概就是佛理中所說的緣吧。”
他擡起右手，對帶土說：
“這個心字，送給你。
越瞭解自己的內心，你就會愈發明白自己的強大。”
他又擡起左手，對0517說：
“這個受字，贈予你。
不要逃避內心深處的傷痕，坦然接受完整的自己，你纔會明白自己的命運。”
他忽然轉頭看向安靜的守鶴，繼續說道：
“守鶴，以後要好好和下一任人柱力相處啊。
不要像戲弄和尚我一樣戲弄他了。
那是一個，要陪伴你度過幾十年的同伴啊……”
“老頭……”
分福笑着繼續說道：
“和尚我這一生，除了師傅，最瞭解我的。
就是守鶴你了……
多謝你幾十年的陪伴，讓我也沒覺得孤獨……”
帶土和0517靜靜看着盤坐在地面的分福和尚。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低下了頭顱，佝僂着背脊走了。
分福和尚，嚴格意義上講，是忍界第一個人柱力。
比起那場吸引了整個忍界目光的絕世之戰後，封印了九尾妖狐成爲人柱力的千手水戶。
他只是一個體質足以成爲尾獸容器的普通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人。
心甘情願地和守鶴一起被囚禁了幾十年而毫無怨言。
終其一生，砂隱村沒有出現過一次尾獸暴走的災難……
“他守護的不只是砂隱村這個村子……
而是，他心中的理念。”
帶土輕聲說着。
“多謝您的教誨……”
帶土擡起頭，平靜地看着守鶴繼續說：
“那麼，守鶴，作爲對分福前輩的尊重，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你是自己老老實實地去下一任人柱力體內接受封印呢？”
他眼中一雙萬花筒的圖案再次出現：
“還是我幫你安安靜靜地去下一任人柱力體內接受封印呢？”
隨着分福的逝去，他的意識空間劇烈地抖動着，裂痕出現在周圍的空間，這裡，即將崩塌了。
守鶴指着帶土的雙眼，尖銳的聲音再次發出：
“……你這雙眼睛！
和六道爺爺額頭的那隻……”
帶土點點頭說道：
“沒錯，我是六道仙人的後裔。
宇智波一族的忍者。”
守鶴的一雙小豆眼轉了幾圈，然後乖乖點了點頭。
現實世界之中，羅砂和千代率領着一衆砂忍，看着漸漸消失了生命體徵的分福和尚體內慢慢涌出了一尾守鶴那危險的查克拉。
在一旁“斑”的注視下，查克拉漸漸形成了守鶴那胖狸貓的身體，然後老老實實地接受了封印術式，進入了早產嬰兒我愛羅的體內……
“斑”靜靜看着還在熟睡之中的我愛羅，緩緩開口對羅砂說道：
“人柱力的意義並不在於殺戮。”
琳、玖辛奈以及記憶中那個未來的那個傻乎乎的鳴人；還有某個帶着墨鏡永遠唱着蹩腳說唱的中年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們也許是自願或者非自願地成爲尾獸的容器……
但更是終生生活在尾獸的陰影中。
他們無時無刻不在體會着尾獸被封印後的屈辱和憤怒。
那種狂躁而恐怖的情感，身爲普通人的你們，無法理解。”
他漠然地轉過頭看向一衆砂忍，繼續說道：
“但至少學會尊重他們的犧牲。
因爲無知和對危險的恐懼而產生的厭惡，是凡人避免不了的情緒。
但身爲忍者！請諸位將這種情緒隱藏起來，簡單點說，就是學會閉嘴。
無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諸位將自己的無知當作共識……”
砂忍衆人想起他們這幾十年來對於分福和尚的態度，沉默不語。
千代拿出幾個卷軸遞給“斑”說道：
“您要的封印術和傀儡製造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那麼，之前您說的，有關我們砂隱村三代風影的下落……”
“斑”的眼前出現了空間漩渦，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之中，他伸手取出了一些東西。
“嘩啦啦”
幾塊沒完全被燒焦的人傀儡殘骸掉落在地上。
“這是……！”
千代顫抖着雙手屈身摸向地上的殘骸。
“斑”指着地面上那兩個依稀可見五官的的頭顱說道：
“這兩個人是誰，不用我多說了吧。
赤砂之蠍，曾經身爲砂隱村最爲天才的傀儡師。
最終步入歧途，甚至將三代風影製作成人傀儡……”
“住口！
這還不是……這還不是你們木葉忍者欠下的血債！”
情緒失控的千代擡起頭死死盯着“斑”喊道。
她死死將孫兒的頭顱抱在懷裡，喃喃自語道：
“蠍……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你把自己做成人傀儡，不會疼嗎？”
“斑”目光復雜地看了千代一眼，滄桑的聲音繼續說道：
“是啊，這就是戰爭造成的傷痕。
年幼的孩子早早失去了父母……
年邁的老人慾哭無淚地白髮人送黑髮人……
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失去了原本應該得到的父母雙親的愛。
在無人給予正確的引導下，誤入歧途也是不可避免的……
即使成長爲一個衆人眼中正常合格的忍者，呵呵。”
他看向羅砂，和他身後一衆面色陰沉死死盯着自己的砂忍們。
“銘記在一代人心中的恨意，又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地化解掉呢？
幾年前，桔梗山之戰，砂忍慘敗於木葉。
諸位之中，有多少親人同伴死於木葉忍者之手……
還有巖隱村、霧隱村、雲隱村！
五大忍村在幾十年間攻伐頻頻，你們手中又沾染了多少其他村子忍者的血？！”
“斑”指着羅砂大聲問道：
“這種生活，這種戰爭的血腥循環……
你們經歷的還不夠嗎？！
還想徘徊在這種十幾年一次的絞肉機一般的怪圈之中互相敵視廝殺嗎？！”
“不然呢？”
羅砂死死盯着“斑”，眼中露出不甘的怒火：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着你們木葉佔據着最肥沃的土地，享受着富足的生活……
而我們村子中的忍者，就要在這人煙稀少的荒漠之中執行這些危險繁瑣而報酬低微的任務？！
這些道貌盎然的道理誰都會講！
你以爲我們砂忍就真的那麼渴望戰爭？
我們不是冷血殘忍的怪物！
可是沒有戰爭，大名會重視我們嗎？
那個愚蠢的傢伙只會覺得每年的軍費花的冤枉！”
羅砂摘下他頭頂那個令人吐槽不能的綠帽子，指着它繼續說道：
“你以爲身爲風影的我就真的願意用查克拉提煉金砂？！
你知道當年我被選爲風影時，聽聞自己最大的優勢就是在於能給村子提供經濟支持時的想法嗎？！
我不覺得恥辱嗎？！
你以爲我願意做一個冷酷無情的風影？
我難道不想像猿飛日斬一樣，做一個對內寬容，對外威嚴又不失公正的影？”
他忽然狂笑道：
“哈哈！
好一個忍雄，好一個忍者的傳說！
你也好，猿飛日斬也好……
口中的仁義道德說得如此輕鬆！
你們木葉就真的做的這麼漂亮嗎？！
風之國與火之國夾縫中，除了半藏所在的雨之國……
剩下的鳥之國、川之國爲什麼從來不敢將任務交給我們砂忍來完成？
這還用我來解釋嗎？！
哦，對了，既然身爲忍者之神的宇智波斑，你再次現身！
那麼，恐怕公認的半神山椒魚半藏……
雨之國也不能再維持它那岌岌可危的獨立了吧！
下一個呢？武士的國度鐵之國？
等這些小國都臣服於你們木葉……
你們會把目光看向哪呢？”
羅砂制止了蠢蠢欲動的手下，上前一步說道：
“今天是我羅砂個人欠你的，惹怒你也是我一個人。
想要殺死我，你儘管動手，但請不要連累砂隱村。
身爲四代目風影，有句話請你轉告給波風水門！
這次的救援，砂隱村非常感激木葉村。
但是如果想要砂隱村就此臣服木葉，從而被你們一步步蠶食……
抱歉，哪怕戰死至最後一個人！
我們這些被風沙磨礪出棱角的忍者也不會屈服！”
“不會屈服！”
羅砂身後的一衆砂忍發出整齊的吼聲。
“斑”面具中露出的一雙猩紅的寫輪眼發出了懾人的金色光芒，羅砂身前涌起了一片金砂。
劍拔弩張之中，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
一會兒會還有一章加更，嗯。有推薦票的讀者老爺求支援，這本書的推薦票實在是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