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梓墨被她抓住不放走不了。又聽到她說那話的意思是正在找自己。心裡不知道是憂還是喜?
自從那天在街上遇見她,她又躲瘟疫一樣逃走後。他心裡很氣憤就發誓,以後別人的閒事他再也不會管了。
所以,剛纔在看見她時,他纔會裝作沒看見,然後還試圖“逃走”。可是,沒想到還是被她看到了,而且還伸手抓住自己不放。
不過,作爲一個男子漢,自己剛纔的行爲,好像是有些不像君子的作爲。現在面對這丫頭,臉上不免有些尷尬。
於是,只好紅着俊臉說道:“啊!是你啊?我是有些急事要辦,你這是……?”
他對陳漫雲寒暄完,又指指陳漫雲抓住揹帶的手。
“啊!樑大哥,我……我正急着要找您吶!我這可是人命關天啊!您……能不能,把那些事兒,先擱一下?”
陳漫雲看着他的手指,是指向自己拉着揹帶的手的,紅着臉有些結巴的說道。但是,手卻沒有鬆開,反而還抓得更緊了。
樑梓墨聽到她對自己的稱呼,從大夫變成了大哥這麼親暱,還說什麼人命關天。
一開始心裡還有些覺得好笑。可是,聽到後面'也有些着急了。
原本他這是剛剛出診回醫館去,也沒有什麼急事情。
只是,他剛纔一看見陳漫雲,就想起了那次她“逃跑了”他對自己所發的誓言。
還有母親慘死這麼長時間自己都沒法報仇,心裡那無法忽視的仇恨就開始作祟了。
心裡又想着:自己的好心曾被這丫頭無情的拒絕過,以後還是不要那麼愛管閒事了。
要做一個無情的人,不能再婦人之仁。那樣,自己的血海深仇才能報。
陳漫雲說完,看見樑梓墨還沒有反應,就又開口說道:“樑大哥,您快跟我走一趟岳家莊吧!不知道怎麼了?
我娘今天早上一直沒有起牀,叫也叫不醒。您快去幫我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要是……要是,她要是有個什麼……我……可怎麼活啊?”
陳漫雲對樑梓墨說着說着,就開始紅着眼睛抽噎起來。這些話聽在樑梓墨的耳中,心裡“咵”的一聲,像是某個東西被誰砸碎了似的,心口莫名的一陣震痛。
續而,又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生世,和自己那慘死的孃親。
此時,他看見陳漫雲就像看到了六年前,那個無依無靠四處逃命的自己。於是,就又對陳漫雲這丫頭生出了憐憫之心。
忙伸手拉着她的小手說道:“快別難道了!我跟你去就事了!”
陳漫雲聽他這樣說,忙收起滿臉的憂傷,對他略顯興奮的說道:“謝謝樑大哥!我們走吧!”
說着,陳漫雲拉着樑梓墨就朝城外走去。
等她們走到岳家莊時,已經時近午時。可是,村子裡還是一個人也沒有,就連那平時時不時的狗叫聲也沒有了。只能偶爾聽見幾聲公雞的打鳴聲。
樑梓墨一進村就注意到了,岳家莊此時的這種現象。感覺事情有些蹊蹺。但是,他還是跟着陳漫雲先去了她們家。
陳漫雲推開門的那一霎那,樑梓墨就嗅出了屋裡,有一種有些熟悉的奇怪的香味。
仔細一聞,原來是那種叫做“千日醉”的迷香的味道。聽說此藥來自苗疆,是產自苗疆的一種奇花,以含有硫磺的泉水澆灌養出,能散發出一種奇香。
人嗅過之後,就像醉酒一樣,沒有解藥就要三年後纔會自己醒來。
可是,這三年不吃不喝還能活着的人,世間根本就有。所以,中了這種毒的人必須儘快解毒。
他也是當年在皇宮時,聽孃親的一個來自苗疆的婢女說的。
因爲,當時母親也曾中過此毒。後來他爲了想要保護母親,纔跟着嶽忠嶽太醫學醫的。
他第一次自己配的藥方,就是專門解這“千日醉”的解藥。
沒想到,事隔多年,今日又在這邊陲小村莊裡讓他給遇見了。
只見,他不慌不忙的伸手,在謝氏的面門前探了探。他想着,謝氏乃是一個普通的村婦,身體原本就不好,這種對付江湖高手的東西,用在她身上會不會因爲量大而出現假死呢?
不過,這一探後發現謝氏呼吸均勻,沒有別的症狀。
他在心裡輕輕噓了一口氣,嘆道:唉!總算還沒有過量!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拇指大的白色玉瓶,扒開塞子將瓶口放在謝氏的鼻子邊上。
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謝氏幽幽醒來睜開眼睛,茫然的看着女兒和俊美的樑梓墨。
“啊!樑大夫來啦?雲兒這……是怎麼回事兒?我……”
謝氏先是給樑梓墨打招呼,後驚愕又忐忑不安的問道。
“娘!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早上我叫你叫不醒,就趕緊去找來樑大夫,讓他給您看看,樑大哥真是妙手回春,一來就把你給救醒了!”
陳漫雲怕她起疑,忙回答道。
謝氏聽了,忙撐着還有些虛弱的身子,想起來。可是,幾次剛撐起來又倒了回去。
樑梓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說:“嬸子,你現在好了,就在家裡休息!丫頭,走!跟我去別家!”
“去別家?”陳漫雲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看着他。心裡不安的想着:丫的,這傢伙難道看出什麼來了?
他怎麼知道除了謝氏,還有別人也中了這種miyao呢?
“嗯!去別家看看,我今天進村發現有些不對勁,只怕是這沒醒的人還多着呢!”
樑梓墨說着,就揹着藥箱往外走。
“樑大夫,所謂,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麼我們幫得上忙的,你儘管開口。”謝氏見樑梓墨要走,忙又撐着身子說道。
樑梓墨正挎着藥箱往外走,聽到她這樣說。駐足說道:“嬸子,別客氣!小生是大夫,治病救人是醫者的本分,你不用記掛。”說完他又大步往門外走去。
陳漫雲見了,忙在水缸裡給謝氏舀了一碗水端去,纔跟着追了出去。
樑梓墨走過竹林時,腳下踩着掉落的竹葉沙沙作響。陳漫雲追出來的速度太快,差一點就撞到他身上去了,還嗅到了他身上的淡淡藥香。
她趕緊穩住身子,跟在樑梓墨身後往村子裡走去。
樑梓墨和陳漫雲首先來到嶽秋平家。他在門外大聲喊着,屋裡就是沒人應。
他回頭看着陳漫雲說:“你去找架梯子來,我翻牆進去看看!”
陳漫雲聽了,故意裝作懵懂的用那黑墨般的眸子看着他,又將他的話重複一遍:“翻牆進去?”
“對!你快去給我找梯子,我看這村子裡的人十有八九,是中了江湖中的一種miyao。必須趕快解毒,不然這些莊稼人就有性命之莜。”
樑梓墨見陳漫雲一臉的懵懂,就耐心的跟她解釋道。
陳漫雲聽了,覺得他不是懷疑自己已經知道了,而是擔心村裡人的性命。
忙說道:“哦!好,樑大哥,我這就去!”
說完轉過身,還裝作一個不穩,踉蹌兩步才站穩了往家的方向走去。
樑梓墨看到這樣的陳漫雲,不禁在她身後搖搖頭,在心裡嘆息道:唉!這丫頭,人好!就是膽子太小,就這也把她給嚇倒了?
陳漫雲走了,樑梓墨在嶽秋平家門口到處觀察。看着那兩米左右高的土磚圍牆,想要找找有沒有別的辦法進去?
可惜,直到陳漫雲去而復返的扛着梯子回來時,他也沒有找到第二個辦法。
他看見陳漫雲吃力的扛着梯子,忙走過去伸手接過梯子,快走兩步將梯子搭在圍牆上就往上爬。
等他翻進院牆打開門,陳漫雲又才小步走了進去。
樑梓墨走進每間屋裡,把那裝解藥的白色玉瓶,放在每個人的鼻子邊停留兩分鐘。然後,收好玉瓶又去廚房生火燒開水。
嶽秋平他們一家陸續醒了,起來後看着他們在自己家裡。都十分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樑梓墨將陳漫雲去天魁鎮,找他的事情說給大家聽了後,又道:“我看這次中這miyao的不只你們,大概全村人除了丫頭,都中了!”
嶽秋平聽他這樣說了忙道:“原來是這樣啊?這次還真多虧了小漫雲呢!謝謝你啊!小漫雲!”
陳漫雲聽樑梓墨說,他們這是中了miyao,那麼等會兒他將整個村子的人都解了毒。
回頭再想起問自己,爲什麼沒有中毒怎麼辦?得先想好應對的辦法。
這時,又聽到嶽秋平這樣說,她就忙說道:“其實!我早起是想着趁着天沒亮,那火辣辣的太陽還沒出來去挖地的。
可是,當我剛到地裡時,就看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飄進村。我當時以爲自己起得太早,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就嚇得急急忙忙的往家裡走去。
等我回到家裡叫我娘時,就叫不醒她了,我以爲她生病了,急得我又趕緊去了鎮上找樑大哥。”
她這樣一說,嶽秋平感激的說道:“丫頭啊!今天多虧有你啊!要不是你要早起去挖地,我看……這後果不堪設想啊!”
“叔!我……”陳漫雲故意欲言又止。樑梓墨看着她的眼神裡有着莫名的猜測。只是,他冷着臉沒有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