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個面子?
給區區倭國能賞什麼面子?
朱瞻基的身旁趙王嗤笑一聲,剛想要發話,但卻被他身邊的朱瞻基給攔住了,朱瞻基看向自己的三叔呵呵一笑,道:“三弟先莫要激動,仔細聽聽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趙王的臉色瞬間拉垮了下來,他冷冷的看了朱瞻基一眼道:“你去指揮吧,我不說話了。”
朱瞻基笑了笑,沒有搭理趙王,而是繼續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了跪在那裡的倭國探子,然後繼續道:“你們的大將軍,是不是足利義持?”
“你們想請我過去可以,但是你們還遠遠不夠這個資格,去叫足利義持親自過來,否則免談。”
聽到這番話,那幾個探子對視了一眼,而後眼神中微微都有些異動之色。
爲什麼呢?因爲在朱瞻基的眼中以及話語之中,他們聽出了朱瞻基對倭國的濃濃的不屑。
倭國好歹是大明的附屬國,他足利義持也好歹是我國的統治者,而眼前的這位大明將軍卻如此囂張的態度,令他們這些探子心中也生出極度的不爽。
只是沒有辦法。
大將軍在來之前已經告誡過他們了,絕對不能惹怒大明的將軍,只能靜心靜氣的和他們談,若是大明有什麼過分的條件也要先經過他才能做決定。
所以那些探子雖然心中有怒,卻是敢怒不敢言。
而且本來他們心中是畏懼的,但是當擡起頭來看見了朱瞻基那雙,帶有壓迫性的眼神,他們的心中咯噔一聲,瞬間什麼不滿都不敢再有了。
這少年給他們的壓迫感,竟然有種永樂大帝的感覺。
儘管他們沒有見過永樂大帝,更不知道永樂大帝長什麼樣子,但光是想象,都覺得跟這少年差不多了!
“好,既然將軍有力,那我們這邊回去告知我們的大將軍。”
話罷那幾位探子紛紛轉頭迅速朝着足利義持那邊趕去。
很快他們跨越了欄杆來到了足利義持的面前,此時的足利義持就站在大軍的最前方,虎視眈眈的盯着前方的大明軍隊,當他看見這幾個探子朝他走來時,足利義持心中本能的多了一絲緊張,隨後問道:“怎麼樣?他願不願意過來?”
那幾個探子便跪了下來,隨後將朱瞻基的話原話複述。
足利義持在聽完之後臉色微微陰沉。
其實他的心中也有不滿,因爲他畢竟是倭國的統治者,在身份上屬於王的級別,而大明來的僅僅只是一位將軍罷了,這樣的人卻要自己親自過去接見,那不是完全沒有把他倭國放在眼裡嗎?
所以足利義持心中很是惱怒,他有種想要發火的衝動,但是他卻不知道這火該往哪裡發。
強行告訴自己不能衝動,絕對不能衝動。
足利義持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這股火壓下去之後,這纔看向了那些探子道:“你們先去告訴他,我收拾收拾馬上就去迎接。”
那些探子點了點頭,隨後立刻又朝着出朱瞻基的方向去報信了。
而足利義持則在原地,思慮了一會兒,隨後立刻轉身回到了軍營之中。
他在軍營之中叨咕了一陣之後,又騎上馬,迅速朝着朱瞻基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一次足利義持充滿了誠意。
爲什麼呢?
因爲足利義持,這一次將身上所有的盔甲以及軍刀全部都卸下來了。
而且他是孤身一人走到那大明軍隊前方的。
所以當他走來的時候,就連朱瞻基看見足利義持單刀赴會,而且身上沒有穿任何防備的盔甲時,朱瞻基都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他沒有想到這足利義持竟然如此生猛的。
不過這也正是足利義持爲了對大明表達出了充分的信任,表達出自己是人畜無害的一面。
足利義持下了馬,隨後徒步走到了朱瞻基的面前,他站在朱瞻基的面前,朝着朱瞻基拱了拱手道:“這位大明的將軍,我便是倭國的大將軍足利義持了。”
“你要我親自來迎接你,現在我來了,可否能請將軍賞臉隨我進倭國大帳中暢談一番?”
說罷足利義持躬身給朱瞻基行了一禮。
其實這禮數算是很高的,但是他的行爲,卻讓朱瞻基瞳孔一縮。
難怪這個大將軍敢進貢李朝,原來他不僅身猛,而且還細心如畫,懂得隱忍啊。
光是他這番謙卑,將姿態放到最低的模樣,就已經讓朱瞻基開始忌憚他了。
朱瞻基從來都不怕傻子,更不怕像漢王這樣的莽夫,但他怕的就是這種表面一套,心裡一套的人。
望着足利義持,朱瞻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哈哈道:“大將軍,你可否知道我大明是興師問罪來的,你竟然還敢不穿盔甲,便走到我面前來?”
“你不怕我一箭射死你嗎?”
足利義持呵呵一笑道:“我相信大明上國擁有碾壓我倭國的力量,便不屑於做如此卑劣的事情,更何況大將軍若是想要我的性命,當是光明磊落,又豈會耍這般小手段呢?”
朱瞻基見他這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心中更警惕了幾分。
他笑了笑,盯着足利義持道:“你請我過去,有什麼事嗎?”
足利義持笑着道:“我希望能得到大明的諒解,所以想將您請過去商量一番。”
朱瞻基陷入了沉默。
而在他的身旁還站着,保寧公主。
保寧公主看見足利義持的時候,她的眼神中露出濃烈的仇恨。
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毀掉了她的家園,踏破了她的國土,讓她的子民和百姓都深受戰火荼毒,死的死,傷的傷,家破人亡的一幕,更是屢見不鮮。
所以保寧公主對他產生了極致的仇恨。
她真的恨不得,就在這個時候直接將對方射殺。
可是保寧公主也知道,一旦她這麼做了,那便是對大明的不敬,對漢王的不敬。
所以保寧公主即便有深仇大恨,但卻也強行忍了下來。
只是那悠悠的目光盯着足利義持,讓足利義持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足利義持笑着看向朱瞻基道:“大將軍,請放心,我們倭國絕對別無任何的意思,僅僅只是作爲附屬國,邀請大明上國而已。”
他這麼說,那就讓朱瞻基不得不去了。
因爲他用上了大明的名義,用上了附屬國邀請大明的名義,那朱瞻基升爲大明的使者,就必須前往了。
朱瞻基點了點頭,隨後道:“好,那我就去你們軍營裡玩玩。”
話罷,朱瞻基下了馬。
他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三叔,而後低聲道:“三叔大敵當前,我們不得馬虎,爲了能給大明爭取更多的利益,我打算跟他去一趟,但若是我數個時辰之後沒有出來,你要是覺得不對勁的話,就立刻拉住紅衣大炮,對着裡面放炮。”
朱高燧也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不能給朱瞻基掉鏈子了。
因爲一旦掉鏈子損害的是大明的尊嚴,是大明的利益。
趙王點了點頭,冷笑道:“大侄子你還知道喊我三叔呢。”
“要我的時候喊我聲叔,不要我的時候喊我三弟。”
“去吧,去吧,如果你四個時辰之內沒有出來的話,我就放炮!”
朱瞻基放心了,他點了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