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有人想象,只是一場靈植童子的比試,竟然涉及或者說是觸摸到了‘靈植之道’。
不依靠修爲,不依靠靈植術,甚至不依靠各種對於靈植的天賦,單單就根據靈植的特性來種植,從而得出了這樣的結果,是一種返璞歸真,卻又指向了一條嶄新的大道。
“此子,就算天賦平平。日後,也必定在靈植一道上建樹不凡。”吳虛子下了如此的定論,因爲此次陳默的勝利,你很難說清楚是依靠什麼天賦,而是一種讓人抓不住的所謂思想的東西,這種或者也能稱之爲天賦,就像天生對靈植敏感,知道怎麼種植靈植。
可這種東西卻又如悟道一般飄渺虛無,對於這種並非確實可證存在的東西,實在讓人難以琢磨,又不得不心服口服。
“弟子,請求一戰。”這一次,顧城卻對師父的評論沒有過多的思考,此時,陳默種出的那株高品質上品夕顏奪目的光芒,閃爍在顧城的眼中,他心中只想與陳默在靈植術上論個高下。
吳虛子深深的看了顧城一眼,思慮了很久,纔開口說道:“準。”
而此時在心中沸騰着戰意的,遠遠不止顧城,幾乎是與此同時,嚴玉白與皇甫雨也站了出來,只是誠心的懇請想要一戰。
不管是華離也好,陳默也罷,已經徹底的讓這幾國最天驕的弟子生出了極大的危機之感,唯有一戰方能心念通達。
同吳虛子一樣,癡靈真人和李清江都答應了弟子的要求,在他們眼中劉健倒也罷了,妖孽如華離,神秘如陳默纔是他們手下天才弟子的最好對手。
而每一時代,天才或許很多,但最終能站在巔峰的永遠只是一小批人,這些人必須踩着同時代的天才才能最終踏上巔峰。
所以,天才之間的爭鬥從少年時就不可避免,誰是時代的領袖,誰是時代的隨扈,都要在鐵血中決定。
吳虛子幾人準了弟子的請求,這三大宗門自有高層修者開始聯絡空桑仙門的人。
而在此時的空桑之陣中,相比於秦老的欣慰,各個高層無言的震撼,太上二長老竟然沉浸在一種奇異的輕鬆之中。
陳默此比固然震撼,固然蓋住了華離的風頭,但在他看來,陳默只是抓住了一抹靈感這種飄渺的東西,和華離凝靈根這種逆天的天賦絕不可比。
因爲靈感不是時時都有,可凝靈根卻是確實存在,還是可以提升的逆天天賦,陳默將來和華離決不能相比。
哪怕此刻陳默風頭無兩!想到此處,太上二長老的神色又陰沉了下來,望向陳默的眼神多了幾絲狠戾之色。
原本他想借着華離的這次出手,佔據風頭之時,行使一個大的計劃,卻不想被這小子無意間給破壞了。
又是步步生蓮,又是奇法種夕顏!如此一來,不管這小子對華離有沒有威脅,都不能任由其留在空桑仙門了,他存在一天,對他的計劃都是阻礙。
即便爲此得罪秦老又如何?!太上二長老從來都有梟雄的野心,他並不畏懼任何的事情,所需要計算的只是代價。
一念至此,太上二長老不由得瞄了一眼秦老,秦老此時卻根本沒有注意他,而是欣慰的看着站在廣場之中的陳默,那目光就如同看自己的子侄一般。
太上二長老的神色越發陰沉,心中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倒沒有注意到在角落處有一個白衣的身影打量了他好幾眼。
似乎是有了什麼決定,那個白衣身影從空桑仙門的方陣之中飄然而下,朝着廣場之中徐徐走去。
第二輪比試已經結束,廣場再不是什麼禁地,但這些靈植童子還等着放榜,第三輪比試,按照規矩沒有得到休息以前,也是不能接觸他人的。
可這白衣身影似乎毫無顧忌,就這樣徑直的朝着童子聚集之處走去,即便所有人注意到她,她也旁若無人。
“怎麼是她?”紅臉長老第一個注意到了這個不守規矩之人,但看到此人是周輕旋後,反倒不好阻止。
與此同時,其他宗門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清麗的女子,但不知道爲何那些高層截然不動,也更不詢問,更阻止帶來之人多言。
於是,周輕旋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向了陳默所在的方向。
這個時候,陳默還在沉思當中,也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說辭是否打消了衆人的疑慮。
畢竟他透露他熟知野生夕顏,也就是變相的在暗示對於夕顏他也極爲熟悉。
因爲熟悉,所以對夕顏的生長需求自然也知曉得全面,想來似乎很是合乎情理的。
“應該沒人會聯想到靈根之上。”陳默摸了摸鼻子,心中漸漸也覺得此事應當穩妥,有了秦老的告誡,他自然很想避免自己純木靈根被暴露,事實上陳默的確做得很好,在場就算癡靈真人也未曾聯想到陳默靈根一事。
“花很美,介意送給我嗎?”就在陳默沉思之際,一個略顯冰冷卻好聽之際的聲音傳入了陳默的耳朵。
陳默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僵硬,這聲音他說不上熟悉,卻很是難忘,來人不是周輕旋又是誰?
有些不自然的轉頭,陳默目光落在了周輕旋臉上,一年的光陰未見,周輕旋的面具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但自己已經比她高了半個頭。
陳默莫名的有種滄桑之感,可又覺得自己何時那麼多愁善感,無病呻吟?
見陳默沉吟,周輕旋揚眉:“小氣?”可心中卻想,這傻小子這一年吃了什麼‘豬食’,竟長高長結實了那麼多?白淨不少的面孔顯得斯文了許多,可也‘討厭’了許多,至少以前瘦弱的模樣還顯老實。
陳默不知周輕旋所想,卻是盤算,宗門給的種子,自己種出來的夕顏,到底算誰的?自己有送的權力嗎?
而細想來,自己和周輕旋僅有一次的接觸,到底是自己欠了她幾次大情,當日信誓旦旦的說要報答,一朵夕顏就當是添頭吧。
如此一想,陳默也不言語,轉身走到阿福食盆前,將就要到枯萎之時的夕顏一把折下。
“給你。”陳默將夕顏遞給了周輕旋。高品質的上品夕顏雖然花開也是瞬間,但到底能維持的久些。
如此不過半盞茶不到的功夫,夕顏還未凋謝。
周輕旋接過,低頭淺笑,只是清麗的臉映照着夕顏得光芒,竟是人比花嬌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