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漆黑一片。
樑曉樂忙打開“天眼”(“天眼”和空間一樣,也有過濾黑『色』的作用),走到石六兒身邊,解開她的衣釦看了看兩個肩膀,發現都烏青烏青的。用手一『摸』,一點兒骨感都沒有——肩胛骨果然都粉碎了。
樑曉樂忙將女鬼眼淚塞到她的嘴裡。???帶着異能興農家342
“乾孃,您受苦了!”樑曉樂望着石六兒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臉龐,喃喃說道,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石六兒端着油燈走了大半個時辰,她是用怎樣的毅力忍受着這碎骨的巨大疼痛的啊?!
女鬼眼淚雖然凝固成了珠子,但一接觸人體唾『液』,立即便融化了,順着石六兒的咽喉流進食道,然後進到胃裡。
功夫不大,石六兒眼皮動了動。恢復了知覺。
“乾孃,感覺怎麼樣?”樑曉樂忙擦乾眼淚,輕輕地問道。
石六兒慢慢睜開眼睛,同時動了動兩個肩膀,感覺不疼了。
“樂樂,你給乾孃治了?”
石六兒一醒過來,劈頭就問。
“什麼呀,乾孃,你好好的,我給你治什麼呀?”樑曉樂裝作不解的反問道。
“鬼魂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了,疼得專心。沒能忍住……樂樂,嚇到你了嗎?”網不跳字。
“沒有。乾孃,你剛倒下不一會兒,我只是替你掐了掐人中。”樑曉樂說的真事兒似的。
爲了隱瞞空間的存在,她練出了說謊話的本領,說謊從來不待臉紅的。
石六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驚奇地說:“咦,怪了,剛纔肩胛骨明明是被鬼魂捏碎了的呀,怎麼……現在完好無損,而且一點兒也不疼了?!”
“乾孃,虧你還是幹這行的?!這種事你也信以爲真?!我只聽說過鬼魂魅『惑』人的,沒聽說把人體怎麼樣了的?!興許你剛纔『迷』糊了?!”樑曉樂嘴上說着,心裡卻想:女鬼眼淚果然有“起死生,接骨骼”的作用。骨頭尚且能立馬接上,那“肉白骨”豈不是更立竿見影?!
“可我疼得鑽心卻是真實的。”石六兒疑『惑』地說。
“我是怎麼回事?”旁邊的老頭一骨碌爬起來,好奇地叫道。
石六兒扭頭往聲音來源處望了望,嚇得驚叫着坐起來,指着那老頭說:“你……你……你是人是鬼?”
老頭一臉茫然,扎撒着手說:“我也不知道。我明明被燒死了,可我現在仍然還能動、能說話。那你說說你是人是鬼?你的肩胛骨被鬼捏碎了,怎麼會自己復原?”
“這……”石六兒把目光轉向樑曉樂:“樂樂,你是清醒的,你給乾孃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樑曉樂把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轉了轉,對二人說:“你們都擰擰自己的胳膊,看看疼不疼?要是疼的話,就說明你們還都活着。”???帶着異能興農家342
“哎,疼!還是挺疼。”老頭很聽話地擰了擰自己的胳膊,高興地喊道:“我還活着,冤鬼們原諒了我,沒把我帶走。你們看呀,我的衣裳還好好的呢,阿彌陀佛,神靈保護我來了!我死而復生了!啊,不,是獲得新生!”老頭說着,高興地直拍自己的大腿。
石六兒也擰了擰自己的胳膊,說:“疼。疼得很。樂樂,這事很蹊蹺,是不是真有神靈在暗中保護我們呀?”
樑曉樂笑笑說:“也許吧。乾孃,都沒事就好!深更半夜的,咱不在這裡說這個了。家裡他們還不知道怎樣惦記着咱呢?咱快些回去吧!”說着,將石六兒扶起來。
老頭心裡高興,先自頭裡領起路來。還不斷提醒後面的兩個女『性』:小心腳下的土坑、轉頭,或者破筐什麼的。
樑曉樂牽着石六兒的手,邊走邊向四周瞭望,黑黢黢的夜幕下,不見了一個鬼影兒,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彷彿在爲他們輕輕地股掌。
…………
路新銘、長工總管和連『奶』『奶』、雷嬸兒四個人,一直坐在北院堂屋裡聊大天。彷彿誰去睡了,樑曉樂她們就會發生什麼事情似的。
四個人見他們三個平安回來,都高興的不得了。雷嬸兒給三人每人倒了一碗熱水,詢問事情辦的怎麼樣?
石六兒坐好後,端起碗來抿了一口水,感覺水還燙,又把碗放到桌子上,輕聲慢語地說:“沒事了,都破解了,每個鬼魂都去了他們應該去的地方。往後,這個村子再也不會發生鬧鬼事件了。”
見石六兒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雷嬸兒又把目光投向樑曉樂。
樑曉樂衝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樑曉樂很清楚石六兒之所以要這樣說。鬼魂本來就是個虛影,一般人是看不見的。但大多數又都相信鬼魂的存在。像這種事情,對圈外人說的越含蓄了越好。畢竟人們對鬼魂的接受能力有差異,碰上膽子小的,會造成心理陰影,伴隨一生。甚至還會對“捉鬼”人形成偏見,敬而遠之。也因了這個原因,沒有一個靈異工作者願意把自己的捉鬼經歷當故事講的。
本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知,那老頭喝了兩口熱水後,卻打開了話匣子:
“各位知道嗎?先時你們認識的、跟着她們(說着一指石六兒和樑曉樂)去的那個老頭子已經死了,被大火活活燒死了。回到你們面前的,是另外一個老頭兒——一個剛剛獲得了新生的老頭兒。”
“老伯……”
石六兒想阻止,剛一張嘴,便被那老頭擺着手製止住了,對她說:“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不願讓我把我過去的醜惡暴『露』給大家。剛纔我也說了,過去的‘我’已經死了,蓋棺定論了。現在的‘我’如果不把過程說出來,誰又知道我是現在的‘我’還是過去的‘我’?!”
樑曉樂覺得這話在理,便衝着他點了點頭,鼓勵他說下去。
“還是小神童聰明。”老頭衝着樑曉樂伸了伸大拇指,繼續說道:
“今晚我算開了眼界了,也懂得了從古說到今的那句老古語的真正含義:‘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到了,想逃也逃不掉!’”
老頭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又繼續說了下去:
“今天晚上,我和大侄兒媳『婦』(石六兒喊他‘老伯’,他也就稱她‘大侄兒媳『婦』’了),還有小神童我們三個人,到了我們撿到油燈的那座廢墟前。大侄兒媳『婦』點了油燈後,端着在各個廢墟周邊轉,小神童在原地兒搖晃棍子上的紅布,我就站在小神童身邊。
“一開始,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陰森森的,身上發冷。心想:都說神媽兒媽兒(香官兒)能看見鬼魂,誰又給證明過呀?不過是按照路子走程序罷了。心裡這麼想着,也就不感覺害怕了。???帶着異能興農家342
“當大侄兒媳『婦』端着油燈往回走時,我影影綽綽看見她身後有東西跟着。究竟是什麼,因爲離得還遠,加之天又黑,看不清楚。但我的心裡卻打起了鼓,開始相信那一定就是小神童她們之前所說的鬼魂了。因爲大致兒媳『婦』走前囑咐我們不要言聲兒,我也沒敢問小神童。
“大侄兒媳『婦』越走離我越近,她身後的東西也越來越清晰。等走到近前,我嚇了一大跳:在大侄兒媳『婦』的身後,竟然排了一眼望不到頭的一大隊鬼魂。有大也有小,有老也有少,每張臉都是鹼白鹼白的,也就比骷髏多層皮……
“這些還不是讓我很害怕。最讓我膽戰心驚的,是走在最頭裡把兩隻骷髏手搭在大侄兒媳『婦』肩膀上的那個鬼,因爲……因爲……他就是我家老爺親手砍死的崔財主……
“在崔財主的身後,是他的家眷和傭人。殺這些人時我在場,所以面熟。
“我一想,這下完了,這些冤鬼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心裡便做好了死的準備。
“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也是想有個了斷,因爲這件事壓得我太痛苦了。但究竟怎麼個了斷法,我卻不清楚,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來了。所以,對出現這種情況,也就不感到特別意外。只是有些害怕罷了。
“事情果然和我想象的那樣。當小神童讓它們進‘裝魂瓶’時,它們卻站在原地不動,並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大致兒媳『婦』問它們還有什麼願望,崔財主便指着我,咧着骷髏嘴冷笑起來。
“我一看躲是躲不過去了。不能因爲我一個人,毀了今晚的事兒,讓崔家窪繼續籠罩在冤氣之中。便挺身而出,對它們說:‘我是崔家窪裡的罪人,過去我參與了燒死你們的罪行,今天也讓你們看着我被燒死。咱一報還一報,了卻了這筆血債。’說完,我就拿起了大侄兒媳『婦』放在地上的油燈。
“大侄兒媳『婦』和小神童都趕過來勸我。我把她們一推,摘下燈罩,用油燈的火苗點着了自己的衣服。你們說怪不怪,一盞油燈能有多大火苗?可剛剛往我衣服上一湊,我立刻就變成了一個火人……
“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