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警車開出了城市廣場很遠,熊劍東才把肯特與劉涵清做了相互介紹。
劉涵清見到這位叫肯特的米國警官,態度很是友善,而且想到直到現在,自己也並沒有被他上了冰冷的手銬,開始變得不再那麼害怕了。
“你們,這是要把我帶去哪裡?”劉涵清問熊劍東道。
“帶你去一個酒店。”熊劍東回答道,“有些事情,我們之間還需要認真地談一談。”
“談什麼?”劉涵清緊張地問道,“該不是在酒店裡,還安排有別的米國警官。”
熊劍東笑着搖搖頭,開始用華語和劉涵清進行交流。
他道,車上的這位肯特先生,算得上是一個正直、誠實的米國警官,目前正在參與處理範梨芝的死亡案件,待會要是問到什麼,一定要如實回答。
至於劉涵清在華國所涉及的經濟案件,肯特大概不會問的太多,所以在這方面無需主動供述。
後來時,熊劍東又想了一下,更是向劉涵清特意囑咐道:因爲直到現在,肯特並沒有掌握他與侯意映,兩人在華國的身份背景,以及這次來到三藩市真正目的,所以對此,切記不可有任何透漏。
劉涵清只能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因爲他哪裡又能知道,侯意映與熊劍東,會是來自於華國的特情局,位於京城西山十九號,這一國安部門神秘而重要的機關。
肯特的警車,很快到達唐人城的威斯里大道。大家進了酒店,直接去徃熊劍東的房間。
劉涵清因爲在車上,已經從熊劍東那裡完全聽明白,之所以會把他弄了過來,是爲了幫助提供範梨芝被謀殺的線索,便打定了主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無隱瞞地全盤托出。
他說了前天下午,在CM.DN公司裡柯莉尼的辦公室,恰好聽到的一件事情。
當時,就要到了快下班的時間,因爲在柯莉尼辦公室,有一節管道嚴重滲水,劉涵清被德爾叫了過去,幫忙緊急處理。
也就是在這個期間,劉涵清注意到了柯莉尼接聽的一個電話。
對方是什麼人,劉涵清不得而知,但是柯莉尼的回答,卻讓他不寒而慄。
柯莉尼在電話裡,斷斷續續地向對方,表述了三個方面的說法:
一是,那個具有豔星身份的女人,雖然表演功夫了得,卻對《切結書》信以爲真,當場就簽了字,然後就被很利落地給收拾掉,看不到有過任何掙扎反抗的痕跡,前後用了不到半個鐘點,就大功告成。
二是,已經在電話裡,把這件事情的順利辦妥,及時彙報給了路先生,他極其滿意,打算把《切結書》裡對豔星女人許諾的賠償金,因爲現在無需支付,會拿出來相當一部分,對此事有功的幾個人,進行重賞。
三是,路先生講到,他這段時間在巴黎,因爲有了格絲芬妹妹的從中幫助,對那位華國陳小姐的感情攻勢,現在初見成效,對方不再是一如開始的那般冷漠,已經接受了他的邀請,先後一起吃了好幾次飯。
柯莉尼口裡的這個豔星女人,無疑就是被害的範梨芝。
但肯特卻對劉涵清疑問道,柯莉尼與別人談及這樣的機密,爲何就能對他不加防範,可以在旁邊隨意聽到。
劉涵清猶豫了半晌,終於下了決心回答道,這是因爲在此之前的一天,柯莉尼與德爾兩人,曾經受了路誌超的委託,專門找到過他。
柯莉尼當時對劉涵清道,範梨芝這兩日已經回到了三籓市,就住在位於北好萊塢城,一個叫做巴士頓的單身公寓裡。
如果,劉涵清肯與德爾配合,瞅個機會把範梨芝給做掉,路誌超會安排,給他弄一張加拿大的楓葉卡,並保證安頓給他一個長久住處,不必再繼續逗留米國的三藩市,做一個委屈可憐的鍋爐工。
劉涵清當然沒有答應,一是他從來就不敢殺人,二是之前就上了路誌超的大當,再也不會相信他的謊言。
肯特隨即再問劉涵清,他到底潛逃到米國有了多長時間,之前又怎麼會被路誌超給欺騙上當?
劉涵清想起了熊劍東在車上,曾有過特意交待,不能把自己在華國的個人經濟案子扯了進來,便避實就虛地回答,他剛來了米國並沒有太久,而至於蒙受路誌超的欺騙,是因爲被拖了一筆資金,遲遲不還。
肯特不由的立時想到,熊劍東也曾說過,是被路誌超與那個叫譚啓鏢的傢伙,聯手欺詐了一筆生意上的鉅款。自己正是因此,才把了米國最先進的監聽技術,提供給了熊劍東,以幫助取得證據。
他又想到,這個叫劉涵清的人,今天所提供的這些背後真像,的確可以用來作爲,徹底否定對範梨芝一案的自殺定性,並且嫌疑兇手也因此浮出水面,但畢竟還需要尋找出,更長的證據鏈條進行支撐。
“劉先生,”肯特問道,“你願意到我們警局,對柯莉尼和德爾,包括那個路誌超,進行指證麼?”
“不!”劉涵清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回絕道,“我不願意。”
“爲什麼?”肯特道,“你不必因此,對自己的安全擔心。在我們米國,所有的證人都會受到嚴密的保護。”
“我不是你們米國人,更不想,是因爲牽涉到一起兇殺案,受到什麼保護。”
劉涵清對肯特連連搖頭。
他求救似地,看向熊劍東和侯意映,盼望他們兩人趕緊爲自己說話。
“肯特警官,”熊劍東道,“對於這位劉先生,剛纔所講到的這些事情,我建議你暫時還應該保密,只需做到對範梨芝被害的真相,心中有數就行。”
他分析道:
“第一,殺害範梨芝的背後主謀,有可能就是CM.DN公司的老闆範志超。在我們華國,有一句人們常說的成語,叫做打草驚蛇。範志超如今人在國外,他要是有了消息,得知道這個案子開始指向自己,肯定會提早設法脫身,讓案情的偵破變得被動。”
“第二,劉先生也還不能去警局作證,因爲他目前在米國,並沒有獲有合法的居留權,單是爲此,對證人資格的審查,按照你們米國的法律,就非常複雜,並且難以預料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