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蒿是麥田裡生長最多的雜草,植株茁壯高大。任其生長的話,能高出麥苗一倍還多。且根系發達,強盜般與麥苗爭奪水分和養料。麥背兒上的麥蒿能用鋤除掉,麥壟裡的就得用手一棵棵拔。是麥田裡一項繁重的勞動。
宏遠爹家的麥田裡也長滿了麥蒿。不但背兒上有,麥壟裡也有。辛慶同一個人連鋤帶拔,忙的不可開交。
能不能用異能除去麥蒿,疏鬆土壤呢?
樑曉樂想起前世長聽老人們講的一個諷刺懶漢的笑話,大意是:
有一懶漢好吃懶作,鋤地的時候怕累只鋤地的兩頭,圖的是讓別人看着說這地有人侍弄,好看。其他時間坐在地頭的大樹下,口中唸唸有詞:“草死苗活地發暄,草死苗活地發暄。”。結果到秋後,他的地裡草比莊稼高,沒打多少糧食。
現實中有沒有這樣的人,樑曉樂不知道。但她知道現實中實現不了的願望,她的異能能實現
。
而這“草死苗活地發暄”能不能實現呢?
試試看!
樑曉樂心裡想着那則笑話,眼睛望着自家地裡的麥苗和麥蒿,想象着麥苗根部如線的涓涓細流,心中默唸:“草死苗活地發暄”,然後驅動意念——
第二天再去看時,樑曉樂發現:所有的麥蒿都死了,麥苗綠油油,比昨天新鮮很多。
樑曉樂從空間伸出一隻手,抓了把土攥了攥,似成團又不成團,說明土壤鬆軟。溼度適中。
再看地面,麥壟和兩壟之間的背兒上,地面就像被蚯蚓拱過一樣。撥一撥土層,下面果然有蚯蚓爬過的痕跡,再撥得深一些。也能見到蚯蚓的影子,這種土壤,鬆軟軟。暄騰騰,透氣性好,蓄水力強。微生物又多。實在是上好的肥地,正好適合農作物生長!
哇塞!
異能控制農田成功了!
這樣一來,大田作物可以不用鋤地、不用除草、不用等老天下雨了。樑曉樂一個異能,全解決了!
哇塞!
這種地還不跟玩兒似的!別說四十畝,就是四百畝、四千畝、四萬畝……在樑曉樂手裡,豈不成了小菜一碟!!!
自此以後,樑曉樂用靈魂對接讓宏遠娘告訴辛慶同:“往後,咱家的地不用鋤了。草也不用拔。你只管到地裡看看就行。”
對這,辛慶同一開始也不理解。當看到小苗在不經過任何管理的情況下,依然油綠綠。水靈靈時,也就心安理得地認同了!
當然。辛慶同並不知道這是樑曉樂所爲,而是把功勞歸功於宏遠娘:“受老天爺爺保佑的人家,與別的家庭就是不一樣。像這樣種地,別說是四十畝,就是四百畝,我也種的過來。”
………
樑曉樂駕着“氣泡”飄飛到田野裡。
時值農曆四月下旬,麥梢已經發黃,估計再有幾天就能收割了
。
宏遠爹家的麥田長勢確實不錯,麥穗沉甸甸的。無論麥棵和麥穗,都比周圍鄰家的麥田大。收成一定比他們高。不過,這寬壟大背兒稀種植,高也高不了哪裡去?!
“要不要再用異能增收些呢?”樑曉樂心裡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等明年改成一尺二寸三角樓,再給他們驚喜吧!今年嘛,先小不留兒地增產些,就定在一倍往上,畝產四百多斤,先打打預防針。免得今後驚訝的心跳加速再出點兒什麼危險。
樑曉樂心裡美滋滋地想着,離開麥田,飄飛到春播作物的上空。
玉米和高粱都已長到一尺來高,穀子五、六寸。都綠油油的,十分喜人。這個季節裡大田作物還沒什麼雜草,樑曉樂只是澆了一些空間水,控制在比別人家的略強點兒就行。太出眼了,難免不被人猜疑。
澆完所有的地塊,樑曉樂又飄飛到果棉間作的那二十五畝地裡。
各種果樹長勢都挺好,舒展着枝葉,在微風中擺動。樹下的棉花苗也有一尺來高了,不過,瘋杈和腋芽還沒有長出來,不到拾掇的時候。本想試驗異能拾掇棉花的樑曉樂多少有些失落感,給果樹和棉花苗澆了些空間水,便飄飛回去了。
整個過程,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
幾陣南風吹過,小麥熟了。產量也正像樑曉樂預估的那樣,畝產四百五十來斤。而當時的小麥產量,普遍只有兩百來斤,最高的也就兩百一、二十斤。比別人整整高出一倍還多。
“你鋤了幾遍麥子呀?”有人問長工辛慶同。
辛慶同搖搖頭,實話實說:“劃(注1)了一遍。鋤了一遍。”
“只劃了一遍?!我的天,我光鋤就是五遍,才收了二百一十斤,我還高興得沒法。你鋤一遍就打這麼多?!”
“東家說了,不讓鋤。”
“這有‘神氣兒’的人家,長工也享福啊
!”
辛慶同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三伏天,正是大田裡草苗齊長、三夏大忙之際。家家忙的團團轉。尤其在玉米、高粱長到一人來高的時候,人們在裡面拉大鋤,上面太陽曬,裡面不透風,就像在蒸籠一個樣,渾身衣服全溼透,真正的汗流浹背啊!
而長工辛慶同,只是在早晨涼快的時候,到大田裡轉轉,見沒有異常,便回到家中,幫助妻子梅銀花,在碾棚里加工米麪。
農活忙,人們顧不了推碾子磨面,花上一文錢,就能換五斤面子或者糝子。有這樣的方便條件,何苦再起五更睡半夜地去擠碾子?!
也正因爲如此,梅銀花的生意特別興旺。一天下來,多時能收四十來文錢。與東家一分爲二,自己還能剩二十來文呢!把個梅銀花高興地在碾棚裡直哼小曲。對丈夫辛慶同說:“你說,咱這是當長工呢。還是幹買賣,享着福地掙錢呢?!”
辛慶同說:“咱遇見了好人家,你就掏出心窩子來爲這家賣力氣吧!”
………
二十文錢在樑曉樂這裡確實微不足道。讓樑曉樂高興的是,這項事業終於開展起來,並得到村民們的認可。這是一項福利事業,一個勞動力就能解決一村子人的米麪加工,而這個勞動力還有很不錯的收穫。互利互惠啊!
更有價值的是,食堂裡所有米麪雖然都來自空間,有碾子、磨做幌子,人們就不會產生懷疑了,都認爲是東家自己加工的呢。
樑曉樂在這個夏天裡,也過得順風順水。除了和幾個沒上學的小朋友一起玩玩兒(這個必須得應付,不然的話,她就露餡兒了。),到學堂裡噹噹“旁聽生”,再就是閃進空間裡,駕着“氣泡”到田間看看。該澆水的澆點兒空間水;該除草除蟲的,念幾句“草死苗活地發暄”。
發現有了害蟲,如棉花上有了蚜蟲、紅蜘蛛,或是高粱、玉米上有了粘蟲、鑽心蟲,在念“草死苗活地發暄”的時候,再加上一句“害蟲死淨”。整個咒語是:“草死苗活地發暄,害蟲死淨。”無論哪種蟲子,便統統死亡。凡是樑德福家的農田,無論什麼農作物,都是一水的油綠。上面連個蟲眼兒(注2)都看不見。
一般情況下,棉花的一生,整枝打杈除腋芽,伴隨幾乎整個生長過程
。二十五畝棉花田,沒有兩個勞動力,管理不過來。
樑曉樂經過試驗,又掌握了棉花的管理技術。心裡想象着棉棵上的瘋杈和腋芽,意念一動,全田棉花植株上的瘋杈腋芽,齊刷刷,全掉了。所剩的,都是帶桃的小胳膊(棉花果枝)。
這樣一來,整個田間管理,無論糧食作物還是棉花作物,樑曉樂都能用異能了。人工所做的,只有播種和收穫。
這兩樣樑曉樂不打算代替。因爲,人們在播種的同時,也播種下了希望;在收穫的時候,也收穫了幸福和喜悅。
但是,二十五畝棉花,無論多麼喜悅,僅靠長工和宏遠爹一家,是拾不過來的。
樑曉樂望着滿田白花花的棉花,只要意念一動,白花花的棉花就能一羽兒不剩地歸到該歸的地方。但是,她忍住了自己的衝動!
一來,這樣做太顯眼,給本來就已經很神秘的樑德福家,又增加了一層神秘色彩!衆目睽睽之下,不顯示的最好不顯示!
二是,她想讓人們充分體驗一下豐收的喜悅。想起前世現代的農民,棉花種的多的,都是僱人拾。連縣城裡閒着的職工家屬,都下鄉拾棉花貼補家用。
於是,樑曉樂又與宏遠娘對接了靈魂,告訴宏遠爹,在村裡僱勞力拾棉花。規定:兩文錢十斤,無論是誰,只要願意去樑德福家的棉田去拾棉花,拾五斤就給一文錢的工錢,當場兌現。
之所以這樣做,樑曉樂還有一個想法:自己的錢財全部都是輕而易舉地得來的,樑家屯是自己今生今世的大本營,應該普濟一下衆生,在合情合理的情況下,讓大家都落些實惠。
這又在樑家屯乃至這個時空的農村裡開了個先河,獨一無二呀!
……
(注1 :劃:用帶鉤的工具劃破地面,通常有三個齒,有的也有兩個齒。這裡指劃破小麥的背兒。)
(注2 :蟲眼兒:蟲子咬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