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賊心不死
夏稻花跟着謝家的小丫鬟往前走,謝芳蘭在廳中端坐,並沒有迎出來。
身份有別,家裡又逢多事之秋,謝芳蘭這種態度,倒也正常。
夏稻花沒有挑理,笑眯眯地送上了禮物,與謝芳蘭寒暄了幾句,又聊了些閒話,冷不防聽見謝芳蘭突然問道:
“我的丫頭彩雀,對令兄情根深種,可是得罪了你?”
夏稻花一臉懵懂:“彩雀?你是說那個數次去啓蒙學館看我哥哥的漂亮姑娘?”
夏稻花一點都不擔心彩雀認出她來。
當時在亂葬崗,她那副扮相,彩雀要是能想到她身上去,那得多大的腦洞!
再者說,她給彩雀問話的時候,不但用了聊齋的配樂,還用了變聲器呢!彩雀耳朵裡聽到的,只有經過變聲器僞裝過的聲音。
別說彩雀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丫鬟,哪怕她是這個時代的專業間諜,怕是也聽不出來自己的聲音。
“彩雀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夏稻花臉上的神色不是作僞——她是真的有點關心彩雀怎麼了。畢竟是自己把人帶到了亂葬崗。若是真把那丫頭嚇出來個好歹,自己多少也佔了幾分責任啊。
謝芳蘭觀察着夏稻花的表情,看她似乎真的不知道,心中就平靜了不少。轉念一想,又笑自己太過謹慎,彩雀那副模樣,明顯是受了驚嚇。
這夏稻花不過是個平平常常的小娘子,怎麼可能嚇到彩雀,還把人都嚇得昏迷不醒呢?
試探了數次之後,謝芳蘭斷定,夏稻花應該對自己的打算,毫不知情。
她臉上的笑意,變得真切了許多。
此時,家裡正是頂頂需要銀錢的時候,若是能把那“稻花香”握到自己手裡就好了……可恨家中如此蕭條,一時半會兒的,也不好再辦什麼花會,宴會。
沒有合適的藉口,怕是也沒法把那夏五郎引到圈套中來。
該想個什麼法子好呢?
夏稻花早已發現了謝芳蘭的心不在焉。這丫頭,該不會還沒死心吧?她略坐了坐,與謝芳蘭聊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便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辭了。
謝芳蘭看着夏稻花的背影,若有所思。
若是從這個小丫頭身上下手,會不會有些效果呢?
夏稻花回了店裡,這些日子稻花香的生意逐步穩定了下來,基本上保持着平均每天七八兩銀子的流水。
不過,在稻花香門前打轉的閒人多了。明顯有些行爲舉止鬼鬼祟祟的傢伙混在裡頭。稻花香對面的牆根底下,還多了個乞丐。
每日裡躺在那裡曬太陽,身邊擺着個破碗和一個曲裡拐彎的木頭手杖,卻不見他與人乞討。
夏稻花路過的時候,有時候,會給他那破碗裡放下一包點心渣子。
點心渣子其實也是很好吃的,只是賣相不佳。
若是在平價的雜貨鋪裡,也可以賣出去換錢。
但在“稻花香”這個走高端路線的地方,點心渣子這種東西,是萬萬不能出現在櫃檯上的。
因此夏稻花吩咐了小夥計,店裡的點心渣子,要妥善地收起來,不能擺在外頭給人看見。打烊的時候,夏稻花就會把用紙包包好的點心渣子帶走。
拿到家裡去,姜氏自會處置。
夏家四房統一了口徑,對外不提“稻花香”這店鋪的歸屬,只說夏稻花是得了老闆賞識,給店裡做工的。
而夏家內部,除了四房,就只有二郎和桃花知道一些,程氏也猜到了幾分。
在其他人眼裡,都是四房搭上了貴人,被貴人看重,替貴人看店罷了。
想想也是,就算四房能從姜氏的孃家得來鹹菜方子,總不至於也能從姜氏的孃家,得來琉璃方子吧?
不過,接受了這種說法之後,夏有貴和孫氏又有幾分蠢蠢欲動。
好在老兩口兒答應了把新買的田給他們種,二房兩口子忙着打理田地還忙不過來,就暫時歇了心思。
……
謝芳蘭打發了個心腹,到啓蒙學館去給五郎捎信:
“令妹夏稻花在我們家暈倒了,去家裡報了信,但家裡人都不在,煩請夏小郎君過來看看……”
五郎聽了這話,頓時心急如焚。
可是他要出門去看夏稻花的時候,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來妹子叮囑過自己的話,於是爲難地說道:
“我這裡不方便請假,你去老宅報信吧。”
等到那人走了,五郎找到了同窗呂觀潮,借了他的書童小杜,去“稻花香”,看看夏稻花在不在。
小杜是個八九歲大的孩子,口齒伶俐,手腳利落,但臉蛋上還帶着幾分稚氣,令人一見就容易心生歡喜。
一刻鐘後,散了課,大家正湊在一處吃點心,小杜回來回話了:
“夏娘子在店裡,見了我,還請我吃了松子糖和翠玉糕呢。這是夏娘子給您捎來的零嘴兒。”
五郎打開了小杜帶來的紙包,竟是兩隻油汪汪的雞腿。
他自己吃了一隻,另一隻送給了呂觀潮。
雞腿不大,但是很香,吃起來像是德州扒雞的風味。
呂觀潮一邊吃一邊說:“老夏啊,你這妹子手藝也太好了!這將來誰要是娶了她去,可有享不盡的口福了!”
五郎正皺着眉頭,想着那謝縣令家的小丫頭,爲何要對自己說謊?夏稻花之前對自己的叮囑,是否也跟這件事有關?
此時聽了呂觀潮打趣的話,乾脆利落地衝着呂觀潮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懟道:“我這妹子可不是一般人,哪能隨隨便便就讓人娶了去?”
謝芳蘭氣得摔了個茶碗:“那小子當真這樣說?”
心腹回答道:
“是,那夏五郎一開始也是心急如焚的模樣,但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間就改了主意了。小人還特意在那學館門口等了一陣,一直不見他出來。”
謝芳蘭恨得牙根兒癢癢。
這一次不成,怕是要打草驚蛇,再不能用夏稻花身體不適的藉口,把那夏五郎引過來了!
謝芳蘭不是那會隨便放棄的人,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復了面部表情,恢復了淡無波的模樣:“你下去吧。”
心腹大氣也不敢出,恭恭敬敬地行禮告退了。
謝芳蘭喊了丫鬟來把碎瓷片掃了,自己斜躺在榻上,靠着引枕、按着額角,閉目思索良久之後,終於被她尋到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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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