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銘氣沖沖的走出大殿,卻突然聽見腳步聲,以爲是趙語所以並未停留。
“叔父爲何有這麼大的怒氣“。趙雍的聲音傳來,剛剛離去想到祖母,於是轉了個方向前往後宮。這才帶着太后,前來看望趙無銘。
趙無銘停下腳步聲,看向趙雍,見太后在連忙恭恭敬敬一禮:“見過太后“。
“你們兄弟倆鬥氣了?“。太后上下打量着趙無銘,見他眉頭緊鎖對着他詢問。
聽着關切的聲音,趙無銘的怒氣消了大半。想到剛剛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嘆,不知爲何在趙語的面前居然如此衝動。也許是因爲兩人關係太好,所以心中不想掩飾:“只是意見不合,並未生氣“。
“來了這宮中不去哀家哪裡坐坐?若非雍兒之言,哀家還以爲你在府中閉門謝客,打算此生不在踏出府門半步“。太后看着趙無銘是有不悅。
趙無銘訕訕一笑,連忙解釋:“太后息怒,這段時間太過忙碌,一時忘了去宮中請安,還請恕罪“。
“你也知許久未來?罷了、哀家也不想多問。你若有心就來哀家的宮中,你若無心就罷了“。太后說完,帶着趙雍和薛子墨以及那些侍女轉身往後宮方向走去。
趙無銘愣在當場,隨後反應過來,剛想去追卻聽見太后的聲音傳來:“你若來就去把大王也叫來,哀家倒要問問,到底是何事讓你們兄弟二人生了間隙“。
聽着吩咐,趙無銘只能看向站立在大殿之外,鼻觀眼眼觀心的黃皓。
黃皓雖然知道趙無銘在看他,但也不敢出聲只是裝出不知道的樣子。
趙無銘無奈的一笑,只能在此往大殿之中走去。
“四弟既然去而復返,就在坐會吧“。看着走來的趙無銘,趙語有些驚訝。
趙無銘對着趙語一禮:“方纔有些衝動,還請兄長勿怪“。
“爲兄方纔也有錯,此事暫且擱置,容寡人在想想“。趙語連忙站起來對着趙無銘回禮。
趙無銘想到太后的吩咐,對着趙語出言:“方纔在外面遇見了母后,母后讓我們一同過去“。
“既然是母后之言,爲兄這就和你一同前去“。趙語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難怪趙無銘會去而復返。
兩人一同走出殿外,往後宮方向走去。
太后寢宮,趙語和趙無銘走入宮中,殿中侍女紛紛行禮。趙雍和薛子墨恭恭敬敬對着趙語一禮:“父王、大王“。
“趙無銘、趙語見過母后“。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太后,兩人同時躬身一禮。
太后看着兩人恭恭敬敬的行禮,臉上漸漸沉了下來:“既然來了就先坐吧“。
“是“。趙無銘和趙語看着太后的臉上,彼此互望一眼,坐在左右兩邊的席位上。
見兩人坐好,太后很是不悅的看着趙無銘和趙語:“說吧、究竟是何事,讓你們兄弟二人生了間隙?“。
“啓稟母后皆因林胡和婁煩之事“。趙語對着太后小心翼翼的解釋。
太后露出不解的神色,目光中滿是疑惑:“爲何因爲異族,生了間隙?“。
趙語剛想解釋,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看向那些侍女以及趙雍和薛子墨。
太后明白過來,對着趙雍吩咐:“你們下去吧“。
“遵旨“。趙雍和薛子墨以及那些宮女躬身領旨,轉身往大殿之外走去。
趙語看着他們走遠,對着太后解釋:“國事危急,兒臣爲了儘快平定國內亂局唯有引外援相助。縱觀當今天下只有林胡和婁煩可以借力,所以兒臣這才遣使讓兩族使節前來“。
“母后明鑑,婁煩、林胡兩族兇殘無比,北方百姓時常被擄掠。若他們大舉南下,又會給百姓帶來多大的悽苦“。趙無銘對着太后說出自己的觀點。
太后看着兩人,陰沉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如此說來你們是因爲政見不和?既然是政見,兄弟二人慢慢商談即可,那又爲何拂袖而去“。
“母后教訓的是,是兒臣錯了“。趙無銘對着太后恭恭敬敬的認錯。
趙語也連忙對着太后認錯:“也怪兒臣言語過激,今後必不會再犯“。
“哀家很好奇,到底是何事讓大王認爲這天下,只有林胡和婁煩之力才能藉助。哀家雖然不問政事,但此事關係到你們兄弟之情,倒也想問個明白“。太后看着兩人認錯,對着他們繼續詢問。
趙語在心中稍微組織下言語,對着太后恭恭敬敬的回覆:“有消息傳來,三弟在代郡和中山國相交過密,代郡以南再無威脅。一旦三弟起兵,四十萬大軍南下邯鄲,僅憑邯鄲十萬兵馬難以阻擋。而當今天下諸國,各有它事。爲今之計只能求助於北方的婁煩,方能度過此劫“。
“這倒是稀奇,自家人起爭執到讓外人判斷是非,你就不怕那些長輩們有怨言“。太后對着趙語詢問,顯然話中有話。
趙語聽出了太后的意思,對着她解釋:“公族已經表明不參與此事,要不然兒臣何至於求助於那些外族“。
“三子秘密勾結中山國,你卻聯絡婁煩。你們二人,倒是下的一招妙棋,讓哀家大開眼界。彼時不管結果如何,都會讓自家的東西丟給那些外邦,這敗家之術果然厲害“。太后雖然沒有露出怒容,可話中的怒意卻毫不掩飾。
趙無銘反倒對着太后相勸:“母后息怒,大哥此時還未正式做出決斷“。
“婁煩和林胡兩國的使節都已經到了邯鄲,難道語兒就真的沒有做出決斷嗎?哀家看只是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應該把自家的那一塊肉割給,婁煩和林胡罷了“。太后此時的怒火在也不加掩飾,對着趙語怒斥。
趙語慌忙解釋:“母后明鑑、一旦婁煩向三弟保證不在南下,那麼三弟必定起兵。彼時以兒臣手中的十萬兵馬,又如何抵禦代郡四十萬精銳“。
“糊塗、難道我諾大的一個趙國,就僅僅只有這十萬兵馬嗎?“。太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對着趙語呵斥。
趙語站起來,對着太后伏跪於地,繼續解釋:“母后息怒,我國雖有兵,然兒臣手中卻沒有“。
“你是大王、公族是我國的公族。他們不願意,難道你就不能逼着他們去嗎?“。看着跪在地上的趙語,太后心中一軟,對着趙語提示。
趙語一愣,一時之間不知到底應該如何作答。自己雖然是大王,可畢竟登基不久,根基未深。又怎麼敢去逼着公族和趙範決戰。
太后語氣放緩了一下,看來自己兒子的手段還是稍顯稚嫩,只能將其點破:“哀家沒記錯,禁軍統領一職是否還是空缺“。
“自從申屠休伏誅之後,五萬禁軍還未有統領“。趙語擡頭看着太后,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回覆。
太后稍微思索,目光看向跪在趙語:“身爲大王跪在地上成何體統,起來吧“。
“謝母后“。趙語連忙站起來,重新走回席位,盤膝而坐。
太后見趙語做好,目光環視兩人:“想得到公族的支持,只需要讓趙疵出任禁軍統領一職即可“。
“趙疵“。趙語反覆念着這兩個字,興平君長子。
太后對着趙語解釋:“傳聞此人是公族下一代中較爲傑出之人,讓此人出任禁軍統領一職。其一可以對公族顯示其善意,其二此人和三子有私仇。一旦三子起兵南下,讓趙疵率領禁軍前去迎戰,興平君又如何不會動。既然興平君會動,那麼公族還能作壁上觀嗎?可別忘了,當初誅殺魏夫人,可有他們公族的份“。
“讓趙疵出任禁軍統領一職,不錯、寡人爲何沒有想到“。趙語一瞬間好似全然通透,一掃這段時間的憂心,整個人不由得精神了幾分。
太后見趙語神情興奮不由得一笑,對着他詢問:“不知此時大王是否還想着藉助婁煩和林胡之力?“。
“若非萬不得已,又怎麼會求助於讓人厭惡的胡人,母后放心兒臣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做了“。趙語對着太后恭恭敬敬回覆。
太后看向趙無銘,對着他笑問:“不知無銘此次回府,是否又會閉門謝客,不在出府一步“。
“兒臣豈敢、方纔已和雍兒相約,明日騎射。身爲長輩,又怎麼能在小輩面前食言而肥“。聽着閉門謝客這幾個字,趙無銘啞然,對着太后回覆。
太后聽見騎射兩個字,不由得來了興趣:“和雍兒騎射?若明日你們打到了獵物,還請無銘和雍兒給哀家送點過來嚐嚐“。
“無銘謹記母后之言,明日會和雍兒一同遣人送來獵物“。趙無銘對着太后保證。
腳步聲傳來,打斷了太后即將說出的話。
黃皓對着太后和趙語恭恭敬敬一禮:“啓稟太后、大王,代雲君的使者沈川求見“。
“趙範的使者沈川“。趙無銘思索,低聲重複兩句。
趙語也陷入沉思,太后看着兩人隨即一笑:“哀家累了,你們退下吧“。
“遵旨“。趙語和趙無銘兩人起身,對着太后恭恭敬敬一禮帶着黃皓往外面走去。
大殿之外,趙語看向趙無銘:“四弟可否有意,和寡人一同會會三弟的使者,看他的心中到底是何謀劃“。
“恭敬不如從命“。趙無銘也有些好奇,隨即沒有推遲,和趙語一同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