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茅廬制弓矢,訪賢

妘困一路上,並不是單獨的一個人,而是從后羿那裡,領了一旅千人,舟筏、人車相隨,不然,何以數百里奔騰至呂國。

而呂國大子呂駱的情勢又不一樣,勢力孤弱,僅他自己和吳賀,是不可能到得了呂國的。

妘困也花了好大一番氣力,先是從后羿那裡得了木刻之冊,可以使諸多侯伯之國、部落的伯、侯以及族長俯首帖耳聽命於後羿派來的妘困,否則就發卒進攻其國。

更何況那些得罪了呂、申等國,恐怕也是難逃卒戰之事。爲呂、申所罰。

距離夏朝中心都邑帝丘越遠,其衆、庶越多,呂國、申國前後有萬多人,五千人。加起來卻是足有兩萬多人,周遭之國皆以呂爲伯。

時間又過了一旬,水陸並行返回帝丘的妘困,剛下兩足曲圓,其上爲方,有藤蔓作條帶,有長柄相輔的輅,也就是後世名爲馬車的車,只不過他乘的不是以馬爲驅馳的鉤車。

望着北方笑道,“猗氏國,以養犬而名,卻是猗夏不義,又貪圖利益,竟然敢攔截夏後(后羿親信)的遒人,餘。如此算來,得罪了呂國,如此亡國不遠矣!嘿、嘿!”

旁邊的一旅千餘人,就在妘困身邊的百戍,十行,也就是夏朝統管百人、十人的中低層軍官,聽了有些迷茫,不知道妘困說的什麼意思。

可只有妘困知道,當時自己在拜別了一旅千人後,拿着后羿賜下的木刻記事,讓猗侯讓自己離去,前往呂國,卻依然阻撓,還讓自己給了不少朋的貝幣。

這一路上,讓他的心裡極爲不高興。

到了帝丘邑,面上喜色,哈哈大笑,惹得旁邊人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可妘困,做了幾旬的有窮氏的大臣,早已經養成了心有城府的心理,不把那些百戍,十行等人的眼眸放在心中。

心中暗暗竊喜,“既然吾已把那些猗氏所爲,已經交給了呂伯侯,自然有人替我收拾猗侯。”

可是他不知道,身在呂國的衆人,看到呂駱沒事以後,就沒顧其他的木刻記事,就已經把它放在了呂國守藏史,在黃帝以來又稱柱下史守着的存放呂國文檔的呂邑東閭。

一番竊喜之後,妘困朝着身後的十個百戍,百名十行道,“你們都各自回去罷,事情已了,夏後那裡自有我去稟報。”

妘困讓衆人散了,自己先回自己的遒人舍,處理邑舍之中,后羿與衆、庶,其他的正,卿事送來的木刻,需要上傳下達的木刻記事了。

日月星移,時間已經慢慢到了孟春下旬。

夏朝歲辰,以子月爲首,也就是後世的以正月爲朔望月,稱正朔。

二十日已經過去了,呂駱已經跟后羿的四大賢臣武羅、伯因,龍圉,熊髡四人已經成了志同道合的友人。

帝丘邑外的野廬,呂駱所在的地方,在編織好的“苫”覆蓋,以草泥爲牆,梁木爲骨的廬中,懸掛着這二十日來,呂駱與吳賀磨製的矢,以及以柔軟的藤蔓製成的弦,曲木做的精弓。

吳賀仍在搓着藤蔓,想要把它製成弦,額頭上流着汗水,身上穿着麻葛之物,手臂上挽着衣袖,還浸着汗液,剛擦拭了一把汗液,看着馬上又要打造出一把弓時,有些敬佩地望着呂駱,口中有些急促,緩慢地說道,

“大子緣何要與老朽一起,造作這麼多的弓矢,就不怕后羿再把你我二人送入夏臺乎。”

呂駱手中也沒有停下忙活,不停的在礪石之上磨製石矢。

也就是在這野廬之中,眼下不是在呂國,也不是吳部落,也就沒有砥石(細的磨刀石),與吳賀一樣,汗液如珠,從呂駱額頭上滴落在了礪石之上,呂駱也沒有用自己手臂一旁的衣袖擦拭。

聽着吳賀跟自己說的,呂駱心裡暗道,“也難怪后羿囚他十多年,卻沒有殺他,敢情他是除了研究射術,不怎麼通其他的啊,莫非這才保住了他這麼久。”

呂駱撓了撓自己的頭,面露和善的笑容,不緊不慢地道,

“族父,這是在爲你我離開帝丘,做綢繆。族父你想吶,這跟隨我回呂國,沿途水土,都是侯伯之國、部落之衆,若是沒有弓矢,換些多朋的貝幣,哪裡能買來奴隸,供你我驅馳,護衛。使得我二人一路安穩。”

“原來如此,看來我吳老鬼,癡迷於射術,倒是不通人世之情,倒還不如大子你了。在這一道。”

呂駱聽了這便宜的族父說的話,想着後世蒙元時期,人們以拍馬後身,以放空馬的馬屁,使得馬不因食草不良出了問題,影響作戰,纔出來的拍馬屁一詞。

不曾想,早在夏朝就有了諂媚的事,難道是自己孤陋寡聞了,在他心裡有些疑慮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生活了。

呂駱沉默了一刻,相當於後世14.4分鐘。

夏以108刻爲十二時辰。每刻就是14.4分鐘。

接着迴應道,“族父,汝還是造作更多些弓矢,其餘都是於你我無用的。”

吳賀停下了手中忙活,聽着呂駱說的,心有所屬。

自言自語、低聲細語,不讓呂駱聽見的聲音說着心裡所想,“老朽還是接着造弓矢,其餘倒是真的不如吾這猶子,呂國呂梁族兄的小子。”

時間過去了數個時辰,已經到了申時,相當於後世的15-17點。

呂駱讓吳賀放下了手中即將要成功製成弦的藤蔓,早已經在野廬之中的一側,準備好了用這些弓矢換來的麥,用後世自己看過的視頻裡的手法,弄的麥餅,把吳賀叫到了身旁。

向他說道,“族父,該是申時食餐的時候了,你我就不要忙活了,小子沒有籌備何物,也就是以麥製成餅,配上一些野株,也沒有獸肉,就將就着吃罷。”

吳賀聽了不懂,“餅?”

他心裡打上了大大的疑問,這是何物?怎麼自己從沒聽過。

呂駱看到了吳賀這番模樣,心種纔想到,

“唔,這夏朝好像是還沒有餅,看來夏朝還真是有些落後啊。”

然後呂駱又忙着跟吳賀解釋這餅怎麼做的。

吳賀再一次被呂駱折服,在吳賀的記憶裡,往日能食的也就是一些野株、獸肉、還有稷(粟)和水以火煮之,也就後世的米湯,或者是幹塊的稷。從未聽說有這種“餅”的存在。他發現餅不僅好食,也不是很繁雜,忙着跟呂駱習制餅。讓他心裡是真服了呂駱。

二人磨製了五千之數的弓矢,在二十日以來,又換衣裳,麥,稷等五穀用掉了不少,眼下還剩一千之數。

一個時辰之後,呂駱望着帝丘邑之中,聲音厚重的說道,“族父,快備上幾隻你我一起獵得的牲畜,還有弓矢。咱們再去帝丘邑東閭廛裡之間的武羅他們的休憩之所。”

吳賀手中提着與呂駱在這二十日之間,獵來的狍,還有“祿”,也就是後世說的鹿,不過狍仍是活的,祿卻是死的,祿肉和皮就攥在吳賀的手中。

呂駱手中握着弓矢,時刻準備射出矢,以檢驗他這麼多日來,跟隨吳賀白日習箭求的箭術。也是防備一些賊人。

不消一個時辰,二人就到了。

武羅等人剛在申時與后羿等人食了餐,暫時沒有事情,也就回到了帝丘邑東廛裡的休憩之地。

忽然東廛裡武羅等人休憩的舍外傳來了“嗵”,“嗵”的聲音。

他們知道,定是呂駱、吳賀來了,武羅身着獸衣,着履,到了坑壁之處,等着。

武羅大笑道,“三位昆弟,你們看,吾就說了,定是呂國大子來了。你們叄人以爲不是。又是我贏了,汝等叄人該給一朋的貝幣給我。”

原來,四人聽到了舍外的聲音,相互說好了。要真是呂駱,就給武羅各自一朋的貝幣,也就是十個貝幣一朋,叄人三朋。

呂駱看到了幾人,就施了以虞舜二帝以來的禮儀一番,以示尊敬。

呂駱望着他們,蔚然成風一般。

然後才道,“駱拜見四位賢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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