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目標後,李歡從霍福帝國的小鎮往邊境走去,那裡是教廷聖山所在的方向。
路上,他無聊地和魂體達佳聊了起來。
“總感覺你對於死在我手裡沒什麼特別的怨恨,爲什麼呢?”
“大概因爲你是個好人吧。”
“???”
“你不是答應我一切結束後幫我找到一具肉身,讓我過完餘生嗎?這樣的結果我預想的要好很多,我還有什麼好怨恨的呢。”
“哦。”
李歡想了一會兒,問道,“你以前都經歷過哪些世界呢?”
“要說世界數量的話,我去過很多,不過並不都是自己的任務,一般是去幫人制造武器,畢竟我的定位就是後勤人員。
“我第一個世界是《殭屍先生》,幸好遇到的幾個同伴都很冷靜,在九叔開館那天就把任老爺的屍體燒掉了,沒遇到過什麼危險,輕鬆就過去了。
“後來又進入了蜘蛛俠的世界,幸好有同伴阻止我嘗試被蜘蛛咬一下的舉動,不然我就直接被毒死了。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競技場第一條鐵則叫做絕對沒有誰是主角,大多數在投影世界中嘗試蜘蛛俠這種血脈強化的選手都送命了,小部分也被限制的發展潛力。”
達佳感慨地說着。
這個李歡倒不是很清楚,他以前也對競技場第一鐵則感到好奇過,不過胡不歸一直不肯直接告訴他,後來的際遇讓他不用考慮鐵則的問題,他就沒有深究過。
原來第一鐵則是這意思,肯定有很多前人用血的教訓才把它總結出來的吧。
血脈強化這個他倒是瞭解一些,在擁有一種強化的前提下貿然進行第二種強化,有很大機率兩者會發生衝突,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畢竟這些強化來自不同的世界,相互之間天然契合的機率幾乎爲零。
所以在競技場衆多變強的道路中,血脈強化是最危險的一條。
“後來我偶然遇到一個朋友,她帶我去了漫威的世界,不是那種蜘蛛俠的獨立電影,我就是在那裡跟斯達克學習了一段時間。再之後我就很少參與到劇情中去,都是給別人打下手,每次進入世界只要找到一個地方安心待着造東西就行了。
“這樣的日子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兩三年了,我還有五六十年的壽命,有時候會覺得很難熬,但想要取得足夠的金幣維持生存時間,也只能這樣努力地當好一個後勤人員。
“所以這次被你抓到殺死,卻能夠安度餘生,我覺得也挺不錯。”
達佳說完後看了看四周的曠野,馬蹄在青草上壓過的聲音被呼嘯的清風遮住,遠處驚起的幾隻飛鳥在夕陽下有些金黃。
“是這樣麼?金幣很難賺取嗎?需要不停給人做後勤才能維持競技場的生存時間?”李歡語氣莫名道。
“當然了,大家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我最好的一次任務賺到了一百個金幣,高興得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宅了整整一個月。”達佳反問道。
“呃……是吧。”李歡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自己的流水。
說起來,他其實從來都不知道競技場99%普通選手的生活,他所碰見的其他選手一直很少,唯一算得上普通的大概就是在《暮光之城》中遇見的幾位。
其他……就沒有了,所以某種程度上,他已經算是個大佬了吧?畢竟大佬才能跟大佬玩到一起。
大佬競技場是不允許沒用的廢物參與進來的。
“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說說自己吧,我看你很強的樣子,爲什麼也會跟我一起魂穿到這個世界,你的靈魂水平應該不弱吧。”達佳好奇的問道。
李歡想了想,就把自己進入競技場到現在的遭遇如實地說了出來,除了兩項天賦沒有透露。
達佳聽完,魂體彷彿石化一般,緩緩地縮進了金幣當中,久久沒有動彈。
李歡察覺到兜裡的金幣沒有反應,好像死物一般,也沒心思去喊她出來。
因爲遠處有些煙塵正在揚起,剛纔天上驚慌的飛鳥正是被那股煙塵驚動。
李歡停下馬匹,看着遠處漫山遍野的大軍像螞蟻一樣出現在他面前。
堪帕斯帝國二十萬邊境軍團、霍福帝國十萬鐵血軍團、教廷五萬守護軍團,總計三十五萬士兵浩浩蕩蕩攔在路上。
這三支軍團分別由冰系大魔導師斯特拉里、霍福帝國三皇子、教廷守護軍團團長馬齊納·塞文共同率領。
他們三人在陣前聚到一起。
霍福帝國三皇子問道:“馬齊納先生,我們把所有人都放在他前進的路上,萬一他回頭逃跑怎麼辦呢?”
馬齊納不僅是教廷守護軍團的軍團長,同時也是大陸十大劍聖之一的守護劍聖。
他高傲地笑道:“放心吧,三皇子殿下,教廷的高手已經在他身後的路上埋伏好了,如果他反方向逃走,只會死得更慘。”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這是我第一次領兵作戰,我可不想就這麼失敗了。”三皇子慶幸道。
自從堪帕斯帝國大皇子震驚世人以來,三大帝國的皇室有意無意間都在進行着某種比試,霍福帝國的皇子中,他算是較爲傑出的一個,自然免不了被人拿去和大皇子比較高下。
可惜的是,身爲肥宅的他連給大皇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唔,不排除他如果知道大皇子的靈魂是一個漂亮女人,他會主動跪下來給大皇子舔鞋的可能。
冰系大魔導師斯特拉里面色嚴肅,沒有參與到三皇子緩解氣氛的說笑當中。
他是堪帕斯帝國的宮廷法師,對帝國有些感情,面對殺死他們未來的兇手,自然心情好不起來。
“法師團準備!”斯特拉里通過傳音魔法將自己的聲音傳到大軍後方的五百法師團中。
法師團在戰爭中的作用很大,就因爲他們能夠通過極少的人數造成數倍於幾萬士兵的傷害。
當然,這需要法師們師出同門,並且經過長時間的練習和磨合,才能將彼此的魔力波動調解到相互最大增幅的水平,這樣能把普通的法術通過團體增幅的方式放大威力。
一道普通的冰槍術可以直接變成攻城的冰錘;風刃術可以變成橫掃數百人的大風切;暴雨術可以升級爲巨大洪水,改變地形……
如果法師團有高階法師比如魔導師主持的話,他們甚至可以施展出威力增幅的禁咒。
一記流星火雨或者烈火焚城就改變了戰爭的勝負。
所以在兩軍交戰中,最先也是最緊要的任務就是找到對方的法師團並且摧毀,圍繞着法師團,大陸上各國都有一套完整的隱匿防護僞裝和替換等等戰術。
斯特拉里就把法師團放置在了大軍的後方,並在周圍設置了許多魔法陷阱,敵人想突破的話就會遭到陷阱攻擊。
說起來,由於法師們一直是戰場上的目標,所以在大型戰爭中,法師的死亡率居高不下,這也導致如今大陸上很多人明明有天賦,卻仍然選擇成爲戰士。
人類現階段一個法神都沒有。
三皇子有些驚訝地說道:“斯特拉里閣下,我們不需要跟他交流一下嗎?就直接攻擊了?”
斯特拉里眼睛裡泛着殺氣,瞥了他一眼,表面恭敬地說道:“三皇子殿下,這個人心狠手辣,專門刺殺帝國的皇室成員,你確定要跟他近距離交流一番嗎?”
考夫曼也是堪帕斯皇室成員,斯特拉里這麼說並沒有錯誤。
三皇子一個哆嗦,趕緊說道:“啊,不用了不用了,直接弄死他吧,拜託斯特拉里閣下了。”
“好的,殿下。”
斯特拉里跟後方法師團又溝通了幾句,幫他們調整了法術打擊的方向和距離,便下令釋放出蓄力已久的巨型隕石術。
天空頓時一暗,李歡略微茫然地擡頭,一顆直徑百米的隕石突兀的出現在天上,向着他的方向墜落下來。
他察覺到這片區域的土元素正在劇烈波動着,遠遠超出了一個大魔導師的實力上限。
再看一眼對面隔着千百米的大軍,他猜到對方肯定有一支土系法師組成的法師團。
狂風吹不動高山,還會被它擋下。因此土元素受風元素影響較小,對方這是有備而來啊。
李歡看了看速度漸漸加快的巨大隕石,有些懷念自己原來的身軀,要是換做他本體來,無論是現出巨猿化身還是擎出金箍棒,都能輕鬆的將這石頭接住或者打碎。
而現在,他除了跑路,好像也沒什麼好辦法了。
嗯?等等……李歡忽然發現這隕石和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好像可以操作一波?
他從馬上一蹬腿,整個人便消失了,出現在飛速墜落的隕石上方。仔細看了看對面大軍的方位,用手在隕石上狠拍一下。
“走你。”
如果把巨大的隕石當做遠程攻擊的彈藥會怎麼樣呢?
三皇子原本正等着李歡被壓扁的場景,忽然揉揉眼睛,奇怪道:“咦,那個人呢?好像不見了?哦,又出現了,那沒事了。”
然後,身後的大軍小聲騷動起來。
“不好,斯特拉里法師,快看那顆隕石。”守護軍團團長馬齊納臉色一變,大聲喊道。
斯特拉里看了一眼,同樣臉色大變。
那顆原本應該落在千米之外的巨大隕石竟然在天上划起了弧線,按照弧線的軌跡預測,落點正是他們大軍的位置。
“法師四團準備。”斯特拉里趕緊通知下去。
他跳過了二團三團,直接讓四團發動準備多時的防禦魔法,這原本只是備用的禁咒,沒想到一上來就要啓動了。
一道巨大的冰牆出現在大軍前方,讓人一眼就聯想到絕境長城那種恢弘的地勢。
冰牆是十二級禁咒堅冰牢盾強化而來,此時橫在大軍前面,彷彿一座冰崖。
百米隕石終於砸落下來,把冰崖砸塌了一截,冰牆從中裂開巨大的口子,許多碎冰迸濺,砸傷了一些士兵,這當然在可接受範圍內。
看着凌亂的前線,斯特拉里一陣頭大,還沒開始打呢,法師團就廢掉了一半,這怎麼贏?
法師團每次施法都會耗盡法力,想要恢復再施法至少需要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這還是在服用了高階回魔藥劑的情況下。
而且現在冰牆擋在大軍和李歡中間,把一場平原的遭遇戰硬生生變成攻城戰。
敵人這手四兩撥千斤實在太強大了!
李歡目瞪口呆地坐在馬背上看着面前忽然出現的一段冰牆,好像……他現在可以直接跑路了啊?對面要追他還得翻牆啊。
敵方將領實在太睿智了!
李歡馬頭一轉,毫不停留地往後面跑路了。
對面三十五萬大軍,還有法師團等大殺器,遠不是上次五萬普通士兵可比,他還不要逞強了。
三皇子命人趕緊登上冰牆去看情況,一邊在心裡抱怨這法術也太傻了,竟然橫向綿延好幾公里,把所有大軍都攔下了,這是哪個腦袋有問題的傢伙想出來禁咒?
斯特拉里有苦說不出,他原本設置的法師四團只是個後手,防止李歡有什麼厲害的大招,所以主要是起防護作用。
作爲防護魔法,當然是把所有人都照顧到纔算合格,所以他按照大軍鋪開的範圍設計了這個禁咒的寬度,沒想到現在卻成了作繭自縛。
率先爬上冰牆的黃金戰士忍耐着冰牆上的極度冰寒,看完牆外的情況後,麻溜地滾了下來。
“殿下,那人已經騎馬逃走了。”
“好,你下去吧。”
“是。”
“太好了。”三皇子笑道,“有教廷的高手在後面,他一定會被捉住。”
馬齊納臉色難看地點點頭,三十幾萬人傻愣愣目送別人逃跑,也只有三皇子這個二傻子才笑得出來。
斯特拉里……算了不說了,心累。
馬齊納彷彿已經看到自己完成此次任務回到聖山後被人接連嘲笑數年的場景。
李歡拍馬沿原路跑了一段,打算先就近找個城鎮躲一下。
前面的路上忽然竄出一個身穿教士服的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