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排槍的聲音震耳欲聾,刀疤臉被一槍擊中大腿,在地上掙扎着。
“啊……”
一個腰椎被擊中的敵人正無助的慘叫着,聲音很大,讓刀疤臉不禁也跟着嚎叫起來。
“小的降了!小的降了啊……”
辛老七從屋頂跳下來,指揮軍士們打掃戰場。
“沒死的都補一刀!”
刀疤臉聽到這個命令不禁都哭了,當他看到那些嚎叫的手下被那些帶着面甲的軍士,用刺刀捅進去時,終於是崩潰了。
“小人什麼都說!小人全都交代……”
方醒把婉婉送進馬車裡,看着邊上幾個嬤嬤惶恐的表情,就皺眉道:“先照顧好郡主,其它的事晚點再說。”
這幾個人以後是不能用了,但方醒也不會趕盡殺絕,只能是勸朱高熾把她們換個地方。
皇家講究的是什麼?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等慘嚎聲消失後,方醒這才轉身。
辛老七一手拎着刀疤臉走來,“少爺,這人怎麼處置?”
“方先生,小人願意交代啊……”
刀疤臉在辛老七的手中就像是隻雞般的溫順,方醒問道:“你等是什麼身份?和你聯繫的那人是誰?”
“小的是在青州府討生活,帶着手下的一幫子弟兄……”
刀疤臉偷窺了方醒一眼,接着說道:“此次是青州府的一位商人找到了小的,讓小的跟着他到了金陵,然後…然後就一直在遇下村裡呆着,直到今日巳時纔有人告知點子要來的消息……”
“那商人的名字,還有,今日是誰來通知你的?”
“那商人叫做五華,平日在青州府也幫小的處理過搶來的東西。今日來通知的那人就是他的隨從,叫做錢寶。”
沒有價值啊!
方醒一揮手,刀疤臉以爲是要幹掉自己,急忙就準備求饒。可一塊破布卻堵住了他的嘴,讓那些嗚咽都憋在了咽喉中。
看着辛老七把刀疤臉拎走,方醒就和帶隊來的方五交代道:“你把人送到賈全那裡,然後就帶着弟兄們回去,中午殺幾頭豬,讓弟兄們也樂一樂。”
等人都走了之後,方醒卻陷入了沉思。
這些人既然來自於青州府,那麼必然是北方的勢力在背後操控着。
可他們居然能在大明這等戶籍嚴苛的地方來到金陵,這背後的能量真是不可小覷啊!
“方醒,好了嗎?”
馬車裡的婉婉有些害怕了。
方醒微微一笑,叫來辛老七。
“你去追上方五,去看看孟賢在哪。”
辛老七一怔,然後以手爲刀的揮斬下去,用徵詢的眼神看着方醒。
“在不冒險的情況下,可以!”
方醒的眼神凌厲,決定不再顧忌孟瑛。
你想殺我嗎?
那就納命來吧!
……
錦衣衛的衙門裡,一個男子被人引着從後面的小巷子中走進來。
到了指揮使的套間外面時,引路的小旗伸手道:“我家指揮使就在裡面,大人請進。”
男子低着頭,躬身進了裡面。
紀綱正在等待着,看到來人後,就哼了一聲道:“你也敢來我這裡?”
男子自顧自的坐下,淡淡的道:“紀大人這裡又不是龍潭虎穴,孟某如何不敢來?”
“孟賢!”
紀綱眯着眼,用那種毒蛇般的眼神盯住了來人:“你居然敢挑唆莊敬對方醒下手,你是覺得本官不敢殺你嗎?”
孟賢還是面無表情的道:“你我同是王爺的人,爲了王爺的大業,死一個莊敬又能怎樣?難道你捨不得?”
紀綱的手上青筋直冒,幾次忍不住想去把放在桌子下面的刀抽出來,可想想還是放棄了。
“可你爲何事先不同本官商議就獨斷專行!”
孟賢輕笑道:“你以爲王爺在金陵的眼線傳出消息那麼簡單嗎?等你同意?機會早就沒了!”
“可你說的機會在哪?”紀綱冷笑道:“莊敬被抽了一馬鞭,而本官也被陛下喝令在正陽門當了半日的守門官,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機會?”
孟賢不屑的道:“你以爲孟某做事是這般的輕率和簡單嗎?”
“難道不是嗎?”紀綱的手摸着刀柄,覺得心中的殺意已經是噴薄欲出了。
“當然不是!”
孟賢的眼中隱隱有些得意之色:“讓莊敬去挑釁方醒不過是個引子,而就在方醒放鬆大意的時候,孟某已經佈下了大網,此刻就在孝陵出去不遠的遇下村中,方醒應該已經授了!”
紀綱聞言大驚,急忙追問道:“你安排了多少人去截殺方醒?”
孟賢納悶的道:“孟某近日偵測得知,那方醒出行不過是兩名護衛而已,我安排了十多名悍匪,難道他還能逃脫生天?”
“啪!”
一聲悶響,孟賢就看到紀綱從桌子下面抽出了長刀。他起身冷然道:“紀大人,這是要準備滅口嗎?”
紀綱滿臉鐵青的用刀指着孟賢,怒道:“你這頭豬!爲何不和我商議?這般好的機會都被你給錯過了啊!”
孟賢看到紀綱並沒有殺人的意思,就愕然道:“難道那方醒還是位高手?”
軍中的好手,你二三十人根本就困不住他,所以孟賢才有此問。
紀綱痛心疾的道:“那方醒做事看似疏忽,可本官以前就是這般的看走眼了,吃了幾次大虧。就你那十多個什麼悍匪去截殺他,本官敢擔保,此時那些人已經全沒了!”
孟賢一驚,喝問道:“紀大人,此事可不是玩笑的!”
玩你麻痹啊玩!
紀綱幾乎想抽死孟賢,他無奈的道:“你必然是用了宮中的內線去引誘郡主,可對?”
方醒這人不吃虧,很難對他佈局,所以紀綱一猜就猜到了因果。
看到孟賢點頭,紀綱無力的說道:“既然有小郡主同行,而且還是去那種無人的地方,你以爲方醒會這般大意嗎?”
看到孟賢依然是半信半疑的,紀綱仁至義盡的道:“那方醒南征一戰成名,北征更是讓軍中宿將都刮目相看,你以爲這樣的人是傻瓜,可以任憑你擺佈嗎?”
孟賢的身體一個哆嗦,問道:“那方醒可敢對我下手?”
紀綱幸災樂禍的道:“那人的膽子大得沒邊了,有何不敢?”
想起方醒在陛下的大帳外狂罵鄭亨,讓鄭亨此次北征的功績在陛下那裡被削掉,紀綱就搖頭道:“那人的性子是睚眥必報,你還是趕緊走吧。”
孟賢拱手道:“多謝紀大人忠言相告,孟某這就走了。”
看着孟賢那有些倉皇的背影,紀綱幽幽的道:“希望你還來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