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強舉着杯子,見“小神童”還是一臉不屑的模樣,心想:這個小女孩兒到底是無知還是有真本事?自己這招隔空取物,可是鎮住了看過的每一個人,那些圍觀的人們不也看得津津有味嗎?
“看來‘小神童’還是不滿意小人的法術,不願意賞口薄酒,罷了,小人自斟自飲吧!”付強看着樑曉樂,笑呵呵說道,一隻手抓住兩隻杯子,另外一隻手衣襟一拂,酒杯裡滿滿兩杯透明的酒,芬香撲鼻。
人羣中立刻爆發出一片歡呼聲。這樣憑空變出東西的法術簡直太利害了!
付強得意洋洋,把一隻酒杯遞給樑曉樂,笑道:“‘小神童’,可否賞臉共飲一杯?”
樑曉樂微微含笑,沒有接那杯酒,只是問道:“付先生就拿這點小本事,想來我這裡當徒弟?只怕不夠的!”
圍觀的人們差點背過氣兒去:這叫小本事嗎?要是這個也不行,恐怕你再也招不到徒弟了?!
付強愣在當地沒有動彈
。這是什麼意思?這樣的法術也入不了她的眼嗎?那得用什麼才能震懾住她呢?心裡這麼想着,不由用眼看了看混跡在人羣中的師傅湯半仙。只見湯半仙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似有鼓勵他再繼續下去的意思。
他們的舉動早已收在樑曉樂的目光裡:暗道:果然是一夥的!我不給你們點兒厲害,你們也不知本姑娘有什麼能耐……
樑曉樂在衆目睽睽之下,不緊不慢地走到那棵被付強做法弄斷的杏樹旁,說:“這棵杏樹少說也有十來年樹齡,又是杏果即將成熟之際,如此毀了,實在可惜。我要再把它接好,還它一條生命。”
然後口中默唸咒語。以手做招樹狀。
只見那倒在地上的樹冠就像半空裡有根看不見的繩子吊着一般,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待直立起來以後,樑曉樂又招招手,那樹冠便慢慢騰空拔起,就彷彿樹冠上有雙眼睛一般,望着樑曉樂的手勢,將樹身慢慢對上了地上的斷口,並且嚴絲合縫,不偏不斜。
樑曉樂作勢走過去,用手在斷口處撫了撫。然後對着地上被摔下來的杏子說:“行了,已經接好了,你們可以回到樹上去了。”
樑曉樂的話音剛落。地上的杏果,彷彿有知覺一樣,一個個“嗖嗖”地飛向樹枝,牢牢地掛在了枝葉之間。
圍觀的人麼驚呆了,半天沒人言語。待樑曉樂離開杏樹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一陣驚歎聲:
“真厲害,招招手,樹就能自己立起來。還能找到下半截。”
“神了!斷了的樹也能接上!掉下來的杏果能回到樹枝上!聽都沒聽說過?!”
“比她孃的神餃子呢?”
“神餃子不是還有引子(自己包的餃子)哩嘛!這個呢,(樹)皮兒也沒連着一點兒?!”
“死人都能救活了,別說一棵樹了?!”
“就是,老天爺爺的童子神氣兒大呀!”
“…………”
付強見“小神童”真的把杏樹復原
。早已驚得目瞪口呆。心想:自己作勢將杏樹弄到,不過用的是江湖手段而已。其實那樹早已被師傅讓式神鋸斷了,然後在後面扶着。而這“小神童”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樹復原。這仙術絕非一般靈力!心裡早已佩服的了不得。又聽了人們的議論,哪裡還有臉面立在“考場”裡?招呼也沒給樑曉樂打,灰溜溜地鑽進人羣,不見了蹤影。
湯半仙也被眼前情景驚呆了。
“小神童”救活燕慶喜和史建全,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湯半仙也曾經親耳所聞。也正因爲這個。使他改變了對“小神童”的看法,也把老英雄的失蹤與她聯繫起來。要不然。他絕不會跑三十多里路,來看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兒收徒弟。
人有假死的時候。當一個人只是沒了氣息就被斷定死亡的話,遇見異術高明的法師,很有可能會被救活。但只要這個人被開膛破腹或者解體,無論多麼高明的法師,都將於事無補。
植物也是如此,只要它不具備再生能力(生側枝),把頭一掐,就意味着永遠死亡。
把一棵鋸斷的樹木接活,實屬前所未聞。
“小神童”的法術確實不一般!
也許正是這個“不一般”,才能讓老英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失蹤了。
如今嫌疑人就在面前,不弄出個子醜寅卯,如何向張家交代?再說,自己也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輸掉呀?
湯半仙眼珠一轉,對身邊的一個徒弟咬了咬耳朵。
…………
“考場”上又出現了一個年輕小夥子。一上來就自報家門:
“我姓水單名一個成字,今年二十四歲。水家窪村人。今天前來應聘‘小神童’的徒弟。”
說着雙手抱拳,對樑曉樂拱了拱手。
樑曉樂點點頭,說:“我招收徒弟的要求可能高了些。但如果是庸俗之輩,我也不想在他(她)身上耗費精力
。剛纔的情況你也可能看到了,無論你法術多麼高,只要被我破了,便請自便。”
水成說:“這個我知道,不入師傅眼的,自是不能當徒弟。剛纔課題是樹木。大家都知道,植物與動物不一樣,動物死了也就不動了,而植物死了,必須等它枝幹葉落方能證明。而這枝幹葉落可是有時間過程的。
“我說這話並不是懷疑剛纔那棵杏樹沒活,大凡能馭植物的人,都能將一株植物移到別處,再將別處裡的植物移到這裡,如此一調包,誰也看不出這棵樹還是不是昨天的那棵樹?!”
“噢,你是懷疑這棵杏樹沒活?”樑曉樂聽出水成的話外之音,不屑的問道。
水成:“‘小神童’不要誤會。我之所以這樣說,是覺得考場還是應該考試動物的好,死活立見分曉。”
樑曉樂不耐煩地說:“我考試並沒有出題目,大家可以儘自己所能進行表演。會什麼的表演什麼,不厭重複,更希望推陳出新。”
水成:“那我就以動物爲題獻醜了。但只要我贏了,你必須收我爲徒。”
樑曉樂:“決不食言。”
水成:“那好,你看__”說着將手往高空一指,只見晴朗朗的天空裡,立時飄來一大團“黑雲”。
那團“黑雲”彷彿就是衝着“考場”來的一樣,在人們的頭頂迅速降落,散開。待離得近了,人們纔看清,原來是黑壓壓一大層蚜蟲。
“馭蟲術!”樑曉樂鄙夷地想到。
說時遲,那時快。樑曉樂怕蚜蟲落得人們滿頭滿臉都是,趕緊掐指念訣,馭來密麻麻一層七星瓢蟲,在半空裡就將蚜蟲吃了個精光。
水成一看第一個回合自己輸了,也不驚慌,立馬又馭來一羣麻雀,啄食瓢蟲。
樑曉樂見狀,心想:你馭蚜蟲,我馭瓢蟲,你又馭出麻雀滅我瓢蟲。任何動物都有天地,如此下去,動物越馭越大,勝負也永遠分不出來。反把樑家屯村鬧得人心惶惶,寢食難安。
樑曉樂心裡這麼一想,右手往空中一甩,一張粘網迅速在衆麻雀的上空展開,並且越展越大,瞬間便把整個“考場”罩住
。
樑曉樂一見粘網展開,又默唸咒訣,那些還在啄食瓢蟲的麻雀就像接到指令一般,“噌噌噌”,拔身向上飛去。當觸到粘網的一剎那,一隻只都被粘在粘網上了!“撲拉”着翅膀“唧唧喳喳”直叫喚。
人們見狀,一下歡呼起來:
“嘿,都粘住了。一個也不剩。”
“這比吃強多了,不血腥。”
“這網是什麼做的,這麼粘?”
“…………?
水成一見自己馭來的麻雀都被粘到粘網上,一時沒了主意。愣了愣神,扭頭看了一眼在人羣中抱着雙肩觀看的師傅湯半仙,只見湯半仙衝他搖了搖頭。
這一幕自是又沒逃過樑曉樂的目光。因爲他一上場,樑曉樂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神,想斷定他與湯半仙是不是一夥兒的。現在看來,果然。
水成見狀又是一愣神。心想:這搖頭又是什麼意思呢?是不讓自己再馭下去了,還是不依“小神童”?!
這套“馭蟲(麻雀)術”,是他與師傅湯半仙精心設計好的,來時還把什麼降什麼唸叨了一個遍兒。按師傅的意思,最後馭出獅子、老虎,把樑家屯鬧個地覆天翻才痛快。
現在才兩個回合,怎麼會不讓繼續下去呢?
看來不是阻止自己再馭下去!
那就是讓自己不依不饒“小神童”了?!
水成想罷,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樑曉樂,怒氣衝衝地說:“‘小神童’,我是慕你名聲,纔來報名應聘徒弟的。你剛纔也說了,大家可以儘自己所能進行表演。會什麼的表演什麼。我最擅長的就是馭蟲、馭鳥、馭獸。這才表演了兩個回合,你爲什麼用粘網把我馭出的麻雀全粘住了?”
樑曉樂不急反笑:“那你說我應該怎樣制住你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