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會客室內,已經沒有根阿彌一齋大和尚的身影,想必已經去客房休息了。
佐久間大學唯唯諾諾地走到暴力超齡僞蘿莉織田信子和王天邪的面前,坐在了榻榻米鋪成的地板上。
“大殿,天邪公子,在下實在是萬分抱歉。在下佐久間大學看到了天上的月亮,終於領悟出自己的卑微。望大殿和天邪公子萬萬包涵呀!”佐久間大學對着兩人雙手放在眉心,整個身子向前趴向地板,頭枕在地上,對二人告罪。
“好了!好了!大學呀,你忘了件重大的事情就說要回去,我之所以送你出去,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想起來。不過,這樣也還好呀。”王天邪笑着拍了拍手中代表身份的扇子,和顏悅色地對佐久間大學說。
“在下十分惶恐,請大殿答應在下一個請求。”佐久間大學滿臉虛汗地繼續伏在地上說。
“你是要我原諒我那個弟弟信行,對吧?”暴力超齡僞蘿莉彷彿看穿了對方的心思一般,對他說道。
佐久間大學伏在地上,語氣中滿是不安地認同。
“信行那個傢伙,看到我如此荒唐,不但不前來勸勉我,竟然會反被煽動。難道他就看不出,柴田勝家只不過是個滿腦袋雜草的莽夫,林家兄弟根本就是暗懷鬼胎,佐佐藏人不過是一個自以爲是的小人嗎!”暴力超齡僞蘿莉彷彿要發泄自己的不滿與怨氣似的,越說越激動。
佐久間大學靜靜地伏在地上,聽着暴力超齡僞蘿莉的抱怨,心裡面越來越發涼。
這個尾張國下四郡的家主,衆人眼中的沒腦子大呆瓜,竟然對家中的衆人,分析得如此透徹!
“信行那個笨蛋,被他那幾個家老煽動,要來對付我吧?”暴力超齡僞蘿莉彷彿看透了一切似的,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問道。
“大殿您的眼光,在下實在佩服!佩服!”佐久間大學嚇得直哆嗦,心裡面直喊,幸虧沒有提他的名字。
“哈哈……這種小事……根本就是寫在你的臉上了嘛!大學,你就當做是自己的臉上寫了字就好了!”暴力超齡僞蘿莉看着佐久間大學,心裡面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佐久間大學以正坐的姿勢,跪坐在榻榻米的地板上。他的下半身不動,上半身整個趴伏在地上。只不過,他那被壓在身子下面的雙腿,哆嗦得跟篩子裡的沙粒般。
難道自己就這麼恐怖嗎?自己可是個十七歲的青春美少女耶……呃,好吧……除了身邊這個混蛋天邪外……沒人知道就是了……
隨着年齡的增長,暴力超齡僞蘿莉織田信子,有時會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往女孩子那邊想去了。
雖然這麼多年下來,她都極力表現出自己是個堂堂男子漢。但是,在經過了幾年的手握大權生涯,再加上越後國那個公主家主長尾景虎的存在,她越來越渴望恢復自己女兒身了。
哎呀,想用……好想用……非常想用……超究極想用公主的身份,享受每一天呀!
王天邪看着暴力超齡僞蘿莉的樣子,也有些好笑。雖然佐久間大學不知道,自己這位家主大殿,已經滿腦子開着小火車,但不代表王天邪看不出來。
“咳咳……大學,信行這個弟弟的結局,我和大殿會有所安排。剛纔跟你說的話,也是我們兩人的肺腑之言。好了,現在告訴我們,這傢伙,打算在什麼時候舉兵反叛?地點在哪裡?”
王天邪看着暴力超齡僞蘿莉已經陷入遐想之中,不得不把話題接了過去。
好在他的身份也算是嫡系子孫中,雖說沒有繼承權,但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由他來接話題,到還不算是無禮的舉動。
同時,他一邊問,一邊拿起毛筆,好像要把佐久間大學所說的話,全部寫下來似的。佐久間大學的眼角掃到這一幕,頓時身上又是一陣冒汗。
“時間是八月的二十日前後,具體到時會看情況而定。”佐久間大學的話雖然清晰,但卻充滿了無力感,他的身子就跟上了發條的玩具狗,顛顛簸簸地。
“哦,八月二十日前後……那不正是收割稻子的時候嗎?”暴力超齡僞蘿莉在王天邪的咳嗽聲中緩過勁來,第一句話就聽到佐久間大學說自己那個親弟弟反叛的日期,頓時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起來。
“這麼看來……這不是信行那傢伙的主意,應該是柴田勝家那傢伙的主意吧?只不過,林通具那傢伙,也一定加了一些主意吧?”王天邪也接過話來。
“哈……大學呀,不用問就可以猜得到這羣傢伙的陷阱他們想必是打着偷割我筱木三鄉那些良田的小九九吧!”暴力超齡僞蘿莉不等佐久間大學回答,就自顧自地分析起來。
“然後,當你氣憤得衝出城時,立刻兵分兩路出擊。一路攻打你的清州城……”王天邪也接過話來,搖頭晃腦地說。
“哈哈……至於另一路,當然是趁着我無家可歸的時候,來討死我了!”暴力超齡僞蘿莉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她纔不覺得悲哀呢,在她心裡面,自己這個弟弟,根本就是個沒腦筋的草包。
“的確……他們怎麼想得到,你從小時候就以草繩代替腰帶,在田野間跑來跑去,在河道間抓魚玩耍,在深山狩獵爬樹,到底是爲了什麼。”王天邪也覺得有些好笑。
他可是深知道,旁邊這位好友,對於尾張國的一土一木,到底有多清楚。
“那當然了,整個尾張國的河道,我閉着眼睛踩一腳,就知道它是什麼河,寬度是多少;整個尾張國的田地,我閉着眼睛踩一腳,就能知道它是哪塊田,深度是多少。給我一根草繩,我就能翻越各種城牆;給我一根樹枝,我就能找到各種肉食!”
暴力超齡僞蘿莉洋洋自得地哈哈大笑,不斷炫耀着自己對尾張國是多麼的瞭如指掌。
當然了,她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這是佐久間大學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瞭解到,自己到底是跟隨着什麼樣的一個家主。
在今晚之前,佐久間大學自己也曾一度認爲眼前的這個家主大人,就是一個沒腦子的笨蛋,一個大呆瓜。但經過今晚之後,他突然發現了一個事實。
就是這些往常被所有人嘲笑、譏諷的所作所爲,卻令這個家主大人,比任何一位一門衆、家老或重臣,都要了解自己的領地。
或許,能和這個家主相比的,只有身旁的這個南洋來的王天邪了吧?
這就是佐久間大學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天邪,地圖。”正當佐久間大學爲暴力超齡僞蘿莉的話語所震驚之極,暴力超齡僞蘿莉突然扭頭對身旁的我那個天邪喊道。
十分有趣的是,王天邪拿來的地圖,和佐久間大學剛纔在末森城參與圈圈會議時看到的,竟然是同一副。就連上面的紅色染料位置,都絲毫不差。
“大學呀,既然知道地點是在筱木三鄉。那麼,他們一定會打着把我引誘到於多井川的對岸去,然後大概會有四、五百人,從這條路上來偷割三鄉的稻米。”
暴力超齡僞蘿莉的手,在地圖上畫着圈子。同時,腦子裡飛快的構思着自己的那個笨蛋弟弟,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反叛自己。
佐久間大學此刻,已經被完完全全地對兩人口服心服了。他除了唯唯諾諾地稱“是的,正是……”之類的話外,已經完全無話可說了。
“這樣好了,在他們出兵的前兩天,在此築一道牆。這裡將是他們越過於多井川之後的名塚,在他們出兵的兩天前,必須要完成他。”暴力超齡僞蘿莉一邊說,一邊在地圖上畫了一條曲曲彎彎的紅線。
“既然如此,這個圍牆……有誰去修築呀?”佐久間大學看着這條紅線,心裡面頓時“咯噔”一聲,不由自處地問。
“不用說也明白,當然是你呀。”暴力超齡僞蘿莉拍了拍佐久間大學的肩膀,十分輕鬆地說。
“……”佐久間大學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整個人徹底無語。果然是他心裡面所想的那個,最壞的答案呀。
暴力超齡僞蘿莉繼續十分認真地,向佐久間大學講解這道圍牆的重要性。
按照她的構思,這座圍牆,一旦開始修築,就一定要日夜趕工,如論如何也要把它修築起來。這樣一來,那羣腦袋裝草的笨蛋,就會因嚇了一跳而不顧一切地前來攻打。
也正因此,就可以起到海對面那個大明國所謂的“圍魏救趙”的故事了。
“大殿,要沿着山修築圍牆,這恐怕很難吧?”暴力超齡僞蘿莉雖然解釋得十分詳細,彷彿運籌在握一般。奈何,在旁聽着的佐久間大學,卻開始滿頭是汗。
“這我就不管。只不過,林家那兩個笨蛋兄弟,柴田勝家那個滿腦子雜草的草包,還有其他那幫傢伙們,平常不是一直看不起你嗎?你就好好表現給他們看吧!”暴力超齡僞蘿莉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拍了拍佐久間大學的肩膀,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