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一個有些清越的聲音陡然響起,離着老遠,就讓人感到一股幹練清爽的感覺。
“呀,是三東那孩子他媽回來了。”
“可憐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見上最後一面。”
“大妹子,你快點吧。你家三東可能不行了。”
“是啊,樸明聖下手也太狠了,三東還只是個孩子。”
“救護車怎麼還不來啊?!!”
“這裡不是市區,救護車趕來要二十分鐘呢。”
“唉,希望來得及吧。”
“……”
田茹一身幹練的黑色西服,提着褐色的公文包。頭髮高高盤起,面無表情,一臉冷意。
強硬的撥開人羣,快步進入裡面。
瞄了一眼與警察對峙的樸明聖。
隨即便看到了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韓三東,腦袋頓時“嗡”的一聲。
二話不說,打開公文包,掏出一把手槍,對着樸明聖就是一槍,“砰!”正打在樸明聖的右手腕上。
“噹啷!”菜刀頓時掉落。
樸明聖陡然慘嚎一聲,另一隻手的鐵棍也扔在一旁,捧着右手跪在地上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疼,疼……”
兩個警察一看都傻了,這人有槍?!!還敢開槍。這下事情大發了。
頓時顧不得樸明聖了,趕緊舉槍對着田茹。
“你是誰?!把槍放下,出示身份證件。不要動,把槍放下。”
田茹並沒有理會,彷彿根本沒在意兩把槍的威脅,就對準了樸明聖的腦袋。眯起了眼睛。
誰說話也不好使,也來也沒用。樸明聖必須死。
田茹的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自己千辛萬苦來到韓國,剛剛站穩腳跟,晉升5級警監,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讓娘倆的日子過得好一點。
但是現在兒子沒了,田茹頓時覺得失去了所有支撐,所有信念。整個世界滿是黑暗。
她一個人還活着有什麼意思,她要給兒子報仇,不但樸明聖跑不了,金孝珍、樸喜明也一樣跑不了。
對面的兩個警察也感覺到了這個女子的決心,頓時心中凜然,知道這一槍開下去,就要震驚全國了。
樸明聖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叫聲漸漸小了下來,擡頭望着一臉冷酷的田茹。臉上露出哀求恐懼的神色。
“砰!”
田茹再次開槍。
樸明聖頓時感到小腹處一陣劇痛。眼前一陣模糊,翻身栽倒。
“不,不許動!!”兩個警察嚇呆了。
現在這已經算是正八經兒的刑事案件了。而且還是影響極壞的那種,要不是兩人感覺對方的氣質不像是普通人,隱隱帶着一絲官威。早就扣動扳機了。
一想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兩個警察就是一陣哆嗦,心中暗罵倒黴。
不管如何,這件事都不可能小了。
田茹一臉冰冷,將手槍掉轉槍口,對着金孝珍,就要再次開槍。
兩個警察頓時魂飛魄散,同時瞄着田茹。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否則我們開槍了!!!”
田茹心中一片死寂,根本沒有理會對方的警告,直接對準就要扣動扳機。
兩個警察一看這架勢,心說完了,這次要上電視新聞了。
“媽。老媽……咳咳,我,我沒事。”也不知道是母子連心,還是預知到了危險,一旁陷入半昏迷的韓三東竟然醒轉過來,用嘶啞的聲音,
衝着田茹喊道。
韓三東雖然不知之後的情況,但是看到老媽一副舉槍殺敵的架勢,就知道老媽爲了自己動了真怒。老媽是那種面熱心冷的人,爲了自己絕對能幹出捅破天的事情的來。韓三東此時顧不得渾身的劇痛,以及眩暈的腦袋,制止了老媽。
田茹在警局幹了快十幾二十年,什麼樣的現場,什麼樣的重傷沒見過,雖然不是什麼醫生,但是簡單的判斷一下傷勢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一聽兒子的聲音,雖然嘶啞,但是卻中氣十足,一聽便是受的皮肉之傷,或是受傷不重,不傷及性命。
這一發現讓田茹幾乎快要崩斷的神經,頓時一鬆,將槍口垂下,翻出證件向兩人一亮,“首爾市警察署5級警監田茹。”
兩人一看證件就知道是真的,而且沒人會傻到冒充警衛以上的警察職稱,因爲從警衛開始,就算是真正的警察幹部了,都是記錄在案的。冒充警察和冒充警察幹部,也就是警官的罪名可不是一個等級的,前者按事情後果的嚴重性定論,不過一般都是拘留,而後者不管後果如何,都是要監禁的,稍微嚴重一點就要判刑。傻子才冒充呢。
再說了人家上來就能拿出槍,並且還敢開槍。一看就知道是官員。
兩個還只是巡警的傢伙,立時拘謹起來。收槍向田茹敬禮。
田茹見兩位警官看過證件,便一指樸明聖和金孝珍道,“抓捕罪犯吧。我跟你們一起去警署。”
兩名警察猶豫上前,探了探樸明聖的鼻息,頓時一喜,“還有救,快叫救護車……不,我們送去醫院,快!”
至於田茹,帶去派出所?!級別不夠。打電話去警察署?!只是兩個小巡警,那種深水衙門,誰理你啊。
兩個巡警也不傻,事實上這種混在最底層的傢伙,靠的便是眼皮子活泛,眼前這個肩負着監察下級警察職責的5級警監,此時非常的生氣,受傷的人裡,肯定有她的家人,不然也不會直接掏槍打人,剛纔那架勢,可是要直接擊斃的啊。
我的天,這得多大的膽子啊。
看了一眼樸明聖的手腕,又看了看被擊穿的小腹,兩人也是輕呼了一口氣,剛纔的第一槍只是打在了手腕上,好運的避開了動脈血管,這種情況頂多是肌肉被射穿,又死不了人,簡單包紮一下就可以。
小腹這一槍,雖然較爲嚴重,但是子彈沒有留在裡面,而且情緒激動下,位置有點偏,應該能搶救回來。
在兩個巡警小心翼翼的將樸明聖往警車擡的時候,田茹正要走過去看兒子,突然身體一頓,發現兒子的手臂微微變形,頓時心中一疼,知道怕是骨折了。
從小到大,無論韓三東怎麼淘,田茹都沒有伸手打過他。沒想到到了韓國卻被人無緣無故的打折了胳膊。
這口氣怎麼能讓她咽得下去。
“等一下。”田茹聲音變冷,轉回頭,一步一步向兩個警察。
被兩個警察擡着的樸明聖此時已然醒轉了過來,子彈的位置有些偏,沒有造成過多的失血性休克,再加上他的體質不錯,此時正臉色煞白的咬着牙呢。
看到田茹過來,一臉怨毒的看着田茹,“我,我要讓我爸去告你,濫用槍支,謀殺無辜市民,你一個外國人,哪來的警官證,一定是冒充的,我……”
田茹根本沒和他廢話,來到近前,直接便是一個勢大力沉的下劈,如同利斧一般,狠狠砍在樸明聖右小腿迎面骨上三分處,“咔嚓”一聲。
樸明聖小腿骨頓時斷成兩截,骨茬直接支出皮外,鮮血淋漓不止,傷口模樣極其恐怖。
“啊啊啊!!!!!我的腿啊!!!你,個狗崽子。啊啊啊!!我的腿……”
樸明聖慘叫一聲,劇烈的疼痛竟然將槍傷都遮蓋了過去,只叫了幾句便陡然疼得昏迷了過去。
“田,田警監,你,你看這,這……”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警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小心翼翼的道。
“帶走吧……這事我到時會解釋。”田茹冷哼一聲。
“嘶~!……”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心中滿是無奈。要說之前你打了兩槍還能勉強算得上是緝拿兇犯的話,現在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犯人的腿打折,是不是,是不是太跋扈了。
沒錯,田茹就是如此跋扈。在她的眼裡從來沒有什麼有仇隔夜報的狗屁理論,今日有仇今日報,不叫子孫後來笑。這便是她的處世準則。
也是一直以來教導韓三東的準則。
救護車終於到了,受傷的四人立即被送往醫院。
看着樸明聖終於被送上了另一輛救護車,周圍看得頭皮發麻的鄰居們也是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希望出人命,還是不希望田茹這麼一家惹上人命官司。
兩個警察有些忐忑的看着田茹,不知道該不該將重傷可能致殘案犯的田茹一起帶回警局,但看到田茹在一邊忙活兒子,互相看了一眼並沒有出聲。只是使用對講將這裡的情況往上級那裡報告。
抓捕?!!
我去!他們見過最大的長官就是所長了,但即使所長見了警監也得哆嗦。
無論在哪個國家,政府部門的等級都是森嚴的。官大一級壓死人,絕對不是一句虛言。而他們只是巡警,到警監差了足足4級,4級的差距絕對能夠碾碎他們了。
以不變應萬變,等待上級逐級彙報,然後傳達指示,便是兩人現在能夠做的最大限度了。
事情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