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兩百人小隊悄無聲息地暗殺背對着自己的近百人,只要沒有驚動任何人,其成效還是十分高的。
誠然這要歸功於今晚月色實在不是很明亮,再加上織田鬼軍的導師們,全部都是世代侍奉於織田家的猿飛忍者裡上忍。
忍者是做什麼的?
在這個戰國亂世中,忍者的作用就是暗殺與刺探消息,以及暗殺與刺探消息,或者暗殺與刺探消息,沒有其他!(被甲斐國大貓武田晴信拿來俯臥撐、躲貓貓、啪啪啪的女忍者除外……)
至於其他諸如醫藥病理之類的,其根本目的也依然是爲了增加暗殺與刺探消息的成功率。
跟隨王天邪前來的這二百多名織田鬼軍,可都是尾張國孤兒院剛修築好時被王天邪、織田信子收留的乞丐小正太,屬於織田鬼軍中最早一批,也是技藝、經驗最成熟的一批。
如果王天邪沒有鬼族天鬼一脈的傳承,單純將他跟這羣織田鬼軍成員作比較,他們的“暗殺藝術”絕對妥妥地完爆王天邪。
鬆永久秀今晚心情十分煩躁,站在天守閣瞭望臺遠望郡山城織田家本陣,只覺得左眼、右眼頻頻毫無規律地跳來跳去。
森好久已經離開信貴山半個多月,按理講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只不過,森好久到底能不能求得援軍,鬆永久秀這個“戰國第一反骨佬”的心裡,其實並沒有什麼信心。
本願寺教如這個剛元服沒幾年的正太他了解,對方絕對是一“只”愣頭青。
只要在這傢伙的耳朵邊贊上幾句,把他捧得飄飄然,要想說動對方出陣並不難。問題在於這隻正太身邊那些坊主。以及雜賀衆內部的意願。
“嗯?那是什麼?”
當左、右眼皮來了一次最猛烈跳動之際,鬆永久秀無意中俯視了一眼信貴山的山腳,突然心裡面“咯噔”一聲慘呼。
他十分肯定,就在剛纔的一瞬間,他似乎、彷彿、隱約、或許……各種象徵了“不肯定”的詞彙包裝下。看到位於山腳最底下的一處高臺上一片銀白色長條形亮光瞬間閃現。
對於這種銀色的長條形光芒,鬆永久秀這個在戰場上馳蕩了三十多年,經歷過多次夜襲的傢伙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那分明是大太刀反映月光時所散發出的光芒。
但是,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有人抽刀子,還是如此整齊劃一,一片銀光連綿成一條細線一瞬即逝。
“久通!久通在哪兒?”
心裡驟然一驚的鬆永久秀。連忙大聲呼喚自己的長子。
很快,一名大約十五、六歲超齡大正太急匆匆地來到他的身邊。
“久通,你帶領一百人,趕緊去查看一下三之丸的守備……”鬆永久秀看到自己的長子來到身邊,連忙吩咐。
鬆永久通聽了父親大人的話後,連忙應了一聲便轉身欲走。
“久通……不管遇到任何情況。都要立刻回來稟告,千萬別自己解決。”鬆永久秀腦子突然一個機靈,連忙補充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幸虧他臨時起意喊了這一句,不然他這寶貝兒子就會被王天邪斬殺在三之丸了。
當然了,正如王天邪上一世那句“逃得過出初一、躲不過十五”的話,以及“閻王要你三更死。不得留命到五更”的話,鬆永久通這隻超齡大正太,僅僅因爲父親這句話而多活了三個多時辰就是了。
鬆永久通帶着一百人剛踏上三之丸最頂層高臺就頓時傻眼了。
高臺上一百多名守備足輕趴伏在最前端的地上一動不動,完全無視了他這個鬆永家未來繼承人的到來。
不過,他只用兩個呼吸就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這一百多名守備足輕全部脖頸上穿透了一個長條形窟窿,穿過動脈、喉嚨……
一個人的鮮血或許不多,但一百多個人一起被放血……那紅色液體登時不斷沿着高臺前端斜坡向下一層高臺淌去,形成一條移動得略有些緩慢的紅色小瀑布。
鬆永久通不顧陡峭斜坡上已經不滿了紅色液體,帶領着自己的一百名足輕沿着繩索降到了三之丸從上往下數位於第二層的高臺。
同樣的一幕……再次映照在鬆永久通的眼中。
這下子鬆永久通嚇壞了,連續兩層都是屍體到底象徵着什麼。就算是他這個還沒上過戰場的“超級菜鳥”也十分清楚。
“全軍!退後!隨我退回去!”
父親大人最後一句吩咐頓時在鬆永久通腦海中響起,連忙低聲吩咐圍在自己身旁的一百名足輕隊。
話雖如此,鬆永久通這隻超齡大正太並沒有直接返回本丸天守閣,而是在返回天守閣之前,忍不住跑到了密道一探究竟。
整條密道中佈滿了四十多具屍體。再次嚇慌了鬆永久通,連忙帶着自己這一百足輕隊向天守閣跑去。
此時距離王天邪開始暗殺信貴山高臺上的鬆永家守備軍,已經過了近兩個時辰,寅時即將來到,也就是王天邪上一世的凌晨三點。
正如鬆永久秀所看到的,王天邪此時已經將三之丸最底層高臺上的守備足輕暗殺,正在沿着一座座高臺向三之丸與二之丸的交界前進。
甚至可以說如果鬆永久通再晚上那麼十幾個呼吸離開的話,他就會看到王天邪的身影從高臺前端冒出來。
所謂的狹道,指的是夾在兩道呈梯次向下蔓延的高臺之間的一條只能容納七個人並排行走的曲曲小道。
當鬆永久通在探查密道之際,已經將狹道左側所有高臺血洗一遍的王天邪,帶領着兩百織田鬼軍爬上了狹道右側的高臺。
狩獵再次開始。
當鬆永久通鑽出密道回到二之丸與三之丸交界時,王天邪已經來到右側高臺羣從上向下數的第四層,正蹲伏在地上向第四層守備足輕摸去。
相對於必須小心翼翼俯伏向前緩慢移動的王天邪等人,鬆永久通的移動力自然高出了許多。
當這隻超齡大正太氣急敗壞地跑到自己父親大人面前稟告之際,王天邪距離信貴山山腳的三之丸大玄關還有十七座高臺。
鬆永久秀聽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的話後,終於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兩隻眼睛一起跳了。
“嗙嗙嗙嗙嗙……”
“嗚嗚嗚嗚嗚……”
一陣陣代表“敵襲”的笛聲、鑼聲頓時在信貴山響起。
“不好!被發現了!全軍衝下去!”
王天邪在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自己的暗殺行動已經被鬆永久秀所發現。
此時距離最底層高臺只剩下三層,他連忙大喝一聲,抽出腰間“妖刀.鬼閃丸”大太刀,用盡全身力氣撲向近在咫尺的守備足輕。
緊隨在他身後的兩百織田鬼軍同樣抽出腰間的大太刀撲向自己的目標。
完全來不及反應的守備足輕頓時被王天邪等人砍殺在地。
由於這次不再是暗殺,一聲聲悶哼在高臺前端響起,一顆顆首級劃過高臺的半空向下層自由落體。
僅僅解決這一層並不足以令織田家攻入三之丸,還有兩層。
王天邪斬殺自己的目標後身子向下一蹲,像上一世滑滑梯那樣,沿着陡峭斜坡向下面那層滑了下去。
有着光秀大蘿莉和腹黑二公主翠姬合力幻化的“鬼鎧幻魔”防禦,坑坑窪窪的斜坡除了令王天邪感到無數次震盪外,並沒有帶來太大傷害。
空着的左手在下滑的那一瞬間伸向了腰間的“鬼火.蝴蝶丸”短鐵炮。
“砰!”
“砰!”
“砰!”
“砰!”
隨着一下接一下扣動扳機,由光秀大蘿莉和腹黑二公主翠姬合力幻化的“鬼火.蝴蝶丸”短鐵炮,炮口射出一隻只渾身上下被慘綠色火焰包裹的骷髏頭蝴蝶。
與此同時,跟隨在王天邪身後的兩百織田鬼軍分成兩組百人小隊。
其中一組將綁了麻繩的鐵鉤子狠狠扎進高臺邊緣的泥土中,雙手抓着繩索,背對着高臺邊緣雙腿一用力,整個身子頓時懸在了半空,向下一跳一跳地垂下。
另一組百人小隊右腳用力一擡,狠狠地一腳踩在鐵鉤子上,防止鐵鉤子滑落導致自己的同伴摔下斜坡。
雙腳終於踩在高臺上的他們,並沒有收回鐵鉤子,抽出背在背後的大太刀,向正被王天邪左劈右砍的鬆永家守備足輕衝去。
一百人斬殺一百人,重要的不再是暗殺時需要的那種小心翼翼、緩慢潛行,而是充滿了熱血沸騰的兇狠拼搏。
王天邪可以依靠身上“鬼鎧.幻魔”戰鎧抵禦守備足輕的大太刀,除了重要部位之外,其他地方都不需要太過留意。
但是,相對來說裝備差了一大截的織田鬼軍就不能這樣做了。
在這一刻羣體的配合遠比個人英雄重要,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着王天邪那種結合了六位鬼姬公主之力,堪稱“作弊”的防禦力。
就在王天邪帶領着這一百名織田鬼軍屠殺最後兩層的守備足輕之際,原本潛伏到大玄關前的二十名織田鬼軍也突然現出身形,衝向鐵質大玄關。
守備在大玄關前的鬆永家守備足輕,只有區區不到十人。畢竟他們的職責並不是進行守備,而是控制鐵質大玄關開啓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