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雖然還有五個面試考官,但是卻都是以李東元爲主的,而且這其中的貓膩多少也知道了一些,誰也不想去趟這趟渾水。一時之間面試用的會議室內一片靜悄悄的,彷彿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韓三東一看這架勢頓時忐忑起來。
他對於這次面試,是極其看重的,因爲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機會。天大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昨天接到電話之後,便瘋狂的惡補司法這方面的知識。
但是相關知識科目太多,即便囫圇吞棗都做不到。
是以他現在心中打鼓。別說問他例行的三個問題了,只是一個最簡單的問題,他也不一定能答上。
要知道,如果當初沒有李蕊兒的“小抄紙團”,韓三東可是奔着零分白卷使勁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面試考場,可以說大韓民國最具水平的司法考官都在這扎堆兒了。
隨便一個問題,就能讓韓三東當場出醜,然後毫不留情的將他這個不學無術的傢伙一腳踢出司法界。
他也知道自己就是矇事兒到這的,事情的過程太過機緣巧合。有點像官升三級的張好古。不學無術,卻進了殿試。通過的希望委實太小。
因此他並沒有告訴韓智慧,他今天來面試,而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溜了出來。
韓智慧以爲韓三東是去見女孩,這可是他在近一個月中第一次出門,還特意幫他搗伺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造型。便是爲了在女孩面前加分。
因爲心中實在沒底和急迫,出來時,韓三東也沒顧得上仔細看,就這麼來到了面試考場。
而又因爲他的成績,被第一個叫到,進行面試。
是以根本沒發現其他面試學員怪異的目光。
韓三東心中在暗暗苦笑,第一個面試,恐怕也是第一個被淘汰的。
“滴答滴答!!!”
考場內的時鐘一分一秒的走過。
屋子內一片寂靜。
韓三東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緊張得如同艾佛森的運球過人。
偷眼看了看時鐘,八分鐘了。
他都懷疑在這麼繼續個五分鐘,恐怕他都能得心臟病了。
“啪!!!”
李東元一拍桌子。
有了。
立即起身疾步推門出去,讓其餘五個考官和韓三東不禁面面相覷,不知道李東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一會,李東元便興沖沖的回來。
拿着一大疊檔案。
放在桌子上。
然後對着韓三東說道,“你呢,筆試是滿分,問你有關司法方面的理論知識,你肯定知道。這樣也就失去了面試的篩選意義,那麼咱們就來個實際操作題,也不弄什麼三個問題了,就一個。你從這些檔案之中隨便選一個,然後我讓你從一堆疑犯的照片中指認兇手,如果對了,那就通過。歡迎你到司法研修院研修學習。如果錯了,那麼很遺憾,你就要被淘汰了。這證明你還有所欠缺,回去再溫習一年吧。如何?!”
李東元的這一番話一出,不光是韓三東,就連其他幾個知根知底的考官也傻眼了。
這,這算什麼面試啊?!
這不開玩笑嗎?
哦,隨便選一個案子,摸出一堆包含兇手的疑犯照片,讓面試學員選。還必須選對。
這,這和賭博有什麼區別啊?!!
還是那種幾乎必輸的賭博。
嘖嘖,看來劉教授也真是把李東元主考官給逼到份兒了,
不然也不可能想出這麼個缺德主意。
真是太缺德了。
韓三東更是無語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幾乎都是一樣的。
甚至這種賭博似的問題,好歹還有一兩成機率成功,要是回答關於司法方面枯燥刁鑽的問題,那他幾乎是百分之百答不上來的。
以至於韓三東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便重新平靜下來。
邁步上前,走到檔案旁,在所有考官的注視下,閉着眼睛隨便一指。
“就它了。”
李東元對於韓三東的痛快,有些滿意。心說這個傢伙還是比較識時務的。抽出檔案拿出一看,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下。
因爲這裡是培養律師,法官,檢察官的搖籃,一些真實的與時俱進的案例自然要讓學員們瞭解,並加以分析,聯繫理論,豐富實踐。
所以這些檔案全是下面特選的一些代表案例。
都是最近三天剛剛結案上報的案子,而韓三東抽的這個,是一宗傷人案,今天上午剛剛正式結案的,下面的一個地方檢察廳報上來的,剛剛轉交,還沒人看過,就被他拿來了。
就連李東元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堆疑犯的照片之中誰是兇手。
將所有相關疑犯的照片找了出來,一張一張的放在桌子上。
韓三東目測了一下,一共四張。數目比較少,兩成半的選對機率,也並不算小。
這是三個男人,以及一個看起來很有氣質的女人。
“大概案情麼,是這樣的,注意聽啊,我只說一遍,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個人了。”李東元斜睨了一眼看着照片發呆的韓三東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這個案子性質倒也不算嚴重,但是過程比較有趣,甲被害人受傷昏迷倒地,被一路過之人乙送醫院救醒,沒想到卻被醒過來的甲一口咬定打人的就是乙。乙自覺做了好事,卻反而被人誣陷自然不幹。死不承認。
最後警察介入之後,發現乙當時有不在場的證據,也沒有作案時間,排查中丙又進入警方視線,對方與甲有宿怨,有傷人動機,而且又沒有不在場的證據,嫌疑一下子增大了。
甚至警方已經認爲八九不離十了。
但是甲卻根本不理會,只是一個勁兒的咬死了乙。
原本打算認罪的丙知道後,也反口推翻了之前的筆錄。
一齊咬向了乙。
而警方在無意間又發現了丁與這個案子也有關聯,甚至有一個目擊證人,在案發時間看到了丁一副慌張驚惶的神色從案發地點匆匆而過。
乙這時也想起似乎在救甲的時候看見過丁,而丁則說是丙,丙又因爲甲的筆錄死咬着乙……”
李東元頓了頓看着滿頭大汗的韓三東緩緩提問道,“那麼誰會是真正的罪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