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笑道:“原來的場主不太關心競技場的事情,這次的場主大會還是我去參加的,所以我當上正式場主和原先的代理場主沒太大區別。”
趙昊聽完,這才恍然道:“我說呢,老爹這次回來說好像碰見熟人了,不過他也不敢確定,之前他只是在婚禮上遠遠地見了你一面。”
“趙場主嗎?對,我看見他了,很霸氣。”李歡豎起一個大拇指。
趙昊則嘆了口氣:“唉,這事兒鬧的,其實有很多內幕啊。”
李歡有些好奇:“方便說說嗎?”
趙昊猶豫地看看莉芙露,李歡瞭然,說道:“這是我朋友,想到【青蛇】世界學習妖族修煉之法。”
趙昊一聽就明白了,掏出傳音符找來一位師弟,帶着莉芙露就去了傳送廣場。
等沒人了,趙昊才關上門窗說道:“當時你也在現場,你看完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呢?”
李歡回想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直白地說出來。
“沒事,你說吧。”趙昊大度道。
李歡斟酌了一下,說道:“看起來,天主場的聖子和聖女私下有些交情。”
趙昊苦笑道:“你說得真委婉。其實大部分人都會這麼想,包括哪些道聽途說的人,但真相是,他們有生死大仇。”
“什麼?”李歡驚了,“生死大仇?什麼意思?”
趙昊認真道:“愛麗卡和那聖子是同一初始世界的選手,而在那個世界裡,他們相互算計,最終是愛麗卡贏了,聖子失去了一隻手一隻腳。”
“同一個初始世界,還結仇了?”李歡疑惑道,“那他們豈不是不死不休?”
趙昊點頭道:“沒錯,一年前聖子從其他競技場轉入‘天主競技場’的時候,愛麗卡一眼就認出了他,但聖子勢大,由天主場教皇親自引入,愛麗卡也不敢得罪。
“愛麗卡的樣子和初識世界時有所不同,聖子在平日裡似乎沒有認出她,甚至連話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卻在此次婚禮上突然發難。”
李歡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就算聖子沒認出愛麗卡,他也沒有理由闖入婚堂,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不錯,那聖子當日並未回到‘天主競技場’,到現在都沒有回去,而教皇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聯繫不上他。”趙昊沉聲道,“我老爹不惜發動全面競技場戰爭,正是爲了將計就計,擴大局勢,看看那聖子和教皇到底有什麼陰謀。”
李歡忽然道:“全面戰爭?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在場主會議上被否決了,最後只允許三場生死賽。其他競技場還順勢舉辦了一次競技場聯賽,不過他們肯定不是生死賽的形勢。”
“沒錯。”趙昊說道,“但生死賽也夠了,如果那聖子的目的是挑起兩家競技場之間的鬥爭,合計六千名選手的性命絕對會讓他忍不住進行下一步計劃。”
“他還有下一步計劃?”李歡問道。
趙昊肯定道:“當然,因爲到目前爲止,還沒看出聖子得到了什麼好處?”
李歡斟酌着說道:“有沒有可能……他只是想報復愛麗卡呢?”
趙昊搖搖頭:“教皇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李歡想了想說道:“那現在只能等到生死賽之後看情況了?”
趙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嗯,其實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到時候支持我老爹。本來你只是代理場主的話,我也不打算麻煩你,不過你已經是正式場主了,有資格代表你們場表態。我就想要是生死賽之後,聖子和教皇再出手,我老爹一個人恐怕支撐不住。”
李歡聽完,想起自己答應楊竹的事情,立即笑道:“沒問題,我們是朋友,我肯定是幫你了。正好我們場子裡有個選手最近很閒,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能讓她加入你們的生死賽。”
趙昊眼睛一亮,問道:“她很強嗎?”
李歡呵呵道:“很強,反正我沒見過比她強的。”
至於楊竹被列入競技場黑名單的原因——控制不住力量,毀滅投影世界,李歡想這跟生死賽似乎更加契合。
從“修真競技場”回來時,李歡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趙昊的新婚妻子,天主場聖子搞的這一出害人不淺。
左右無事,李歡便想着把《凡人修仙傳》開闢出來,順便研究一下這個世界中的法術值不值他學習。
經過一番操作,他第一個進入了《凡人修仙傳》的投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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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國,七玄山所轄區域。
一個名叫五里溝的窮村子上最近來了一個年輕人,神神叨叨地在村子周圍轉悠了一段時間,說些“好山好水”之類的話,竟然把村東頭朱員外家的院子買了下來。
說是員外,其實也不過年輕時在城裡酒樓做過幫手,攢了些家底,老了回村養着。
朱員外的大孫子坐在馬車裡,非常不理解爺爺的行爲,爲什麼要把房子都賣給一個外村人呢?爺爺說他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生活,但祖墳都在村裡後山上,還有哪裡是老家呢。
朱員外捋着花白的鬍子,看出了大孫子的不滿。
直到快要到達附近的城鎮,他纔開口:“富兒,你可是不滿意我將祖產賣給那人?”
大孫子趕忙低頭道:“孫兒不敢。”
說完,他又悄悄擡頭看一看爺爺的神情,似乎並不生氣,便鼓起勇氣道,“爺爺,孫兒只是不明白,我們村什麼也沒有,怎麼還會有人看上呢?”
朱員外嘆了口氣,說道:“還是太窮了啊。富兒你從小跟村裡的娃娃一樣進山打柴,閒時採些野果,從來沒聽說過外面的村子。爺爺我年輕時有幸在附近鎮子……”
大孫子暗自撇了撇嘴,這話老爺子都講了多少年了,動不動就拿出來當新鮮事,不過他之後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時我不懂事,也是聽旁人說起,才知道那是江湖人家的子弟,一身貴氣簡直讓我擡不起頭。現在你知道了吧,那年輕公子給我的感覺便是如此,所以他必定出身不凡,他看上的東西,我們家是沒有理由拒絕的。”
大孫子驚呆了,這小破村子還能有江湖人士過來?江湖人不都是隻存在城裡說書人嘴裡的嗎?
另一邊,李歡捏着手裡沒有給出去的另一塊金子,有些疑惑那朱員外怎麼這麼痛快,纔拿了一小塊金子他就答應賣房子賣地了?
還是太窮了啊,這村子人恐怕一輩子都沒見過金子吧。
這個窮村子正是他經過明察暗訪,最終確定下的主角所在地,幾年後,這裡離開的一位少年就將以其精彩絕倫的經歷最終成就無上仙位,或許連道祖都不是他的終點。
由於村子實在太窮,李歡把朱員外的院子改造成鐵匠鋪和木工坊,用極低的價錢幫村裡人打造農具和傢俱。
村子裡沒有第二家類似的作坊,以往村裡人想要置換新的鋤頭還要起早摸黑走到數十里外的小鎮上找方圓百里唯一一個鐵匠老餘提前預定。
老餘收費可不低,往往一年的收成都扔進去了。
可這村頭年輕人新開的鋪子裡面,同樣一把鋤頭竟然還不及老餘家兩成的銅板,模樣看着還比老餘更加齊整。
李歡的手藝怎麼說也是納米裝甲系統傳授,他的眼光和對質量的要求當然不是連標準化工藝都沒見識過的小鎮鐵匠可比。
是以,李歡很快就成了村子裡最受歡迎的外來人。村裡人恨不得他能一直待在這裡,尤其他還這麼年輕,打鐵鑿木至少還能幹幾十年,這樣他們的兒子孫子也能繼續用上這麼便宜好用的農具和傢俱。
村西的老韓家人口比較多,共有七口,在村子裡也算是人口“大戶”了,五個孩子都不大,最小的還在襁褓中。
一張張嘴吃得家裡的頂樑柱一籌莫展,坐在門檻上“吧砸吧砸”地抽着旱菸。
這煙桿還是祖上傳下來的,菸葉子也是深山裡偶爾採到一些,回來搗鼓搗鼓晾一晾就胡亂抽了。
大兒子韓鐵看父親愁苦的樣子,忍不住說道:“爹,我想去城裡打工。”
老韓把眼一瞪:“你娃子纔多大,能幹些個啥?”
韓鐵嘴一癟,性子倔強道:“反正我要出去,家裡就交給你和阿媽了。”
老韓“蹭”地站起來,嚇了十四歲的韓鐵一跳,他正要教訓教訓這兒子,反正閒着也是閒着,門外忽然傳來三弟的聲音。
“大哥,在家呢?”
韓家這位三叔在附近一個小城的酒樓裡當大掌櫃,算是韓家近百年來最有身份的子孫了。
他突然來家裡,老韓也不好意思當他面揍娃了。
“老三,在呢,你咋來了?”
三叔把手裡拎着的一提二兩豬肉遞給過來迎接他的大嫂,在家裡孩子羨慕的目光中走進了門。
“大哥,我今天來跟你商量件事情。”三叔坐下後說道。
老韓媳婦很快端來一小碟花生米,又搬出藏了許久的半罈子苦酒。
三叔一點也不嫌棄,他小時候和二哥在家偷喝父親的酸酒時,也差不多是這種味道。
不過他這副商量的語氣讓老韓嚇了一跳。
“啊,什麼?”老韓花生米都不夾了。
三叔和氣道:“我看鐵子年紀也不小了,想着是不是能在城裡幫他找個活計,最好是給人當個學徒,學一門手藝,將來餓不着,你看行不行?”
老韓一聽,差點激動得哭了,剛纔還在爲孩子要出去的事情鬧起來。
其實他都明白,韓鐵性子倔,認死理,出去容易被人欺負,他原本也想過兩年再想辦法,可是孩子大了,懂事,不願意給家裡增加負擔,出去哪怕當了乞兒也不肯給家裡說的。
可是現在有三叔幫襯,韓鐵從小又聽三叔的話,出去當學徒也不會出事,說不定他認死理的性子反而能讓他學成點什麼東西。
“老三,這個事兒,太……太好了啊,就是總麻煩你,我這……”老韓激動得話都不會說了。
三叔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爹媽死得早,要不是大哥你養我長大,我哪裡還有現在。”
這天晚上,老韓高興,把半罈子苦酒全部喝了,醉倒在牀上,嘴裡還不住地喃喃着“老三好啊”、“娃子好命”。
才七歲的韓立比同齡人成熟得多,他明白大哥能給人當學徒意味着什麼,二哥韓鑄只以爲以後大哥會給他講一講城裡人有多闊綽,他卻知道家裡的生活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困苦了。
就算是學徒,也是替人幹活,多少總會有些工錢吧。
第二天,酒醒了的三叔帶走了韓鐵。
老韓尋思了半響,來到村頭,打算找新來的鐵木匠補一補家裡的老牀,以後韓鐵回來就讓他一個人睡一張牀,娃娃在外面辛苦幹活,就不讓他再跟弟弟們擠一塊兒睡了。
來到村頭,老韓看着華麗的院子,差點不敢進門去。
李歡買下朱員外這院子後,住了兩天怎麼都不自在,便動手自己搞起了裝修,正好他有和莉芙露一起建造小城堡的經驗。
今天終於把院子好好整飭完成。
老韓彎腰捲起了褲腿,把鞋幫子上一根外露的線頭扯掉,這才擡腳走進了院子。
“咦,韓大叔,怎麼了,有事嗎?”
李歡正在搗鼓一些野果,打算弄些猴兒酒出來,看見韓立的老父親走進來,便主動問道。
“李師傅,俺想問問,你那手藝會不會補牀?”老韓一臉憨厚的問道。
要是附近其他鎮子裡的手藝人聽他這麼問,肯定臉子一甩,上來就要趕人了。
什麼玩意兒,質疑我手藝?
李歡卻說:“沒問題,什麼樣子的,我去看看。”
老韓帶着李歡回了家,家門口蹲着韓立,正在逗弄菜畦裡的小蟲兒。
“李師傅,要不要把牀搬出來看看,屋子裡頭暗,怕看不清楚。”老韓有些拘謹地問道。
韓立好奇地打量這個年輕人,他從父親的稱呼聽出來,這就是村頭最近來的年輕人。
長得就跟村裡人不一樣,村裡還沒有這麼幹淨的人,全是黢黑黢黑的。
這年輕人看着比三叔還像城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