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車玻璃,高明月可以看到,女妖精李關緋剛在車頭的地方站定,不遠處的一輛停着的黑色商務轎車裡就走出來三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這三個男人長得五大三粗的,個頭最起碼也有一米九,他們帶着黑色墨鏡,加上又都是黑人,因此,穿着黑色西服的他們看上去就好像是黑影一般。
“影魔?”女妖精李關緋雙手抱胸,如欣賞車庫風景一般雲淡風輕地看着三名朝她一步步逼近的高大黑人。
女妖精李關緋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英文,最純正的發音。
同樣的,對方也用英文與她交流:“蘇小姐,沒想到您連我們區區影魔都知道啊!”
“影盟活躍在美洲大陸一帶,雖然成員只有七個,但是,名聲卻很響亮。尤其是影魔之皇‘鬼’,殺人從來不見血,甚至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面目,我說的沒錯吧?”女妖精李關緋如同背書一般侃侃而談。
“您說的沒錯!”其中一名黑人說,“甚至連我們幾個做兄弟的也沒有看到過老大的真容,這個世界上,看過我們老大真實面目的,全都是死人了!”
“那是因爲他沒有遇到我!”女妖精李關緋淡淡地說,“我這次去m國,順手把你們影盟的三個弟兄給殺了,本來是想把‘鬼’也殺了的,可惜他膽小,不敢見我。”
“我們此行,正是爲了找您報仇的!”說這話的時候,三名黑人齊齊將右手伸入各自的褲兜中,下一秒,每人的手中就多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
“蘇小姐,得罪了!”
這話一出,三名黑人已經各自爲陣,以品字形的階梯陣形朝女妖精李關緋撲來。
蹬蹬蹬!
錚亮的皮鞋踩踏地面,發出陣陣脆響。
不過,這種腳步聲僅僅只保持了一瞬間就消失了,三名黑人的步法非常精妙,腳踏地面,速度如飛,但卻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最讓車子裡的高明月看得膛目結舌的是,在三名黑人距離女妖精李關緋還有五六步的時候,竟然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好似一滴拇指大的濃墨融入海水中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明月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又看到了更詭異的一幕。
幾乎是三名黑人消失的同時,一直雙手抱胸站在車頭的女妖精李關緋突然擡手一掌拍出。
砰!砰!砰!
電光火石之間,女妖精李關緋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便已經在空氣中打了三下。
“啊!”
“啊!”
“啊!”
緊接着,高明月的耳中傳來了三聲沉悶的慘叫,等到高明月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三名剛剛消失的黑人就重現真身了,不過,這一次他們並沒有之前憑空消失時那麼瀟灑,是倒飛着現身的。
嘭!
一聲悶響,三名黑人重重砸在地上,而且還是整整齊齊地並排着躺在女妖精李關緋的面前,足見李關緋之前那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掌用力多麼的玄妙!
而且,這三名黑人躺在地上就沒了動靜,顯然已經被斃命。
女妖精李關緋攏了攏自己的馬尾辮,然後重新上車。
接通藍牙耳機,女妖精李關緋坐在駕駛室對着耳麥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車庫裡有三具屍體,給我清理了!”
“咕咚!”
這下子,高明月看女妖精的表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李關緋將耳機摘掉,重新發動跑車引擎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把他們殺了?”
雖然高明月是高虯髯的孫女,但是,在高虯髯的刻意呵護下,高明月從小到大過的都是循規蹈矩的普通人生活,別說是殺人這種事情,就算是打架鬥毆她都很少見過。而且她學的是法律,在她的認知世界裡,殺了人是犯法的,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可就在今天,她接連接觸到的這些事情讓她的腦子轉不過彎來。
首先是週末被花敗城打,大飯店的動靜鬧得那麼大,偏偏就沒有警察出面,再就是剛纔,女妖精李關緋明明都打死了人,卻可以淡定從容地開車離開。
女妖精李關緋並沒有回答高明月的話,甚至都沒看一眼車後座的高明月。
五指山的車庫到底有多大,高明月不知道,她只知道女妖精李關緋將那三名黑人打死後,又開車飛馳了將近十分鐘,她的眼前才豁然開朗。
車庫裡是昏暗的,即使燈火通明,但還是給人一種昏暗的感覺,而當車子停在一座庭院門口的時候,原本昏暗的世界就突然變得陽光明媚起來,即使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
院子的正北方,是一棟兩層高的閣樓,歐式風格,外牆雪白。
院子不算大,中間是一條兩米來寬的小徑,鵝卵石鋪砌而成。
小徑的左邊是一個五六十平米的魚塘,荷花開得正豔,紅色鯉魚在水中游走。
小徑的右邊則是一個近百平米的泳池,泳池是由藍色瓷磚鋪砌的,清澈的水面藍汪汪的,讓人看一眼就想要進去游上兩圈。
這棟歐式小閣樓不是高聳的五指山,而是在五指山摩天大樓後面的獨立別墅羣,這裡的房價,比五指山摩天大樓的商品房還要貴一倍都不止。
看到這樣一棟歐式閣樓,即便高明月不是一個房奴,也忍不住驚歎!能夠擁有這樣一棟獨立式洋房的人,一定是貴人中的貴人,富人中的富人。
一時之間,高明月對女妖精李關緋的身份好奇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下車,打開後座車門,然後伸手去扶生死不知的週末。
這一系列的動作,女妖精李關緋做得很熟練,也很安靜,她下車的時候沒有和高明月說話,打開車門的時候也沒有和高明月說話,甚至伸手去拉週末的時候都沒有和高明月說話。
“喂!”見女妖精李關緋已經將橫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週末扶着坐起來,高明月忍不住了,蹙着柳眉說,“美女,我和你有仇嗎?”
“沒有。”女妖精李關緋惜字如金,很難得地回了高明月一句話。
“既然沒仇,那你幹嘛一直冷着臉不和我說話?”一向高冷豔麗的高明月這時候就是女悍匪,是熱情女郎,她感覺自己委屈極了,憑什麼女妖精李關緋不搭理自己嘛?
“習慣。”女妖精李關緋回了高明月兩個字後,就再度伸手搭在週末的後背和手臂上,她試圖將昏迷不醒的週末拖到車下去。
不過,週末太沉重了,加之沒有意識,就如同麻袋一般,而且還是一百多斤的麻袋,單憑女妖精李關緋,除非用暗勁,要不然,休想撼動週末。
一旁的高明月看在眼裡,似乎也想通了,於是,也不再和女妖精李關緋說話,兩女一個在車上,一個在車外,一個在前面拉,一個在後面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纔將週末給弄下車。
兩女一左一右扶着週末,然後走上鵝卵石鋪成的小徑。
雖然閣樓僅僅只有兩層,但卻安裝了電梯,因此,兩女雖然扶週末有些吃力,但最終還是將週末給弄到了二樓的一間非常寬闊的臥室裡。
這間臥室,除了有一張石質的大圓牀之外,還有大大的一塊空地,空地上有梅花樁、鉛球、沙袋、十八般武器。
如果週末此時有意識的話,他一定會驚訝,一定會以爲自己回到了帝皇龍庭李關緋送給他的那棟別墅的練功房中。
石質的大圓牀之所以說是牀,那是因爲它的樣式與市面上流行的大圓牀一模一樣,不過,這張石牀卻沒有鋪牀單、被褥、枕頭,灰濛濛的青石板,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硬邦邦的。
“不是吧,就讓週末躺這裡?”
高明月見李關緋要扶着週末上石牀,有些不樂意了,最開始和女妖精李關緋上車的時候,高明月滿心以爲李關緋會把週末帶去醫院,即使到了五指山的地下車庫的時候,她依然這麼認爲,她覺得,以李關緋表現出來的財力和實力,一定是要帶週末去一家醫術聞名的私家醫院,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週末會被帶到這棟閣樓啊!
李關緋既然被人稱爲“女妖精”,自然,她能夠猜測到高明月的疑惑,於是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只有我才能救他!”
如果換成別的人和高明月說這句話,高明月未必會相信,但是,這句話是女妖精李關緋說的,高明月想都沒想就相信了,這就是直覺。
就這樣,在兩女的互相配合之下,昏迷中的週末躺在了石牀上。
“我需要做什麼?”週末躺在牀上後,高明月問女妖精李關緋。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女妖精李關緋說,“出門右拐是廚房,裡面什麼食材都有,你可以去弄吃的。”
女妖精李關緋說這話的同時,自顧自地盤腿坐到了石牀上,就坐在昏迷不醒的週末的身旁,她那雙連高明月看到了都嫉妒的美腿暴露出來一小半截,幾乎都要貼到了週末的臉上。
對於高明月而言,女妖精李關緋說的話無疑是逐客令,當然,不是逐她高明月出閣樓,而是逐她出這間偌大的臥室。
將女妖精李關緋坐到牀上的一幕看在眼裡,捫心自問,高明月有一點點的不舒服,她並不知道她是吃醋了。
“好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高明月頗爲幽怨地出了臥室。
高明月是留了一手的,她出門的時候並沒有把門帶上,她心說,待會她就守在門口,也不怕女妖精李關緋會對週末動什麼手腳。
說是怕女妖精害週末,實際上,高明月更擔心的,是女妖精和週末會在石牀上發生什麼男女之間的事情,因爲高明月的直覺告訴她,週末和神秘的旗袍美女關係非常不一般。
不過,高明月的計劃泡湯了,她後腳纔剛出臥室呢,盤腿坐在石牀上的女妖精李關緋就朝着房門的方向劈了一掌,立時,房門被關上,高明月下意識地退了一把,門已經被反鎖。
“哼!”高明月重重跺腳,氣呼呼地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而另一邊,將房門反鎖上後,女妖精李關緋的注意力就落到了躺在她美腿旁邊的週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