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軟將郝大有的話原封不動地轉述了一遍。
“明天晚上見面談,到時候你們只需要擺明了身份就成,其它的我來談。”
“軟寶,那個虎哥很厲害?那如果我們想要強行帶走小云呢?”
蘇小軟皺眉,猶豫了一下才道:“伯孃,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問題是,咱們現在不僅是要見到蘇小云,還要明確地知道,她還有沒有其它的把柄在對方手上。”
蘇勝利心裡咯噔一下子:“什麼意思?”
蘇小軟不願意把話說地太直白了,可是事關蘇小云,她又不能不當回事兒。
一旁的顧楠解釋道:“兩位有所不知,現在在這邊歌舞廳上班的好些個姑娘們都有把柄被老闆捏在手裡,比如說一些見不得人的照片,再比如說還有可能會被拍過視頻等等。我們蘇總的意思是要先談,而且態度要放低一些,爭取一次性地解決掉所有麻煩。否則,就算是你們把蘇小云帶回去了,這件事情不僅解決不了,反而還會鬧大。”
王小梅聽得聲音都抖了:“鬧大?”
“對。這些算是混黑的人,那手段都狠着呢,他們既然敢用蘇小云,那肯定是知道她是什麼地方的人,也知道她家裡大概是個什麼情況。到時候萬一心氣兒不順了,直接把那些東西寄到了你們工作的地方,或者是住的院子裡頭,那這件事情再想平息可就難了。”
蘇勝利緊張地感覺呼吸都要停了。
“無論如何,還是要把蘇小云接出來的。在這種地方工作,而且還從事的是這種職業,你們也應該明白,如果不及時把人弄出來,萬一染上了病,那可就說什麼都晚了。”
如果只是撐腰,那也就算了,問題是誰能確定這個虎哥到底手上乾不乾淨?
蘇小軟沉默了一會兒,起身先去了外面。
顧楠看到這對母子一個氣惱,一個傷心,只覺得老闆也不容易。
別再因爲弄出一個蘇小云來,反倒是害了別人,那就不划算了。
有些話,蘇小軟不好說,顧楠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王小梅也一臉疑問地看過來,顯然是沒明白。
而且,也不會讓那位虎哥反感或者是心生警惕。
“你們先別急,事情興許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一切都得等明天見了面之後才能確定。還有,我沒有告訴你們蘇小云現在工作的準確地點,就是不想讓你們去打擾到她,萬一她起了防備心跑了,再想找她可就難了。”
是廣市機械廠的廠長,這樣的人物,絕對是能壓得住場子了。
蘇小軟知道,這位虎哥在這裡應該也是混不長的。
雖然只是堂親,可是誰能保證這不會連累到了蘇向前和蘇向北?
所以,萬事多加小心總歸是沒錯的。
果然是當兵出身的,就不喜歡拖泥帶水的。
“劉叔您好,我是蘇小軟,霍文強是我二叔。”
對此,蘇小軟也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堂哥這樣的反應,可以說是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反應。
他們老闆跑前跑後的忙活,可不想被人以爲是啥事兒也沒幹。
用不了多久,嚴打就要開始了。
她之前也問過蘇大伯了,那邊手下的人不是在部隊,就是在公安局,可問題是,跟虎哥這樣的人打交道,帶着他們過去合適嗎?
他還真沒想過會有這一層。
蘇小軟看着手上的電話,多少有些爲難。
萬一蘇小云也被抓了,那就是他們蘇家的一個大污點了。
她相信,以虎哥這樣的作爲,十有八九是會被弄進去。
蘇勝利氣狠了:“還找她做什麼!做出這種丟盡臉面的事情,倒不如死了的乾淨!”
蘇勝利猛地擡頭,紅着眼睛問:“什麼意思?”
蘇小軟帶了好煙好酒,親自去拜訪這位劉廠長。
蘇勝利的臉色有些尷尬,他是男人,還能聽不懂人家說的是啥?
王小梅面上也是青青白白的,一把年紀了,現在要被人這樣對待,真是一點兒臉面也沒有了。
“哦哦,小蘇呀,快坐。剛剛還接到了你二叔的電話呢。我們也有十幾年沒見過面了。你二叔現在身體還好吧?”
一個女人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那是等於丟了全族人的臉面,要是擱在幾十年前,被沉塘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蘇小軟纔跟霍家那邊聯繫,總算是找到一位還算是有分量的人物。
顧楠嘆了口氣道:“我們也觀察了蘇小云好幾天了,她在這裡吃的好用的好,她的消費水平可不低,我們不確定這錢是她靠出賣身體換來的,還是先從虎哥那裡預支了錢。如果是她先拿了錢,之後纔開始做這種生意,那我們要還錢也就是無可厚非的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咋就走上了這條路呀!
劉廠長表情很是和藹,擺擺手道:“我們之間不用講這些虛的。當初要不是團長,我現在怕是死地灰都沒了。既然過來了,咱們就先談正事兒。”
蘇勝利氣得牙都癢癢了,這是什麼妹妹,這怕不是過來專門禍害他們的吧!
顧楠之所以提醒這麼一句,也是希望兩人心裡能明白,帶走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們蘇總還在想辦法託關係呢,雖然那位虎哥同意了見面,可是如果咱們這邊兒沒有合適的人撐腰,也是不妥的。另外,我還得再提醒兩位一句:就算是虎哥願意放人,我們也不確定帶走蘇小云是不是要拿錢贖的。”
王小梅則是坐在那裡哭,她是既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同時又恨她的不爭氣。
“多謝劉叔關心,我二叔身體挺好的。初次登門,小小心意,還望劉叔笑納。”
所以,她才急着把蘇小云給帶走。
而且蘇小軟也能看得出來,這位劉廠長不是那種喜歡客套的。
這年頭當兵的之間情誼是最真摯,也最鐵的。
“嗯,你說的這個我倒是聽明白了,是你們家的親戚?”
“對。正好求到我這裡來了,我也不好不管不問的。這件事情,還得麻煩劉叔從中說和了。”
“不是什麼大事兒,今天晚上我陪你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