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是一個島國,不說是軍方的戰船,就算是民間之船也是多的數不勝數,不過就是找一些船去北明傳遞消息罷了,當真不是什麼大事。甚至爲了安全起見,這一次使者就派出去了十隊,防的就是五星軍在海上的攔截。
足利義政真是足夠小心,十隊使者分散而走,的確有人受到了五星軍的攔截,也因此走露了消息,但最終還是有船隻僥倖的穿過了大海,來到了北明。
通過被攔截的船隻,五星軍知曉了足利義政的舉動,上報到了楊晨東的面前。看着送來的那些口供,楊晨東一聲冷哼而道:“困獸而已,當真以爲通過這樣的方式就可以阻攔我大軍的腳步嗎?哼,楊二,給徐有貞發報,他應該知道要怎麼樣做的,還有通知前線大軍加快行軍速度,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
北明京都。
歷經了海浪而來的倭國使者們終於來到了這裡,隨後就急急的向主管外事的禮部送上了足義政的手書。在他們看來,倭國已經危險至此,北明皇帝應該會很快召見他們的纔是,但不成想,這一等就是數天的時間。
非是手書沒有送到朱祁鈺的手中,如今皇權還是很有威望的,就算禮部尚書是胡濙,是楊晨東的丈爺,他也同樣不敢壓下這件事情。所以問題並非是出於禮部,而是在朝堂之下。
朱祁鈺在看到禮部呈送上來的手書之後,便馬上召開了朝會,商量着出兵事宜。讓他想不到的是,說起對倭國出兵,下面的臣子們反應竟然是出奇的相同,都不同意出兵之事。
其中以太子少傅、大學士兼刑部尚書徐有貞最爲反對。
“皇上,攘外需先安內,我們自己的問題尚沒有解決,哪裡還有餘力就幫助倭國呢?這件事情還三思而定。”
表面上徐有貞與楊晨東是勢不兩立,也因此深得朱祁鈺的信任和依仗,如今他第一個開口這般說了,其它的臣子們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進言。
“皇上,徐少傅言之有理呀,如今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解決了沙井和淨州兩城的問題,面不是分兵去幫助他人。”
“是呀,皇上。按手書上所說,倭國已經是危在旦夕,此刻就算是我們出兵又能解決多大的問題呢?”
“對。隔海而戰,於我方糧草補給不利,一旦出了事情,那就會是大問題呀。”
“想到以前倭國時常還會犯我海疆,現在他們活該出事。”
“衆位大人說的對,我附議。”
“臣附議...”
各種各樣的說法都出現了,但大意還是統一的,那就是不要出兵幫助倭國。
所謂的脣寒齒亡,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北明與倭國是隔海相望,這個說法就難以站住腳了,尤其還是在海洋業並不發達的時期,更沒有人會感覺到什麼危險與威脅。
在他們眼中,北明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至少隔海的小小屬國倭國,死不死的管他們幹什麼。
座在金黃龍椅之上的朱祁鈺,原本還一幅信誓旦旦的模樣。在看到手書上足利義政說,願意奉北明爲主,世世代代之時,在看到了上面寫明瞭每年進貢的銀兩會翻倍之後,他是有那麼一點心動的。
即可得名,又可得利,這樣的事情是至高無上的皇上最喜歡做的。
只是想不到,下面的羣臣反應的會如此的激烈,這倒當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當然,以他皇上的身份,完全可以做獨自做主,下面的臣子也無法說出一些什麼。可正值對五星軍施加壓力,甚至是要有大勝擺在面前之時,若涼了臣子之心,終不是什麼好事情。
在不影響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可以幫助別人,得名得利朱祁鈺自然是願意去做的。可因此讓北明朝廷陷入到不穩定之中,那就非他所願了,這一刻他變得猶豫了起來。
朱祁鈺又哪裡知道,徐有貞在接到了安全局人員送來的電報之後,馬上就做起了大量的工作。
自從選擇了跟隨楊晨東之後,他便一心向着五星軍。借用着朱祁鈺大力扣壓衆臣子俸祿的同時,他拿着楊晨東所給的銀子可着實是拉攏了不少人,現在朝堂之上至少有五分之一的臣子都受了他的好處。此刻便是顯威的時候到了,他便暗中聯絡了不少人,曉之有理(禮)下,可有不少人唯他馬首是瞻。
就像是現在的朝堂之上,那些最先發言之人多是他安排好的,輿論的導向下,一些原本不知情的人臣子也被說動,紛紛發表着屬於自己的意見。
楊晨東的計策生效了,考慮到朝會上的反對意見太多,朱祁鈺終沒有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出兵的事情,只是說在考慮考慮。借用着這個時間,楊晨東指揮着五星軍在倭國戰場上不斷的馳騁,壓縮着倭軍的地盤和實力。
從上一次發出求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餘天,依然沒有傳來任何對自己有利的消息。原本還穩座軍中帳的足利義政終於有些座不住了。他再一次的叫來了心腹之臣毛利正則,商量着解決危機的方法。
大帳中只有兩人的時候,足利義政開口說道:“本將軍意欲派人給南海道的黑田行長送信,讓他前來與我們匯合,如何?”
足利義政言落,毛利正則的身體便明顯的緊繃了一下。
倭國的海軍實力還是很強的,兵力也不少。現在的南海道中至少還有三十萬倭國海軍,這也是倭國能夠在海上的立國之本。只是礙於五星軍的海師更爲強大,尤其是船中的火炮射程更遠,這纔沒有發揮出他們的實力。
但就算是如此,五星軍的海師同樣沒有小看過這股實力,有消息傳回來,對南海道五星軍只圍不攻,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這一點足利義政不可能不知道,可是現在,他卻要把這些海軍調出來,難道不知道主動突圍的話會損失慘重嗎?可依然還是要這樣做,其中的意思就有些發人身省了。
毛利正則的腦海中很快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足利義政怕是真的害怕了五星軍,這是在給自己留後路呢。畢竟有了海軍的幫助,他們就擁有了隨時離開倭國的能力,可以除了這裡之外,在選一新的地方生存下來。而如果沒有強大的海軍相助,一切事情便休要在提了。
“難道說是大將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嗎?”毛利正則擡頭看了一眼足利義政之後也點了點頭,“如此也好,雖然突圍會損失一些,但終是被圍也非長久之計。”
即然足利義政已經做出了決定,毛利正則就算是阻止怕也難以成行,弄不好還會因此得罪了大將軍,這對自己的未來可是十分不利的。
毛利正則同意了,並沒有出乎足利義政的意料,他呵呵的笑了笑,“很好,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吧。”
足利義政的確是做好了戰敗逃走的準備。面對着五星軍的強大攻勢,他深知有些事情已經不可逆轉,尤其在求援北明沒有得到回信之後,這種想法就更加的堅定,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這一次的後手加快了整個倭軍的潰敗。
不像是五星軍擁有電臺這種超出了這個時代的東西,想要傳信給南海道的黑田行長,那只有兩條路,一是信鴿傳信,二是派人去送信。爲了保險起見,兩種方法都被用上,而正是這個決定,讓五星軍提前有時間做出了準備。
天上的信鴿並不是那麼好抓的,尤其還是那種訓練有素的信鴿。但這個東西並非是完全把握,像是信鴿出事的事情屢見不鮮,爲了雙保險足利義政又派了一艘不起眼的民船,向着南海道而去。
事情壞就壞在了這般民船上。在已經被全面封鎖的南海道外圍,就算是漢人的民船和商船都不會放過檢查,更不要說一艘倭國民船了。所以在嚴密的檢查之下,使者被揪出,有關大將軍下令讓海師突圍的事情也就不在成爲了秘密。
下面的人把情況用電報第一時間稟報給了楊晨東。得聞此事之後的楊晨東,經過了認真的考慮之後決定來一個將計就計。
如果說草原上一切安泰,時間充足的情況下楊晨東是不準備給任何一個倭軍生路的,他們除了投降就只能選擇死亡。可是現在,外圍的環境並不如人意,新二軍那裡隨時會面臨着出大問題,時間不等人,倭國的事情就必須要以快刀斬亂麻的方式來解決。
這其中,倭國海師就是讓楊晨東極爲頭疼的存在。
三十萬海軍,在數量上有着極大的優勢,加上也有小型火炮的存在,想要啃下這塊硬骨頭可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加之這位黑田行長也不是吃素的,據潛伏在南海道的情報人員傳出的消息,在其人治理之下,那裡的治安還算是穩定,這就杜絕了由內部攻破的可能。
正愁着要怎麼吃掉這夥倭軍,怎麼佔領南海道,以解決自己的後顧之憂時,大將軍足利義政的命令讓楊晨東看到了機會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