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整個屋子靜寂無聲,其他人早就嚇得大氣不敢出,小臉慘白,看向曲小寶的目光帶着不忍,似乎已經看到他會被打一頓的下場。
曲小寶的小嘴已經癟了起來,淚花在眼眶裡打轉,不過卻捂住了嘴不敢發出聲音,只是緊張擔心的盯着哥哥。
“好,有膽量!”
水爺盯了曲小天半響,突然哈哈一笑,這小子竟然能在他的目光下堅持了這麼久,讓他不氣反笑,心情也由陰轉晴。
他看了一眼地上一灘爛泥一樣的小男孩,咧開嘴,露出了一嘴黃牙,冷哼道:“今天你水爺心情好,就大發慈悲一回給你們一顆藥!”
還不等曲小天高興,水爺就眼神陰鷙的看着他道:“不過下次再這麼沒規矩,就沒這麼好運了!”
曲小天雙手捏緊,一臉乖巧道:“謝謝叔叔,我們會乖的。”
水爺冷冷掃了一羣屋子裡的人出了門。
等他一走,大家瞬間歡呼起來,看向曲小天的目光呆着不敢置信和熱切。
“你竟然讓這個壞蛋給你藥了!”一個小男孩小聲的驚歎道。
“謝謝你,你太勇敢了!”方琪眼睛亮亮的看着曲小天,剛剛他看着那個畫面都害怕,沒想到曲小天竟然能要到藥,還不受到處罰!
“哥哥,你真棒!”曲小寶走到哥哥身邊星星眼,一臉崇拜。
曲小天好笑的看着妹妹,剛剛他其實也害怕,但是想到妹妹,想到家人,他也就強制裝着鎮定。
要到了藥他也很驚訝,他小小的腦瓜根本沒想明白怎麼回事!
他哪裡知道水爺剛剛只是一時新奇,畢竟他長期做人販子,很少遇到兇橫的他不哭不鬧,還敢跟他說要求的!
“你可要挺過來啊,你媽媽還等着你回家呢。”水爺讓人送來藥後,方琪一臉擔憂的喂着小男孩喝了下去,平時他和這個小男孩的關係最好,所以他最爲着急。
到了下午,幾個人聚在一起,隨時關注小男孩的情況。
“退了,退了……”方琪一臉激動。
“哥哥,太好了!”曲小寶拍着手滿臉興奮。
曲小天也鬆了口氣,這兩天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似乎也有了點紓解。
然而這種好心情,衆人只持續到了晚上。
水爺用力的推來了門,帶着一個小個子中年男人進來了。
曲小寶注意到,這一刻,屋子裡的其他孩子都臉上煞白一片,看起來很緊張害怕。
“大哥,你看我們這邊可都是好貨色,年齡都不大,只要價錢合適,你隨便挑走!”水爺哈哈笑着指着屋子裡的孩子。
小個子男人進來後,一個一個仔細的打量起來,那種挑選貨物的眼神讓曲小寶極爲不舒服。
這時,水爺殷勤的推薦道:“大哥,我們這麼熟了,我給你推薦個好貨色。”
說着,水爺帶着對方走到了曲小寶面前,得意道:“你看看怎麼樣?”
曲小寶頓時渾身緊繃瑟瑟發抖,眼裡泛着淚花,剛剛聽水爺兩人的對話,知道這是人販子要賣了他們!
“多少錢!”小個子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數。”水爺舉起了4根手指。
“太貴了!”男人驚呼道,語氣頗爲不滿。
“大哥,你看看這孩子眼神聰慧,臉色白淨清秀,一看就是個好苗子啊,這個數已經可以了。”
男人搖了搖頭,堅決不買,一個女孩子而已,哪裡能值那麼多!
精挑細選半天后,挑中了另一個小男孩。
“我不走,我要媽媽!”那個小男孩要被帶走時,使勁掙扎,還拳打腳踢起來。
他知道這一次走了,可能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媽媽了,內心的惶恐讓他做着最後的掙扎反抗。
“啪,啪!!”
水爺上去就是猛扇了幾耳光,直接將小男孩的臉打的高高腫了起來。
“還敢不聽話!”水爺惡狠狠的道。
見小男孩被打的怔住,不敢再掙扎,他這才轉頭對着男人哈腰笑道:“大哥,這孩子如果不聽話你儘管打,你看像我這樣他就聽話了!”
“嗯。”小個子男人似乎沒覺得什麼不妥,對安靜下來的小男孩很滿意。
等幾人走後,房間又重回安靜,幾個孩子抱着雙臂瑟瑟發抖,這就是他們以後的命運,等着人販子賣個好價錢。
“嗚嗚……”有人沒忍住又哭了起來。
方琪小臉也出神的看着地面,一臉麻木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有人都會被很快被賣掉嗎?”曲小天走到方琪身邊忍不住問道。
“嗯,如果賣不掉的,可能會被逼着乞討,還有幹苦力!”方琪小小的臉上有了屬於大人的成熟神色,語氣格外沉重。
“我和我妹妹能賣到一起嗎?”曲小天捏緊了手指問道。
如果他和妹妹分開……曲小天頓時渾身一抖,後果不敢想象。
“不行的。”方琪搖了搖頭,嘆息道:“女孩子在他們眼中是不值錢的,所以來買賣的基本大部分都是男孩子。”
說完他指了指孩子中的女孩子,“你看她們幾個其實來的時間比我們都久!”
曲小寶看向幾個神情麻木抱着雙臂坐在角落的小女孩,臉色變得嚴肅,“我一定要和我妹妹一起!”
他不會讓妹妹變成這樣!
“哎。”方琪搖了搖頭,也不再反駁,不過他想到之前曲小天的話,還是帶着微弱的希翼道:“你爸爸媽媽真的會找過來的對吧……”
下一次可能就是他被賣了,他真的很想家,想爸爸媽媽!
“嗯,一定會的,到時候要這些壞蛋好看!”曲小天小臉認真,語氣冷靜。
“好!”方琪眼睛有些溼潤,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
後面又來了幾次人,其中一個挑走了方琪。
“我等着!”方琪在被帶走時,對着曲小天兩人做着口型。
曲小天眼眶通紅的點着頭,直到方琪被帶走,才安撫着旁邊害怕的妹妹。
“哥哥,我怕……”曲小寶臉上的嬰兒肥瘦下去了一大圈,無助的喃喃着。
曲小天握住妹妹的手,保證道:“有哥哥在,哥哥一直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