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杜白不禁有些無語,沒想到都鬧到了這一步,她還不想讓自己的相公受苦,該說她是癡情好呢還是傻呢?
與其用什麼縹緲的仙術,不如直接套上麻袋痛扁一頓來得效果更好一些!
敢賭一次,就打一頓,賭第二次,打得更狠更用力,如此定然不敢再犯!
韓道士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瞧見姐姐那有些期盼的眼神,卻也不好回絕。如此心中細細想了想,旋即便是從自己腰間的布兜中掏出一塊空白的符紙與紅色的符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一道符咒,轉而將其轉交給姐姐。
“此符咒名爲賭符,凡佩戴之人逢賭必贏,但卻需適度。待姐夫回來之後便將此符與十個銅板交予他,告訴他若是能戒毒,便可以將失去的全部贏回來。”
“此話當真?!”姐姐頓時大喜,捧着那符紙與銅板如同絕世的寶物一般。
“自然當真。”
韓道士點了點頭,轉而對杜白認真道:“杜兄,接下來你我便出去一趟處理一些事情吧。”
杜白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便是點頭答應。
待兩人出去之後,杜白好奇問道:“那賭符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韓道士笑道,“不過這符咒卻也有限制,貪心之人必定無法獲得更多。不然,本道也不敢隨便將其交給姐姐與姐夫。”
“這倒也是。”杜白微微點頭,想起了一些鬼城的記載,類似的陣法效果倒也是有的,與這符咒或許也是異曲同工之妙。大抵也只是運勢上的彌補,不可能永遠贏錢,甚至如果貪心而一直賭下去,反而可能會輸得更多。
如此一來,若那人還有半點的良知,也該有所醒悟,改邪歸正了。
而接下來,兩人所去的地方便是那大佛寺,去瞧一瞧這膽敢如此荒唐地在佛堂裡辦賭場的和尚們究竟是何等模樣。
那大佛寺所在的位置是在一處山頂處,雖然地處偏僻,但是有些反常的是來往的人卻是很多,且有許多都是揹着行囊之人,包袱鼓鼓囊囊的,看起來裝了許多錢財的樣子,儼然就是已經賭紅了眼,此刻已經孤注一擲了。
兩人將此事記下,也不忘向來往之人悄悄打聽了一下有關於這大佛寺的情況,隨即纔有所瞭解。
這大佛寺以往其實並沒有什麼名聲,香火也是極其稀少,屬於門可羅雀的情況。直到某一天忽然有幾個賭術高超的和尚來到此處,不僅將原本此寺廟裡的那個唯一一位老和尚給打壓了下去,還大肆興辦賭場,與城鎮裡的那些廝混的惡棍們合作,將那些貪玩的,或是外地來的不知情況的遊人們給引到這裡來。
而只要進入到了這裡,那麼賭或者不賭自然是由不得他們了!
開頭他們或許會故意輸一點小錢來誘惑那些人繼續賭下去,但是一旦對方上鉤了,以爲自己天賦異稟逢賭必贏,那麼就是真正落入他們陷阱之中的那一刻。
沒有輸到身無分文或是傾家蕩產,他們根本就不會輕易放那些賭徒們離開!
而已經賭紅了眼睛的傢伙們更是堅信着下一把一定能翻盤,下一把——始終期待着下一把,最終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韓道士的姐夫也是如此陷落其中的。
“當真是有辱佛門!可悲可恨!”
聽聞這般經歷,韓道士不禁怒斥一聲,對這些盤踞在佛門之中卻不念經訟佛,反而肆意妄爲爲非作歹,擾亂佛門清淨的假和尚們十分痛恨厭惡,恨不得立刻將他們給抓起來向百姓們磕頭下跪!
雖然自己是道士,但是並不妨礙他對此打抱不平。
兩人走到寺廟的大殿前,只見裡面果然沒有絲毫的佛門的香火氣息,反而是充斥着賭徒們或是興奮或是絕望的尖叫與哭嚎,時而有穿着僧衣的禿頭和尚在人羣中穿梭着,手上拿着的不是佛經而是賭博的籌碼,眼裡帶着貪婪的光芒。
也有一些因爲輸光了所有家產而發狂的傢伙被丟了出來,最終只能哭喪着臉失魂落魄地往山下走去,或許是不知該如何再去面對自己的妻兒老小……
因爲是人擠人十分熱鬧,所以即便是已經深秋時分,但裡面依舊是熱氣騰騰,汗水升騰,空氣中瀰漫着各種惹人厭惡的骯髒情緒與臭味,使得那一尊矗立在大殿中央的木雕佛像看起來也是如此的木訥可悲,令人暗自嘆惋。
那於大殿高處遇冷而逐漸凝結的水珠落在其面上,恍然間猶如其的淚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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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若是讓佛祖看見自己的道場變成這一幕,恐怕也要落淚不可。”韓道士不禁搖頭嘆息道。
杜白也是暗自默然。
他帶着佛骨在身上,也能感同身受,的確是有些不太舒服。
就在此時,杜白的目光卻是注意到大殿的偏門處緩緩走來一位拿着笤帚的老僧,只見其面色無悲無喜,一身僧衣略顯破舊,身形有些傴僂,似是正要清掃此處大殿前的落葉與髒物。
“這位便是之前那些人所說的最初那位和尚?”韓道士立刻便是聯想到了這一點,對於其胸懷也是頗爲敬佩。
即便自己的位子已經被那些外來的不懷好意的和尚給侵佔,但仍然堅守在這裡,不願放棄對於佛祖的信奉,更是日復一日地清掃着這裡的落葉,可見其對於佛道的尊崇!
即便是韓道士見此情景也不禁有些感觸,上前抱拳敬道:“大師辛苦了!”
以對方的品行,在韓道士看來的確是配得上這大師二字,而且在他眼中,這位僧人身上更是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那是即便他也要自愧不如的高尚氣質,自然而然地讓他心生崇敬。
“二位是?”那老僧有些滄桑的目光掃過面前二人,眼中似是有些疑惑。
已經很久沒有人如此來這般地對待他了,難免讓他有些驚詫。
“我等二人是爲那賭場之事而來。”韓道士尊敬地答道,“那些惡僧如今佔據了本該清淨的佛堂,且害得許多人家破人亡,實在是可惡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