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金陵?”
這就是金陵,大明的前首都,現在的南都。
兩京制在史上並不孤立,可如大明這等大一統的國家居然還遷都,這個就罕見了。
出發前多克聽說南方會很熱,然後一路就穿的比較少,最後傷風。
然後他以爲自己要死了,因爲高燒讓他想起了自己同樣病症死去的一位親戚。
可車隊只是在一個小城鎮外停留了一些,然後一個郎中被請了來,在使團衆人的矚目下,那郎中診脈,然後看看多克的臉色和舌頭,最後就開了方子。
有軍士跟着去鎮上採買了藥材,然後煎熬。
那藥湯黑漆漆的,多克記得自己當時拼命的躲避着,罵着明人想毒死自己,然後向同伴呼救。
可車隊隨行的騎兵驅馬一逼,使團的人馬上就歇菜了。
他被灌了一碗‘毒藥’,然後被蓋着被子,那個陳默威脅同車的金雀花人,說誰敢揭開被子,全部處死。
於是他就出了一身汗,於是他漸漸康復。
“好大的城市!”
“不,這是……”
高大的城牆對於使團來說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可等進了城之後,那繁華的景象讓他們個個目瞪口呆。
“多克,我以爲北平就是這世界最繁華的城市,可在看到這裡之後,我覺得……我感到了恐懼。”
多克的思緒被打斷了,他看着馬車外,喃喃的道:“這是夢中之國……”
街道寬敞,兩邊行人川流不息,店鋪裡的買賣在有序進行,見面也是拱手微笑問好……
那些女人也在其中,但看不到那些色眯眯的目光在盯着他們。
馬車緩緩駛過,那些行人看到掀起車簾後的多克等人也不好奇,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各行其是。
他看到了琳琅滿目的商品,比北平還要多的商品。而那些百姓身上的衣着體貌都證明他們的日子過的不錯。
他想起了這一路。
從出了北平城開始,他們就在不停的趕路,小城市他們可以進城,大城市幾乎都是在城外度過。
這是防備!
從開始明人就在防備着他們。
“朋友……他們每當我們是朋友。”
多克看到了前方的陳默,然後說道:“這一路遙遠,可這一路都有明人的城市,大!這是一個很大的大明。”
“好!”
這是時前方一陣叫好,等車隊過去後,纔看到是兩個孩子在翻跟斗,邊上的圍觀者們都在叫好。
多克一直看,幸而馬車在城中比較慢,他得以看到一個男子端着個‘盆’過來,轉了一圈之後,居然得了不少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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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有錢。”
多克撤回上半身,靠在車廂裡說道:“南方比北方更有錢,這邊的帶土地看着肥沃,只是不知道氣候怎麼樣。”
“冷。”
一個同伴說道:“早晚冷到骨縫裡,不知道北平那邊怎麼樣。”
“那邊會更冷。”
“我們住的地方門窗都很嚴實,而南方要疏忽些。”
“.…..”
這些細節多克早就觀察到了,他在盤算着這一路的情況,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明人非常的強大,至少是非常的有錢。”
“是啊!看看這一路的城市,城市外面就是村莊,這說明他們的治安不錯。”
“城市很多,不好進攻。”
“但是他們的村莊呢?難道也不能進攻?想想上次我們去的那個村子……”
“閉嘴!”
多克突然粗暴的喝住了手下,然後探頭出去。
“怎麼了?發現了什麼?”
車裡的人都聽到了些腳步聲。
街上的行人很多,可腳步聲只有整齊之後才能被聽見。
“是那位伯爵的麾下!”
一聲驚呼之後,車隊裡,那些馬車的車簾都被揭開了,幾乎所有人都擠在一邊。馬車有些搖晃,車伕在叫喊着,可依舊叫不回那些沉默的人。
車伕只得儘量往右邊坐,然後叫罵着,然後就看到了前方的軍隊。
一眼看不到邊的軍隊在齊步走來,每一排只是五人。他們扛着火槍,目光肅然的在看着自己的前方。
街上的人也在看着這些軍士,他們也在讚歎着。
“他們說什麼?”
亨利問了通車的通譯。
通譯正在震驚於這支軍隊的軍容,聞言就聽了聽,說道:“他們說什麼衛,聚寶山衛,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一支軍隊,戰無不勝。”
“他們說那位……是的,就是那位伯爵,聚寶山衛就是他的麾下,說他是世上最厲害的將領……”
“哦,有個女人說自己很後悔,要是她沒那麼早嫁人,一定能做那位伯爵的夫人。”
“有人……有人說那些貴族?不,是讀書人會倒黴。”
“爲什麼?”
多克一直在盯着這支和車隊錯身而過的軍隊,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刻。
“好像那位伯爵和讀書人有衝突。”
“是嗎?再聽聽。”
多克在看着不斷走過的軍隊,開始他是在看士氣,後面看的卻是武器裝備。
“那是什麼?”
使團的人都在看着火槍,但是卻無法想象出來處。
泰西的‘火銃’超級大,而且射程感人,幾乎就是累贅,最大的作用就是嚇唬人。
幸而沒有火炮,否則使團估摸着就要發瘋了。
在里斯本外海,在那道被金雀花控制的海峽中,明人的火炮給了泰西航海人一次次重大的打擊,讓他們只能暫時低頭,然後來到大明裝孫子,只爲了知道大明和那些海戰利器。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無奈。
不說一路在船上的經歷,到了大明之後,明人盯的很緊,他們壓根就無法尋找到自由的時間和空間。
所以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近明軍的武器,那眼睛頓時就覺得不夠用了。
直至一匹馬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
那是一雙冷漠的眼睛,人卻是熟人。
“見過興和伯。”
無數聲音中,戰馬緩緩而來,多克不禁想挺直腰,卻被車廂撞到了脊椎。
很疼,可他卻忍着,面色漸漸發紅,只是盯着方醒。
戰馬被輕輕拉了一下,就停在了馬車邊上,馬車也停住了,聚寶山衛依舊在前行。
“大明的南方如何?”
通譯翻譯過來,多克微笑道:“更加的繁華。”
“那麼請記住這些繁華。”
方醒微微點頭,說道:“大明的朋友會跟着繁華,而大明的敵人將會被守護這些繁華的軍隊擊潰,比如說這支軍隊。”
隊伍在前行歸營,哪怕方醒就在邊上,可那些將士們都目不斜視,齊步而行。
多克下意識的道:“是的,這是一支無敵的軍隊,我想統領着他的伯爵閣下也會無敵。”
“哈哈哈哈!”
方醒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說道:“你等在金陵安生等着,船隊在等待時機出海,到時候自然會送你們回去。”
多克點點頭,然後方醒看了後面的阿貝爾等人一眼,帶着家丁去了。
車隊緩緩而動,多克一直在看着,直至方醒的背影消失,這才進了車廂。
“這是個瘋子!”
“剛纔他想殺了我!”
多克突然喘息起來,那些同伴都覺得他是被嚇住了。
“你們沒有看到他的眼神,那是沒有掩飾的輕蔑和期待,他好像在期待咱們犯錯……”
多克喝了幾口水,然後納悶的道:“他爲何對我那麼警惕和反感?對金雀花也是,難道真是爲了法蘭克人?”
一個同伴說道:“不,他對我們三國都沒好感。”
“嘭!”
水囊突然被多克扔了出去,撞在了車廂上,頓時已經變涼的水四處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