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中昔年的安陽君府,如今以換上了四公子府的牌匾。趙無銘站在府門前,看着裡面佈滿的灰塵,心中浮現出莫名的情緒。
“主公、街道之上不知爲何,邯鄲守軍全部調離出城。現再禁軍,已經接管了城中防務“。孫不二急匆匆走來,對着趙無銘稟報。
趙無銘轉身看向孫不二,目光中滿是不解:“禁軍爲何會接管邯鄲城中防務?“。
“啓稟主公、屬下得知東、南、西,三座城門已經封閉,百姓不準進出“。一名親衛急匆匆跑來,對着趙無銘稟報。
方纔城中換防,趙無銘心中疑慮,所以派遣親衛前去打探消息:“北門呢?北門是什麼情況“。
“北門、禁軍和邯鄲守軍正在對持“。孫不二對着趙無銘回覆。
趙無銘心中浮現出一陣不詳,一道虛擬界面打開,幾個字浮現:遷城令失效。
“遷城令失效?爲何沒有緣由“。趙無銘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詢問。
孫不二聽着這句話,心中也是一驚:“難道邯鄲會發生動亂“。
“若是動亂爲何沒有提示?“。趙無銘一時之間感覺到山雨欲來,不由得開始煩悶。
孫不二沉思半晌,好像想到了什麼:“除非這場動亂是針對主公而來,所以纔會沒有任何提示“。
“針對孤的危機?“。趙無銘沉吟片刻,這種感覺受夠了,待遷城令恢復之後也是時候該主動出擊了。
腳步聲響起,緊接着傳來一道讓人反感的聲音:“奉大王旨意,召見四公子覲見“。
“張高?“。趙無銘看着越來越近的人影,似乎感覺到了危機到底在何處。
張高對着趙無銘一笑,對着他再次提示:“大王有急事召見四公子,還請四公子進宮商談“。
“急事?大王不是在城外送行興平君等人嗎?“。趙無銘不解的對着張高詢問。
張高好似早已料到趙無銘會問這個問題,連忙把事先準備好的言語說出:“啓稟四公子、公族封君們早在今日上午就已經離去,此時大王就是要找公子商談公族之事“。
“商談公族之事,大王可找興平君商談,找本公子又有何意義“。趙無銘不假思索的拒絕,總感覺今日裡裡外外都透着古怪。
張高聽見趙無銘拒絕,面露爲難的神色:“也許大王有其餘的考慮,還請四公子去一下的好“。
“也罷……“。趙無銘思來想去,若真是有人要殺自己。在禁軍掌控邯鄲防務的情況之下,就算自己不去王宮也逃不掉,既然如此不如坦然面對。
張高見趙無銘即將答應,面露喜色。
“且慢“。聲音從前面緩緩而來,一輛馬車正奔向此地後面跟着不少侍女。
馬車停止,王后走了下來。
張高心中猛然一驚,慌忙躬身一禮:“參見王后“。
“宦者令此來,所爲何事?“。王后直視張高,好似要將他整個人全部看透。
張高雖然心驚,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半點退縮:“啓稟王后,老奴奉大王旨意,召四公子前去覲見“。
“大王的旨意?“。王后故意露出疑惑的目光,好似對這件事情完全不知道一般。
張高慌忙將手中的旨意遞給王后觀看:“自然是大王的旨意“。
“宦者令對大王忠心耿耿,本宮又怎麼會懷疑。說來也巧,本宮打算尋四子說說話,卻沒想到大王居然也想他了。剛好這裡有馬車,不如無銘就和本宮一同前去面見大王,不知無銘意下如何“。王后說完對着趙無銘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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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高頓時慌了手腳,下意識的脫口相勸:“王后使不得“。
“放肆、吾爲王后,無銘爲本宮子女,爲何不能同去“。王后突然大怒,對着張高一頓訓斥。
張高自知失言,連忙對着王后解釋:“老、老奴方纔口不擇言。四公子爲大王子女,也同樣是王后的子女,自然能和王后一同前去“。
“無銘隨本宮一同上馬車,前去面見大王“。王后說完,直接往馬車上走去。
趙無銘好似察覺出了什麼,跟着王后走上了馬車。
車伕一甩馬鞭,往王宮疾馳而去。孫不二等數百親衛,也緊隨其後。
張高見馬車走遠,顧不得儀態,慌忙尋到一匹戰馬,直接翻身上馬往王宮方向奔去。此時十萬火急,若趙無銘就這麼混過去,那今日豈不是成了笑話。
馬蹄疾馳,王宮北門出現在眼前。
禁軍將士手持佩劍,神情肅穆的看着王宮之外,見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心中升起警惕。隨即一股肅殺之氣,蔓延開來。
一名侍女走向宮門,對着守門禁軍將士拿出一塊令牌:“王后回宮,速速放行“。
“王、王后“。幾名禁軍將領面面相窺,想到剛剛接到的旨意,不由得將心腸一硬:“大王嚴旨,除四公子外,任何人不的在此時入宮“。
“放肆、難道連本宮也不能進入王宮“。王后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馬車,正緩緩走來。
守門的禁軍將士心中一顫,慌忙跪倒在地:“參見王后“。
“本宮在問你們一遍,此地是否能通行“。王后對着跪倒在地的衆禁軍將士呵斥。
禁軍將士跪倒在地,紛紛互望一眼:“大王嚴旨,待過了今日,王后在回宮也不遲“。
“本宮離開王宮之時未有這道旨意,可偏偏回來之時卻不讓本宮入內“。說到這裡,王后語氣一頓,手掌攤開。有侍女拿出一方玉印放在王后的手掌之上:“你們可認得此物?“。
“此乃王后玉印,掌王宮諸事“。一名禁軍將領見到玉印,連忙恭恭敬敬的回覆。
一絲殺意從王后身邊蔓延開來,衆守門禁軍將士露出驚懼的目光:“本宮爲王后,掌王宮諸事。你等若敢阻攔,皆殺“。
話音一落,王后身後走出一羣持劍侍女,將手中的利劍紛紛出鞘對準禁軍中的幾名將領。
冷汗從額頭上浮現,幾名禁軍將領連忙鬆口:“末將等不敢“。
“回宮“。見衆禁軍將士不敢動,王后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帶着衆侍女緩緩往裡面走去。
車伕見狀輕輕揮動馬鞭,跟了過去。
宮門之後的街道兩旁,密密麻麻並排站立着一名名禁軍將士,聽見腳步聲以爲是趙無銘一行人已到,隨即下意識的把手放到劍柄上,隨着聲音越來越近,利劍漸漸離鞘。
心中默默盤算着距離,見身影出現在眼前,霎時拔劍之聲響徹宮牆。
衆禁軍將士剛想撲上去砍殺,卻見是王后,一個個臉色慘白。
“哐當……“。無數利劍從手中掉落,衆禁軍將士齊刷刷跪倒在地:“參見王后“。
王后也不理睬他們,爲了儘快的走出此地,只是一個勁的往前走去。
隨着王后往前走去,一柄柄的利劍掉落餘地。禁軍將士跪倒在地的聲音不絕於耳。
半個時辰之後,見前面稀稀疏疏的禁軍,王后心中大舒一口氣。看來埋伏之地,已經走過去了。
想到這裡,隨即走上馬車。
車伕剛準備揮動馬鞭之時,突然從後方一側傳來申屠休的聲音:“四公子在王后車內,大王有旨。誅殺四公子,不得傷害王后“。
“遵旨“。無數禁軍將士領命,隨後喊殺聲響起。前有稀稀疏疏的禁軍將士阻攔,後有無數禁軍涌來,形勢頓時變得萬分危急。
王后心中一驚,對着車伕吩咐:“去見大王、本宮要當面問問他“。
“遵旨“。車伕聽見王后的吩咐,也不懼怕這些禁軍,狠狠的揮動馬鞭,馬車往前方疾馳。
……
一名內侍快步往前跑去,對着張高一陣耳語。
張高臉色瞬間大變,來不及過多思索,直接往裡面走去。
腳步聲響起,張高走入大殿,對着趙種躬身一禮:“啓稟大王、王后正帶着四公子疾馳而來,禁軍將士無法阻攔“。
“王后……“。趙種大怒,突然心口一疼,距離的咳嗽聲響起。
張高大急一個箭步走了上去攙扶趙種:“還請大王保重身體“。
“看來王后是鐵了心的要保住這逆子,真是氣煞寡人“。趙種想到此處心中煩悶。
一旁的趙緤,看向趙無銘:“父王此時利劍以出,爲之奈何“。
“你想讓寡人如何?“。趙種直視趙緤,目光中帶着陣陣殺氣。
趙緤心中一驚,慌忙躬身請罪:“兒臣不敢,兒臣還請父王降罪“。
“降罪?何罪之有“。趙種的目光移向前方,隨即一陣惱怒。若非當初的心腸還不夠硬,又怎麼會留着逆子到今日:“劍以出鞘,此時如果不殺這逆子,公族必反。爲今之計,唯有殺之“。
“可王后……“。張高在一旁露出擔憂的神色,對着趙種提示。
趙種狠狠的瞪了一眼張高:“寡人是王者,自當在此殿中誅殺逆子。此時就算有人通知公族封君又能如何?邯鄲防務以及宮中四門都有禁軍駐守,他們只能望而興嘆“。
“可是大王、邯鄲北門有大量邯鄲守軍將士雲集,國尉在北門召開宴會“。張高對着趙種再次提示。
趙種瞬間反應過來,突然暴怒:“國尉……“。
“快、緤兒,你立即手持寡人的虎符,調數百禁軍將士前來。寡人要在這裡親手誅了那逆子“。突然一股緊迫感襲來,趙種不等兩人出言,對着趙緤吩咐。
趙緤也不敢怠慢,立即躬身:“領旨“。
話音一落,從趙種手中接過虎符,轉身往外面離去。
趙種見趙緤離去還是有些不放心目光看向張高:“立即傳寡人旨意,沿途禁軍不等阻攔王后。同時讓申屠休加強宮中四門的守衛,嚴防那些封君入宮“。
“遵旨“。張高連忙領旨,隨即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