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曉樂用靈魂對接,讓宏遠娘對宏遠爹說了孩子們腿疼的原因是生長疼而不是病。在醫學知識極度貧乏的古代,雖然不知道生長疼是什麼,但是,這是宏遠娘夢中的“白鬍子”老頭告訴她的,又有菠菜畦兒裡的青菜作證,宏遠爹確信這是“老天爺爺”在搭救自己的孩子們,更堅定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的信心。
對“老天爺爺”極度崇拜的宏遠娘,對“老天爺爺”的話百分之百信任。也就把心放了下來。每天用“老天爺爺”送的青菜,給孩子們增強營養。
樑曉樂更是高興,每天清晨,趁樑玉雲和小樑宏根還未醒的時候,從空間裡取出幾樣青菜,放到菠菜畦兒裡。
吃了幾天空間蔬菜,宏遠娘又刻意燉了排骨和老母雞湯調養,增強鈣質。樑曉樂他們果然在進入二月份以後,八條小腿兒全好了。
這天清晨,樑曉樂剛把十來個西紅柿、一小捆蒜薹、兩個大萵筍放進菠菜畦兒,躺回被窩,就聽到宏遠娘開門的聲音。
宏遠娘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往常都是樑曉樂躺回被窩很久才起牀,有時還能睡個回籠覺。
樑曉樂心裡疑惑,又悄悄閃進空間,跟隨在宏遠娘身後,想看個究竟。
只見宏遠娘梳洗打扮一番,然後走到菠菜畦兒那裡,掀起上面覆蓋的乾草看了看。見有鮮菜在裡面,馬上折了回來,在天地底下(注1)磕了三個響頭,口裡默默地嘟念着什麼。
禱告完以後,宏遠娘才從菠菜畦兒裡拿出放進去的青菜。
樑曉樂不由心裡一震:難道宏遠娘每天清晨都是這樣拿青菜的?這樣的話,豈不是太折磨這具小身體的生身母親了?!看來,這個方法還得改。
拿着青菜以後
。宏遠娘又從竈膛裡掏出一簸箕草木灰,在庭院裡圍了一個像盛糧食囤樣子的圖形,中間放上五穀雜糧,用磚壓好。然後把簸箕裡剩的草木灰撒在牆根,一邊撒一邊唸叨“一把灰,兩把灰,蠍子蚰蜒死到堆。”
做完這些,宏遠娘又往鍋裡倒了一些前兩天從西河裡揹回來的白色的細沙。然後點燃了柴禾。待鍋裡的細沙熱了以後。把一瓢黃豆倒進去,進行翻炒。
“炒料豆!”樑曉樂意識到。
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是二月初二?
樑曉樂搜索前世記憶,猛然想起農村確有過二月二的習慣。只是自己後來久居城市,把這個民俗給淡忘了。
二月二這天,在農家人的眼裡,也是一個值得慶典的日子。因爲農曆二月已進入仲春季節。這時陽氣上升,大地復甦、草木萌動,農民們就要春耕、播種了。
爲了祈盼今年有個好收成。這天天明後,太陽未出前,習慣用草木灰圍囤。預示今年糧食大豐收,盼望有一個好的收成。
又因爲二月初處於驚蟄前後,蟄伏一冬的各種動物又恢復了活力,該有所活動了。人們一邊唸咒一邊往牆根撒草木灰,傳說這樣小孩子在牆根玩耍。就是有這些害蟲,也不會傷着孩子。
二月二又有青龍節、龍擡頭日之稱。按着民俗,這一天應該吃帶餡兒的飯食。而且,普遍把食品名稱加上“龍”的頭銜,如吃水餃叫吃“龍耳”;吃烙盒子叫吃“龍鱗”;吃餛飩叫吃“龍眼”……
“哎呀,壞了!”樑曉樂在空間裡暗叫一聲:“今天應該從空間裡往外拿些做餡兒的青菜呀!”
樑曉樂趕緊運用異能,割來一捆韭菜和一捆茴香,悄悄放在菠菜畦兒裡。
可是,宏遠娘已經把放在那裡的菜拿走了,按照每天的習慣,她不可再到菠菜畦兒裡看去了。
樑曉樂一邊懊惱着,一邊看宏遠娘炒料豆。準備瞅個機會再巧妙地告訴她。
料豆很快炒好了。
宏遠孃的手藝確實不錯,把個黃豆炒的不糊不嫩,亮晶晶、黃燦燦,一看就很有食慾
。趁宏遠娘轉身的時候,樑曉樂從空間裡伸出手,悄悄抓了一把。放進嘴裡一個,一嚼,嘿!外香裡脆,脆生生、甜津津,滿嘴生香。
樑曉樂又把手裡的料豆放進一個盤子裡,心裡默唸着“一個變倆倆變仨,十倍百倍往上加”,盤子裡的一小捏料豆,立時變成滿滿一大盤子。
這讓樑曉樂很高興,沒想到自己在煮餃子時,一時興起想起來的一句咒語,竟然在別的地方也能應用。
“從此,空間裡就有了吃不完的料豆了。”樑曉樂美美地想着,心裡惦記着放在菠菜畦兒裡的韭菜茴香,又把視線移向宏遠娘。
只見宏遠娘左手端着半瓢料豆,右手拿着一個笤帚疙瘩,在屋裡到處走動,到處敲擊。每敲擊一處,嘴裡都念念有詞:
“二月二,敲炕沿,蠍子蚰蜒不見面。”
“二月二,敲窗臺,蠍子蚰蜒不出來。”
…………
宏遠娘敲完東里間屋裡,又往西里間屋裡走。
樑曉樂見狀,趕緊搶在她前頭飄飛過去,急忙忙躺進被窩裝睡。
宏遠娘走到糧食囤前,敲着糧食囤唸叨:“二月二,龍擡頭,大倉滿,小倉流。”
又拿着一個空簸箕走到樑曉樂身邊,用笤帚疙瘩輕輕敲着,唸叨:“二月二,敲簸箕,跳蚤、壁蝨不敢上炕哩”。
“娘,你幹什麼呢?”樑曉樂裝作被驚醒的樣子,迷迷瞪瞪爬起來。
“噓,小聲點兒,別吵醒姐姐和弟弟。”宏遠娘用拿笤帚疙瘩的右手食指壓着嘴脣,小聲說:“今天二月二,娘端着料豆到處敲敲,不讓蟲蟲們出來咬你們。樂樂乖,天還早着呢,再睡一會兒吧。”
“娘,我剛纔聽見窗戶外頭有人咳嗽,好像是個老爺爺,還‘嘩啦嘩啦’地掀咱菠菜畦兒上的乾草來着。”樑曉樂認真地說。
“是嗎?”宏遠娘笑眯眯地說:“你是不是做夢啊?我進來的時候
。你還睡着呢。”
“不是,”樑曉樂一副不被信任受委屈的樣子:“人家就是聽見了嘛!不是做夢。”
“好,娘去看看。你趕緊躺下吧,要不凍着了。”
宏遠娘又敲擊着出去了。
想起女兒樂樂說的“嘩啦嘩啦”掀乾草的聲音。宏遠娘還是禁不住好奇,到那裡看了看。
自是發現了樑曉樂放在裡面的韭菜和茴香。
………
早飯吃的麪條(二月二叫“龍鬚麪)。飯桌上,宏遠娘對宏遠爹說了韭菜茴香的事。宏遠爹說:“都說不過三生日的孩子耳朵、眼睛都尖(靈),能聽見成年人聽不見的聲音,看見成年人看不見的東西。”
樑曉樂美滋滋地只想笑。趕緊低下頭。吃起碗裡的“龍鬚麪”來。
因爲樑宏遠和馮良存是在辛慶同那裡睡,早飯也是在那裡吃的。過來時,三個男孩子(包括辛洛)每人裝了一衣兜料豆,一邊走,一邊吃。樑宏遠還時不時地張大了口,捏起一粒料豆。遠遠地扔到嘴裡,或拋到空中,用嘴“叭”地一聲接住。“咯嘣”一聲咬碎。做個怪樣:“好脆、好香!”逗得所有人都笑了。
一上午,樑曉樂就在和孩子們的吃料豆、互相贈料豆中度過的。有的孩子還學着大人的樣子,用筷子或小木棒。敲擊着炕沿、門框、簸箕、凳子等所有夠得着敲擊的東西,嘴裡唸唸有詞。玩耍中增添了節日大的氣氛,比往日更加熱鬧幾分。
樑曉樂卻多了一份心事:二月二,龍擡頭,意味着春回大地、農事就要開始了。怎麼還聽不到宏遠爹對於修房蓋屋和置買農田的動靜呢?
中午吃的韭菜盒子。趁飯後小憩的功夫,樑曉樂扎進宏遠娘懷裡,摸着耳垂對接上靈魂。
宏遠娘(樑曉樂):“過了二月二,就到了是農活的時候了,咱什麼時候動工蓋房子呢?”
“我也正想和你說呢,”宏遠爹捏起盤子裡的一個料豆,放進嘴裡“咯嘣咯嘣”嚼着,“上午在門市上,和爹唸叨了唸叨
。今年閏七月,不能蓋北房。先把咱這個院兒裡的東西廂房、大門蓋起來,把院牆壘好,再把碾子磨穩上。一個二月裡,這些能完成,誤不了大田播種。”
宏遠娘(樑曉樂):“我有個想法:把辛慶同他們前面的空宅壘起院牆,蓋上東西廂房,碾子磨就穩在東西廂房裡。以後有了買賣,就僱梅銀花在那裡。這樣,既給她找了份工做,離着她家還近,一早一晚看着方便。”
宏遠爹想了想,“嗯,不錯。反正她也是在家裡閒着,咱給她工錢,還能貼補家用。我給爹說一聲,就穩在那裡。不過,蓋房壘院牆得等一些時日。”
宏遠娘(樑曉樂):“先蓋那邊的。家裡的又不是急着用。”
宏遠爹笑笑,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還是你考慮的周全。行,就這樣了。”
宏遠娘(樑曉樂):“孩子爺爺說的那二十多畝地,不知能不能定下來?”
“我問爹了,爹說人家等着咱的話兒呢。我對爹說了,只要人家賣,咱就買,價錢上好說。”宏遠爹說着,擓了一下後腦勺:“也是這些日子孩子們腿疼,門市上又忙點兒,我把這個事給撂下了。”
正說着,樑德貴風風火火進了門:“二哥二嫂,爹讓你們帶着銀子去族長家,把那二十多畝地辦一下交接手續。”
樑曉樂一聽地買成了,心裡高興。決心跟着去看看手續怎麼個交接法,便賴在宏遠娘懷裡不下來。宏遠娘只好抱着她一同前往。
族長家已經有五、六個人等在那裡了。正像樑龍勤說的那樣,二十多畝地都是村邊的零散地,最大的五畝,最小的才幾分。由於都是賣家一口價,都是上趕着賣給宏遠爹的。
族長按照規矩,幫他們做了交接手續。不消一頓飯的功夫,田契便到了宏遠爹的手中。
樑曉樂很是高興,似乎看到了她事業的第一步,至於以後怎樣,她要慢慢的籌劃。
(注1:俗稱。位置在北房門外面東側,從北房門到東里間屋窗戶的中間。是供奉天地爺爺的地方,故稱天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