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就是明峒派的執教掌門,果然是霸氣十足,厲害,不錯,我就是程筱筱!”輕瞥他一眼,程筱筱輕聲迴應了一聲。
聽起來是讚美的話兒,心知肚明的掌門人尷尬地笑了笑,側身一轉,語氣之中帶着幾分恭敬,道:“請莫殿主和程大小姐請——”
在他們的帶領下,幾人進入了明峒派!
一片蒼翠的羣山重重疊疊,奇險是山,逶迤是山,平坦是山,突兀是山,有的用鬼斧神工形容,有的用平淡無奇形容,在這種羣山的組合,便是他們明峒派的福天洞地。
邊走邊打量着,讓程筱筱意外的是明峒派的靈氣特別稀薄,在她看來這種地方,真的談不上是什麼福天洞地,與自己當初住的柳家村相差無幾,頂多好一點點罷了。
密密麻麻的樓閣院子點綴在山嶺之間,服飾統一的弟子們行走在各大主道路上,看起來,明峒派的弟子們不少,起碼也有上萬人!
“莫殿主,程大小姐,裡面請——”
前方的聲音再次傳來,程筱筱才發現,已經到了一座大殿前,額匾上寫着四個飛龍走鳳字體!
明心峒天!
寫倒不錯,名字也取得不錯,只可惜這裡居的人,實在不怎麼樣。
程筱筱微微搖頭,很快收回視線。
“嘿嘿嘿,口氣倒不小啊!”應老頭兒毫不客氣地怪笑起來,“恐怕有人對不起這四個字,要不要老夫將補它給摘下來?”
這話一出,立即引得在場的人怒目相視,等於是給他們甩耳光,而且是打得啪啪響,叫他們怎麼不生氣。
“應長老開玩笑了!”明峒執教掌門人倒有幾分忍耐性,面對譏諷也只能無視。
“老夫從來不開玩笑!”
“各位,請進——”
無視,無視,再無視,明峒執教掌門人堅持無視到底。
然而,應老頭兒面對其他人怒目,他也無視,笑呵呵的跟着進去。
大殿之中,主客入坐,很快有童子送上靈茶。
衆人皆默默品茶,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什麼。
應老頭兒倒不客氣將一杯靈茶倒進嘴裡,唧吧唧吧的砸了幾下嘴巴,不滿意地道:“你們明峒派倒真的是小氣之極,這算什麼靈茶,真難喝!”
與中原聖地的靈茶比較起來,確實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他旁邊的高寒峻亦贊同師父的話,這茶確實是普通,一點靈氣都感覺不得。
如此不客氣和無禮的話,讓明峒派的長老們氣得老臉發青,最爲火暴的牛長老實在是忍無可忍,他拍案而起,大吼:“老傢伙,你到底想怎麼樣,告訴你,我們明峒派可不是好惹的!”
“嘿嘿嘿——”
應老頭兒不怒而笑,斜視着暴跳如雷的傢伙,“小子,你很衝啊,你們不好惹,難道我老頭兒就很好惹麼?怎麼,是不是想與我老頭兒過過招?”
“你以爲我不敢麼——”怒喝一聲,牛長老無視其他長老使來的眼視,他與應老頭兒對上子,挺着脖子大吼:“你算什麼玩意兒,敢在我們明峒派找事,管你是什麼武不武帝,我們不怕你們!”
“牛長老——”執教掌門人沉聲喝了一句,喝斥:“太放肆了,還不退下!”
“掌門,我們怕他幹什麼,他們跑到我們明峒派欺負我們,難道我們就要讓他們不成,太欺負人了!”
牛長老氣得滿臉通紅,不顧執教掌門的威嚴,大吼大叫!
沒待執教掌門人說話,笑眯眯的應長老瞅着這位暴燥的大塊頭,“我就是欺負你們又怎麼樣,莫非只准你們欺負人,不允許別人欺負你?”
“你——”
“應長老說的不錯!”這時,莫玄尊輕輕開口,“你們的人四處打劫,相信我們爲什麼前來明峒派,各位心中明白,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待?執教掌門,你說呢?”
“這,各位大人有大量,確實有些誤會,希望——”
“放屁——”
應老頭兒大罵了一句,他的氣息一變,神色凜然,全身爆發出一股滔天吞海的氣息。
“別說你們先打劫我們在先,然後再出動四大高手圍攻我們在後,就憑你們明峒派持強欺弱,無故劫殺其他修者,殘害無辜百姓,這些罪行足夠將你們的這什麼夠屁的明峒派給滅乾淨,哼!”
“誤會,真的是誤會!”臉色難堪的執教掌門人被罵得不敢反駁,畢竟他們是怎麼樣的德性,他們心中自然知道。
春長老看執教掌門一眼,立即以猜到他爲什麼忍讓,但是,他自己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開口道:“強者爲尊,有什麼錯!”
“說得好!”
應長老暴喝一聲,露出冷笑,這一剎那,他的氣息變得諱莫如深,如同一片深不可測的汪洋一樣。在他的周圍,空氣恍若奔流的河水,散發出一股狂暴的氣息。
“所以,現在我們比你們強,我們就是欺負你們又怎麼樣,就是你們說的強者爲尊,誰不服氣,老夫我打到你們服氣,再滅了你們明峒派!”
“——”
此話說出來,他們被再也反駁不了,而且在武帝宏大而強悍氣息攏罩之下,他們心中有了懼意,臉色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在場只有兩人的神色淡然,彷彿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整個大殿裡的空氣,似乎變成了海水般粘稠,衆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強頂着這股帶鎮壓性的威力,默默運功抵抗。
做爲門人弟子近萬的九大門名宗派,整個明峒派此刻掀起了軒然大波,剛纔的聲音所有人都聽見了,立即知道好像是發生他什麼事情。
是什麼人,敢跑上門來挑釁?
然而,幾十位精英弟子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他們臉色驟變,本來打算前去觀看的他們不由自主打消了這個念頭。
有幾位,甚至悄悄離開了明峒派,跑到外面去躲禍,免得自己被執教掌門交出去的命運。
因爲應老頭兒有意將事情鬧大,不少武靈武王的弟子們和長老們蜂擁而上,將整個明心峒天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住了。
“莫殿主,程大小姐,有事好商量,有什麼要求我們定會照辦!”
不敢與強悍的老頭兒打交道,明峒派的掌門人只好將主意打到眼前人身上,不管怎麼樣,他們纔是真正的主子,只要他們好商量,那麼,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是哪個混蛋敢在我的明峒派放肆——”
隆隆的聲音,響徹天地,聲音未絕,一道向影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他一身麻衣,臉孔瘦小,那雙小得快要看不見的眼珠子冒出精光,他不客氣打打量眼前的陌生人。
“師叔祖——”明峒派的執教掌門人見到這老頭兒出現,他心中大喜,立即起身拱手。
其他長老們亦是喜上眉梢,他們知道真正的高手來了,這是他們明峒派是年久的長老,有他的出現,他們再也不用憋氣和忍讓!
面對他的出現,莫玄尊和程筱筱只是輕掃一眼,又是武皇巔峰,沒啥了不起,應老頭兒隨手就可以將他給滅掉!
見到這個人,應老頭兒眯起了眼珠子,想了一下,才道:“你就是那個老不死不要臉的瘋癲人?”
“你是誰?”
知道他瘋癲人句號的人並不多,眼前的老頭兒卻能喊出來,他不禁拍了拍腦袋瓜子,邊想邊道:“你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你是誰!”
“師叔祖,他是中原聖地的應長老!”掌門人趕緊告訴他。
“中原聖地?我老人家怎麼沒有聽說過?”
瘋癲人皺了皺眉頭,一直在閉關的他確實是不知道新崛起的中原聖地是什麼玩意兒。
“嘿嘿嘿,不愧是瘋癲人,啥都不知道,你乾脆早一點死掉算了,留在世上也是白白浪費糧食,像你這種人早死早股胎!”應老頭兒嘴巴又毒又陰,直接咒人去死。
瘋癲人聽到他的話,靈光一閃,瞪着眼珠子伸手一指,“老夫知道你是誰,你就是應毒子,心狠嘴毒的傢伙,你怎麼跑到我明峒派來了,是不是找死?”
原來兩老還是認識的故人,瞧他們的語氣都不善,恐怕不是什麼好友,而是對手。
“呸——”
應老頭輕蔑的掃他一眼,“瘋癲人,二十年前你不是老夫的對手,你現在更不是老夫的對手,瞧瞧你這快死的樣子,實在是痛快啊,哈哈哈哈——”
“應毒子,老夫就是快死了,也能收拾你這個混蛋!”瘋癲人踏步虛空,右掌擎天,五指虛扣。
轟隆隆!
天搖地動,整座掌教大殿都在他的拳風中劇烈震動。瘋癲人身周氣流沸騰,化成億萬匹烈馬狂龍,嘶聲長嘯,向着應老頭兒奔騰而去。
這樣的拳勁掌風可以劈散單獨的氣勁,但對於這樣成千上萬束狂暴的氣流,一般的招式根本無用武之地,因爲可以封鎖對手一切動機。
在這樣驚天的一拳中,在場的人感覺自己就像大海風暴中的一葉扁舟,載沉載浮,根本無力反抗。
哇,厲害!
明峒派的長老和弟子們都露出驚喜的表情!
他的拳法引得一直淡然的莫玄尊和程筱筱側目而視,兩人成爲觀衆圍觀起來,他們並不爲應老頭擔心。
“哈哈哈——”應老頭不驚而笑,整片天地都回蕩着他的笑聲,好像被沒有被瘋癲人之勢而影響!
下一刻,只見他的身影一閃,整個大殿都在嗡嗡震動,一股龍吟虎嘯之音,響徹虛空。
他的氣勢強橫之極,充塞天地,像是一頭橫空出世兇狠的巨龍。
電光石火間,他擡起手,一道巨大的掌印猛的從虛空按下!
轟轟!
瘋癲人直接被鎮壓,憋得老臉泛紫色的他忍不住張嘴吼叫:“啊——”
一聲長嘯震動整片山林,撼動無數虛空。
這種飽含戾氣嘯聲,震徹雲霄,在整個天地間迴響。
“叫什麼鬼,老夫又不宰了你!”
應老頭兒帶着調侃的聲音壓住他的氣勢,此刻,他們彷彿化成一小一大兩條巨龍,瞬間就交手了十多次。方圓二十餘丈內烈焰騰騰,空氣都彷彿焚燒了一樣。
兩人出招每一招都是勢大力沉,完全捨棄了防禦,如同兩頭遠古兇獸,各自瘋狂撞擊。
“好厲害,咱們的太上長老會不會贏?”
“廢話,當然會贏,我看還是太長老厲害!”
“我看那個什麼應毒子好像沒有出全力,而咱們的太上長老,好像是在拼命!”
“閉嘴,別胡說八道,我們太上長老肯定會贏!”
“那個應毒子還是笑眯眯的,不像是在對戰,我看太上長老恐怕——”
站在大殿外的衆多明峒派的弟子,看着眼前的一幕,衆人議論紛紛,紛紛色變和不安。
看似是驚天之戰,莫玄尊和程筱筱卻看得出來,應老頭兒簡直是在玩,就好像是貓逗老鼠一般,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看到這裡,兩人不禁覺得好笑,由他玩去。
“應毒子,你別太過分了!”突然之間,瘋癲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過分?是誰過分?好像每次動手的人都是你們明峒派好不好,還說老夫過分,那麼,你就看看我是怎麼過分吧!”
一股無形的威壓散發出來,應老頭兒語氣雖然帶着笑意,衆人卻能在他笑意之中感覺到寒意。
大殿內外頓時安靜下來。
“接掌吧——”
一掌從天而降,重重地拍在瘋癲人的身上,他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
武皇和武帝是的差別,不是一般的大!
“噗——”
張嘴一口鮮血吐出,些刻,彎着腰抵抗壓力的瘋癲人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應老頭兒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對方,冰寒剌骨,凍入骨髓。
“過分,我告訴你,這還不算是過分,老夫就是滅了你們明峒派,也不算是過分!”
“你,應毒子,你敢——”瘋癲人目光殺機一寒,大殿內氣溫陡降。
“怎麼,想殺我?你有這個能力麼?”
應老頭兒邊說着話,邊向他邁步,腳步聲並不快,相反還很慢。
然而每一步踏出,都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每一步踏出,衆人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顫動了一下,就好像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正踏步而來一樣。
腳步聲近了,更近了……
“噗,噗,噗——”
隨着應老頭兒踏出步伐,瘋癲子抵抗不住對方的氣勢,一口口鮮血噴了出來。
在這一刻,每個人的耳畔,都響起怪異的聲音,這滔天之勢洶涌而出,席捲整個大殿,明峒派的衆人全都露出恐懼之色。
“你們明峒派說的,強者爲尊,你們不管怎麼樣劫殺其他,殘害老百姓,都是因爲這句話,強者爲尊,你們就可以下得了手,怎麼,換到你們身上了,你受不住了?也知道什麼叫過分?”
隨着應老頭兒的話,他的氣勢再加強幾分,實在是抵抗不住的瘋癲子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
咔嚓——
一陣骨節的脆響,他雙膝跪下,地板石因爲承受不住這種力量,以瘋癲人的雙膝爲中心,地板石塊粉碎往四圍延長。
這時,明峒派上上下下才看清楚他們太長老,只見此刻的瘋癲子一張痛苦扭曲的臉孔,冷汗涔涔,雙眼之中佈滿了血絲。
掌門人和衆位長老們渾身劇震,腦海裡一片空白,震驚的幾乎都無法思考了!
他們最厲害的太上長老都不是應老頭的對手,那麼,傳說他是武帝修爲是真的!
真正的武帝!
一個個全都呆滯住了!
“你,應毒子,你是什麼修爲?”渾身狼狽,臉色慘白,瘋癲子再也沒有半點高手的傲氣和囂張,他黯然的雙眼直視着對方,沒有半點情緒。
應老頭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犀利的眼光,讓旁邊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一陣心悸,他淡淡地道:“你說呢!”
“太,太上長老,應長老的修爲是,是武帝!”春長老告訴他真相。
“什麼——”
瘋癲子大叫一聲,真瞪着眼珠子,“不可能,怎麼可能會有武帝,他又不是天機殿的人,絕對不可能——”
一直閉關不出的他,哪知道在這二年的時間裡,發現了許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瞧他發瘋的樣子,應老頭露出不屑,道:“你不知道,並不代表沒有,不錯,老夫就是武帝,瘋癲子,你還沒有品嚐到老夫的手段不成?剛纔,老夫只不過是用了五成真氣就你玩得團團轉,你以爲你真的能與老夫對戰不成,哼!”
“你,你,噗——”
直瞪着他,瘋癲子再張嘴噴出一鮮血之後,便倒是昏迷不醒。
“師叔祖——”
“太上長老——”
大殿的人又忙成了一團,緊接將暈過去的人給扶了起來。
眼看快要將人活活氣死了,應老頭兒也沒有爲難明峒派的人,任他們折騰去,他坐了下來。
“莫殿主,程大小姐,應長老,是我們弟子失禮在先,在下代表明峒派上上下下向幾位道歉,有什麼要求,我們照辦!”
已經是失魂落魄的執教掌門人彎腰拱手,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一派掌門人的風采,彷彿是斷了骨頭的奴才,乞求對方的原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程筱筱並不可惜這種人。
他們殺人的時候毫不手軟,不管是什麼人,想殺就殺,換成是他自己身上,完全成了另一個樣,只想求生,毫不顧自己的尊嚴。
“其他不說,你還是先給我們一個交待!”莫玄尊淡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