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逸如此毫不留情的話語,沈羽君的父母有了些驚異,他們實在沒想到這個小夥子會主動向他們發難,彷彿現在他們由之前的主動變成了被動。
“哼,你認爲我們會相信那些搬弄是非的話語嗎。”沈羽君父親語氣有些冰冷的說道,似乎對於陳逸剛纔的話語有些不滿。
陳逸頓時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平和,不卑不亢的說道:“伯父,我沒有這個意思,如果別人污辱的只是我個人,那麼我不會計較,也不會解釋,可是別人污辱的卻不僅僅是我一個人,而是所有教導過我的人,這我一定要進行說明,因爲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師傅不是隨便可以讓人污辱的。”
“這還差不多,我們不是那種可以隨便被人矇蔽的人,同樣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雖然那個打來電話的人並沒有留下名字,但我們也能猜出一二,其中的一些內容,我們並不認同,但有些內容,卻是真實,你是不是時常讓羽君陪你一塊去遊玩,我並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把羽君給忽悠了,但是你這一天天帶着羽君遊玩,正是不求上進的表現,而且還把羽君的學習給耽誤了,這點是事實吧。”
沈羽君的父親並沒有打算就這樣輕鬆的放過陳逸,語氣依然帶着冰冷,朝陳逸責問道。
“爸。”沈羽君有些聽不下去的說道,不是陳逸讓她陪着去逛公園,相反,是她一開始提出來的。
“羽君,你先老實的坐着,別說話。”沈父朝着沈羽君嚴厲說道。
沈羽希看着陳逸,面上不由露出了同情,她不知道自己爸爸讓陳逸來到這裡,會是這樣厲害的教訓他。
“老沈,有什麼話好好說,萬一嚇着孩子怎麼辦。”沈母在旁邊忍不住的說道。
陳逸的面上卻是露出了笑容。如此僅僅只是這點簡單的問題,那麼比起他在這段時間遇到的困難,簡直就是小兒科而已,“伯父,我確實讓羽君陪我一塊在逛公園,但並不是遊玩,只是兩個年輕人在相互學習,共同進步而已。”
“哼,相互學習,相互學習有帶着鳥。帶着狗一塊去的嗎。一個年輕人。逗鳥溜狗,這正是玩物喪志的表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想羽君也像你一樣。”沈父望了望陳逸,毫不客氣的說道。
“哦,伯父,如果你也一樣抱着這世俗的觀點,那麼我不得不說,你錯了,玩物喪志,在我眼中,我所養的三隻鳥。一條狗,不是物,而是我的夥伴,而且,在它們身上。我也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陳逸面上帶着堅定,絲毫沒有任何的妥協,他心中的觀念,不是這一句話兩句話便能放棄的,“華夏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遠遠不僅僅只是我們所看到的,還有許多我們未曾接觸過的,它們都是文化的一種,通過溜鳥,我明白了許多鳥的習性,同樣對於許多鳥的資料,也是熟練的掌握,我是學習古玩鑑定的,相信伯父你也知道,能夠掌握許多鳥的資料信息,對於一些鳥類畫作和工藝品的鑑定,有着非常大的幫助,而不僅僅只是簡簡單單的溜鳥。”
“否則,僅僅通過一些畫作上的瞭解,而沒有真正的見過這些鳥類,那麼在鑑定之時,內心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而養狗,狗是人類的朋友,當你貧困時,將要死亡時,除了你的親人,唯有狗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我所養的這條狗,曾經救過我和我親人的命,哪怕別人再怎麼看我,我也會將它養下去。”
“果然是跟隨高師傅學習古玩鑑定的人,就是伶牙俐齒,我聽羽君說,你的鑑定能力十分強,不知道羽君又如何被你忽悠住的,像高師傅那般的鑑定大師,都是經過幾十年的學習,才得以成功,我聽說你學習古玩不過才一年時間,如何能有這樣的自信。”
沈父看着陳逸,面上帶着些許嘲弄的說道。
此時,沈母在旁邊笑了笑,“說起陳逸的鑑定能力,我是瞭解過的,在兩個多月前,我們海關查獲了一批走私工藝品,而由於文物部門人手不足,所以讓鄭老派了高師傅前去,而陳逸便在其中。”
“在鑑定之中,高師傅和文物局的副局長肖習智都未曾發現有任何的端疑,認爲這些都是現代工藝品,可是陳逸卻在佛像上發現了一些疑點,最後在高師傅和肖局長的幫助下,從佛像中找出了十多粒著名佛教大師的舍利子,每一粒的意義都是無價的,也是我們浩陽機場海關在今年查獲的最大的一起案件。”
“我們周處長當時也有些慶幸,如果不是陳逸發現了疑點,那麼兩個走私犯一定會被罰些稅款,然後放他們離開,這就是一起嚴重的事件了,之後,文物局特別向陳逸表示了感謝,老沈,陳逸的能力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小。”說到最後,沈母有些不滿的向沈父說道。
聽到這裡,沈羽君秀目一亮,她還不知道陳逸去浩陽海關作過鑑定,而且還發現了高大師和文物局局長都無法發現的疑點。
她之前還在奇怪,爲什麼自己母親會幫着陳逸說話,原來陳逸早已在她母親那裡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沈父也是有些訝異的望了望陳逸,兩個多月前,那場宏大的迎接舍利迴歸的事情,可是在整個浩陽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卻是沒想到,一切的起因是因爲陳逸發現了工藝品中的疑點。
雖然心中對陳逸的印象慢慢的改變,可是沈父卻是不想一場責問,就這樣結束,頓時淡淡的說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羽君說她這些天畫作的進步,其中有一部分是靠着你的鑑定,才找出了缺點,那麼我這裡有一幅我自己畫的畫,是有關鳥類的,就看看你能不能找出一些讓我信服的缺陷。”
說着,沈父從堂屋中懸掛的幾幅畫中,拿過來了一幅帶有鳥的畫作,放到了陳逸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向他示意,“就是這張,你可以開始鑑定了。”
看着眼前的畫作,陳逸面上有些好笑,這一個問題比前面的更加簡單,對一個擁有大鑒定系統的人,提出一些鑑定的問題,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麼就看看沈羽君的父親,在畫作上,究竟有幾分能力,陳逸目光頓時朝着畫作上望去。
沈羽君輕輕擡起頭望了望身前的陳逸,面上充滿了信心,如果說讓陳逸作一幅畫,她覺得有困難,但是讓陳逸鑑定一幅畫,這根本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在與陳逸在一塊的這段時日,她幾乎每一次都帶着自己的畫,而陳逸在很短的時間內,便能找出畫作上的缺陷,這足以顯示出鑑定能力的強大。
與陳逸所學的工筆花鳥畫不同,這沈羽君的父親,所拿出的卻是一幅寫意花鳥畫,正是由於在石丹和高存志那裡學習到了許多的繪畫知識,並且見了一些著名畫家的畫作,所以,陳逸對於各類畫作,可以說十分的熟悉與瞭解。
如果說別人看過一幅畫,僅僅只能靠回憶來加深記憶,那麼他可以通過鑑定系統中鑑定過的信息,來進一步的學習研究,這就是他鑑定能力提升極快的原因之一。
花鳥畫,是華夏傳統的三大畫科之一,其描繪的對象,實際上並不僅僅只是花與鳥,有時也泛指其他的動植物,主要有工筆花鳥與寫意花鳥,也有兩者都具備的,被稱之爲兼工帶寫。
陳逸現在學習的是石丹的工筆花鳥畫,而在高存志那裡,他見到過許多寫意花鳥,對於兩者間的不同,他十分的熟悉,工筆花鳥畫的創作必須要嚴謹精緻,表現方法,以及構圖,都要求工整細緻,通過各種技法,讓描繪的對象栩栩如生,產生精緻動人的視覺效果。
而寫意花鳥畫則不同,如果說工筆花鳥畫必須要求形似而神具,那麼寫意花鳥重視形似而不拘泥於形似,甚至追求不似之似與似與不似之間,其造型和構圖,完全要看對象的神采以及作者的情意。
寫意寫意,便是以意爲主,像華夏書法一樣,淋漓盡致的抒寫作者的情意,簡單點說,就是完全放開思想,想畫成什麼樣,就可以畫成什麼樣,這也是一些寫意畫看似非常古怪,其中價值卻是非常高的原因,而著名的國畫大師齊白石正是寫意畫的佼佼者。
沈羽君父親所畫的這一幅寫意花鳥,確實十分的寫意,廖廖數筆,勾畫出了三朵紅花,而且用一些簡單的線條,形成了一座山峰,一隻喜雀正站在山峰之上望着遠方。
整體比起他所畫的工筆畫來,非常的簡單而粗獷,如果以工筆畫來的話,那麼紅花,山峰,都需要進行工整的構圖,以求達到形神兼備,而這寫意畫,卻是充滿了簡練,僅僅幾筆,便畫出了山峰和花朵,外人看來絕對會感到十分的粗糙,那是因爲他們沒有領會到寫意畫作的真正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