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木跟着錢僧保出了宮,在宮外看到已經組織了兩百錦衣衛的唐童千戶。
當牟木的目光與唐童相撞擊的時候,眼中竟然有了同病相憐之意。說起來他們都是王振的手下,便是牟木也一直被人看成已王振的心腹之一,與楊晨東的交往也是被授意前往的,除了王振還真沒有人知道,牟木的真實身份。
“走吧。”絲毫沒有理會牟木與唐童兩人的態度和變化。或許在錢僧保的眼中,怎麼樣爭取成爲御馬監的掌印太監纔是他需要去關心的事情吧。
接下來,一行人在錢僧保的帶領之下向出了京師,直向城南十五里外的楊家莊而去。
楊家莊中,早有安全局的密探把消息送了回來。在得知有大批的錦衣衛正出城向這裡而來的時候,整個莊中氣氛頓時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個結果早就在楊四和楊六等人的意料之中。殺了趙顯之後他們就一直在等待着,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久而已。
即然是早有等待,自然是見不到絲毫的慌亂了。刀嘯帶着第二衛隊在莊外找地潛伏了起來;白佐帶着鬼影狙擊隊在莊中尋找到了合適的棲身之地隱藏着,楊六則是取代了楊四的位置開門對敵。
對此,楊四還心有不滿。只是上一次就是他一人一槍打退了錦衣衛,已經立下了大功,這一次自然不好在去搶功了。
僅僅是半個多時辰之後,一隊浩蕩的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就來到了楊家莊的大門口。以錢僧保爲首的一行人剛趕到這裡,遠遠就看到了楊六一人站在距離兩步百外的地方,手持一把漆黑的他們沒有見過的火器,悠閒的望向着他們。
眼神之中,有着一種暗含鄙視的意味參雜在其中,這一幕引得錢僧保是怒不可竭。
要說錦衣衛執行的任務多了去了,可不管到了哪裡,也不管對方是何等的身份,哪一個見到他們不是戰戰兢兢,兩股發顫呢?像是楊家莊這般無視自己的還真是大明建立以來的頭一份。
就憑着這股無視之感,楊家莊的人就該死。
錢僧保眼帶怒火,很想揚揚手,命令大軍壓上。可一考慮到金英交給他的任務是要完好無損的拿到那先進的火器,一時間他只能強行壓下衝動之舉,目光看向一旁的唐童千戶說道:“你去。”
“是。”唐童儘管心中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此時也不敢有絲毫其它的表現。答應了一聲之後,即大步向前走來,在走過了二十步後主動停下,看向着對面的楊六說道:“這位兄弟,有人舉報楊四就在莊中,這一次我們是來拿人的,與其它人無關,還請你讓開一條道路,放我等過去。”
“楊四?他犯了何罪?”已經做好了大殺一通的楊六,未曾想到對方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擺出了一幅講道理的模樣來。他有些失望的同時,自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了,事情涉及到楊四的時候,他更是直接反問着,表達着他強勢的一面。
“他之前打了瓦剌使者,傷了我們兩國...”唐童還按着之前對方犯錯的文本講着,但只是說了幾句之後突然就感覺到了不對。如今的瓦剌與大明早就是水火不容,打了瓦剌使者在不是什麼罪犯,反倒應該算是爲國爭光了吧。
唐童自己都說不下去了,自然引來了對面楊六的一笑,“怎麼?說不下去了嗎?瓦剌小人矣。一邊向我們明朝進貢,一邊確又敢主動挑起戰端,這樣的對手揍他就對了,楊四兄弟莫說不在,便是在的話,也應該是有功而非是有過。”
“這個...”唐童眼珠子一轉而道,“功還是過總是要帶回去由上面來定奪的,這樣,還麻煩這位兄弟讓開,允許我們進去找到楊四先行帶回,事情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如何?”
藉口沒有了,唐童還一幅硬要入莊的樣子,這還當真是司馬昭之人路人皆知了。不用說,楊六聳了聳肩膀,攤開了雙手,表示了拒絕。
“你去。”在後方的錢僧保眼看着唐童笨嘴笨舌的樣子,把事情辦砸了,自然是十分的生氣,這便指向一旁的牟木指示他去說服楊六。
牟木當然不想過去。無論如何楊晨東對他有是恩的,如今人家不在了,他去做小人,那是萬萬不願。但這並非是錢僧保的意思,而是金英的意思,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邁着不情願的雙腿,牟木從人羣中走了現來,臉色灰白來到了唐童的身邊。
牟木一出現,楊六的雙眼便是一疑,隨後就盯着對方的眼睛看着。對於此人和六少爺的關係,外人不知道,做爲楊家的家丁卻是十分清楚。
六少爺走的時候,也曾叮囑過,要安全局注意着牟木的表現,同時這也是一個考驗,倘若可以經過這一關的話,那被重用是一定的。反之如果是一個反骨仔的話,那也不介意除掉另換他人。
感受到楊六的目光自帶一股逼問之意,牟木慌亂間就把頭低了下來,“我們此來主要是找楊四的,如果他在的話,就把他交出來,如果執意不交,怕是接下來就會強行闖莊了,試問憑你一人可擋的下我們這兩百人嗎?”
話語中自帶質問之意,只是仔細聽去的話,卻像是在告訴楊六,今天進莊檢查是一定的了,你還是快想對策去吧。
牟木的話聽在了楊六的耳中,讓他的臉色再不復之前那般的凌厲。即然牟木還是有心向着楊家莊的,那自然不好在針對他了,當下他便衝向着身在錦衣衛人羣中的錢僧保說道:“我就站在這裡,除非有英宗皇上的聖旨,不然的話,誰也別相無故的踏入莊園一步,倘若是有人敢這樣做的話,那對不起了,我手中的傢伙事可不是吃醋的。”
似乎是爲了震懾,說完這句話的楊四舉天就把九五式向天開了一槍,其動作與當初楊四擋住趙顯的時候如出一輒。
“叭”!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正面錦衣衛人的羣中就是一陣的騷亂。
躲在人羣中的錢僧保更有感覺到眼前一亮。從領了任務之後他就知道此行最大的目的這把先進的火器了,如今就在眼前,被親眼看到,心情是很激動的。但同時又有些緊張,那三名受傷的錦衣衛身影在眼前閃現着。
並不知道這個火器到底可以擊發多少次的錢僧保可不會主動犯險,相反他十分看重自己的性命。正是因此,此行他早有準備,就見其手大手向後一揮,一支五十名持着火筒(又名火銃)的錦衣衛出現了。
他們手中拿着很元始的表面呈青銅色的火筒出現在隊伍的最前方。這種手銃相較最早的火器輕巧靈便,銃身細長,前膛呈圓筒形,內放彈丸。藥室呈球形隆起,室壁有火門,供安放引線點火用。尾銎中空,可安木柄,便於發射者操持。
一道道火把被迅速點起,還有五十名錦衣衛手持着火把目視着前方,一幅隨時聽命都會點起火筒的樣子。
突然間的箭拔弩張,將現場的氣氛降至到了冰點,也讓站在場中的牟木和唐童嚇得趴倒在了地上。
楊六手中的火器威力到底如何他們並不知曉,但身後錦衣衛手中的火筒威力他們卻是見識過的。一旦是亂槍齊發,那真不知道目標會在哪裡,如果還敢站在中央的話,無疑就會成爲了一個活靶子一般的存在。
兩人是怕死也好,怕被誤傷也罷,總之是趴在了地上。相較而言,楊六確如無事人一般的扛着九五式站在那,絲毫沒有因爲這些火筒的出現而表現出絲毫害怕的樣子來,相反眼中精光盛盛,大有一幅想要領教一下其厲害的意思。
楊六的表現被錢僧保看在眼中,自然是十分不滿的。竟然嚇不到對方,看來單純的恐嚇已經失去了意義,一定是要動真格的纔可以了。
正是知道了火筒的有效射程,楊六才如此的有恃無恐。如今看到了對方的隊伍要向前開進,舉槍又是一聲震懾般的槍響,“原地止步,不然的話,誰敢向前走,我就射殺誰!”
聲音洪亮的傳出,堅定而有力,代表着此刻楊六的心情。
只是對此那些錦衣衛們並沒有真的止下步來,錢僧保可是下了嚴令了,又在後方督戰着,倘若是他們誰敢在此時停下來,便會被軍法處制了。在沒有見到對面那新式火器的威力之前,誰又敢真的停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