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洋在房內警惕的翻找着,而朱祁鎮則是看到伍洋如此,於是便自己欣賞起來這房內的裝飾點綴,心中感嘆着高麗人的品味很是高雅,又在心中吐槽着伍洋的不懂欣賞。
朱祁鎮走進房間便看到正當中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那一邊設着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着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
西牆上當中掛着一大幅襄陽《煙雨圖》,左右掛着一副對聯,是顏魯公墨跡,這詞倒是別具一格,襯得案板上格外別緻,案上設着大鼎。
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官窯的大盤,盤內盛着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
右邊洋漆架上懸着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着小錘,臥榻是一張披着高麗特殊布料牀簾的大方榻,給人的感覺是很是優雅舒適,充滿着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朱祁鎮看了一圈,心中也十分的喜愛這房內如此清雅的擺設,又轉頭看向伍洋是否已經四處檢查完畢。 “伍洋,怎麼樣了?這其中可有問題?”朱祁鎮又在房內轉了一圈,實在忍不住對伍洋說道。
“檢查完畢,一切都沒問題,現在我們在外面,這所有的還是先檢查一下小心些爲好。”伍洋站起身來,朝朱祁鎮認真的叮囑着。
“好了好了,知道了。”朱祁鎮不耐煩的聽着伍洋的話,心中只覺得伍洋此刻像極了八十幾歲的老婦人那般怎麼這麼能嘮嘮叨叨。
朱祁鎮看伍洋終於檢查完,便連忙拉着伍洋兩人一同坐在圓凳上,開始準備商議關於今日裡所發生的事情。
“在近些日子裡,你可發現了有什麼極爲不妥的地方?”朱祁鎮向伍洋問着。
“倒也沒什麼特別不妥的地方,只是好像高麗人都特別的忌諱談起高麗直系皇室一說,上次在船上,那位老人家爲何提到高麗皇室一族會流露出那樣驚恐的表情,並向我們警告不要再向別人問這種問題......這倒是十分蹊蹺的地方。”
伍洋略一思索,便將在船上的苦苦縈繞着他的難題向朱祁鎮問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高麗人確實都對皇室這一詞十分的牴觸,如今我們也不知到底高麗皇室曾經發生了什麼,所以我今日特意向高麗國主提到了關於他們的皇室,可他也一直的避而不答,要不然就是答非所問,神色也確實有異常。”
朱祁鎮將自己在宴會上的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講與了伍洋聽,並告訴他自己在高麗的國主嘴裡也同樣問不出什麼別的東西來,自己心中也十分的苦惱。
“如今楚四與林傑睿還並無蹤跡可尋,又在這裡什麼事情全都問不出來,實在是讓人苦惱得很。”
朱祁鎮眉頭緊皺着,臉上也沒有了往日裡的一絲神采,雙手撐着頭,苦惱的看着伍洋,可卻束手無策,今日裡的沒有收穫讓他十分的挫敗。
“林傑睿、楚四……皇室貴族,又同是高麗人,這中間一定有聯繫!誒,有了!”伍洋聽到朱祁鎮說着說着說到了楚四與林傑睿身上,又緊皺眉頭,嘴中百無聊賴的唸叨着幾人的名字。
他苦苦的思索了一會兒,便用手使勁的一拍自己腦袋瓜,做枉然狀,激動的語無倫次。
伍洋這一系列的行爲將朱祁鎮本在苦苦思索着的思路全部打斷......
他一隻手搖着朱祁鎮的身子,讓他趕緊看向自己。而另一隻手則拿起了書案上準備的上好的毛筆,將楚四與林傑睿兩人的名字寫在了書案上的宣紙上。
寫好後,又轉而在紙上楚四的名字下畫下了橫線,並在上面加粗的寫出了高麗人的字樣,又在旁邊寫出了高麗皇室,示意朱祁鎮高麗的皇室可能就與楚四與林傑睿失蹤一案中兩件事息息相關。
朱祁鎮看着伍洋在宣紙上寫出的兩件事可能有聯繫,心中覺得有理,卻又覺得這兩件事怎麼會可能這麼湊巧的在一起,便立刻駁回了伍洋的觀點。
而伍洋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想法也太過荒唐,便也作罷,不再繼續堅持自己的觀點。
“接下來,你要從別處看看了,試着看能不能將這高麗一族的皇室秘密揭開,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朱祁鎮實在是力不從心,便將此事囑咐給了伍洋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將高麗皇室的秘密給調查出來。
而伍洋聽到朱祁鎮將這件事竟然交付給了自己,便立馬苦着自己的一張臉,沒有立刻的應聲兒。
朱祁鎮一擡頭變看到了伍洋那張皺在一起苦哈哈並且十分爲難的那張臉,便明白此事確實是爲難了伍洋,便立馬開口寬慰道。
“我明白這件事確實是爲難了你,可是這些年來,林傑睿和你對於對我來說,你們二人就像左膀右臂一般,缺一不可,對大明來說,更是十分重要。”
“如今林傑睿現在出了這一事,下落不明,楚四更是不知所蹤,這一次讓大明的損失大大虧損,所以我們一定要將此事弄清楚,不然一定不能罷休!”
伍洋聽完朱祁鎮的勸慰,心中終於跳過了心中那個坎,向朱祁鎮保證着自己一定竭盡所能的完成任務。
伍洋剛走,小衛便進了房門,身上也已穿着了嶄新的衣裳,心中很是感激朱祁鎮既替他安葬了母親,又肯收留他,心中覺得他一定是個大好人,便覺得自己一定要爲他做些什麼,於是開口便問道。
“我能做些什麼嗎!”小衛自告奮勇,十分積極。
朱祁鎮看到小衛,低頭思索了一番,想起言生在他臨走時交給他製作迷霧彈的方子,便拿起筆將需要的東西都羅列在了紙上,讓小衛拿着分別向各個店鋪中準備着。
如今他已經開口挑明問了高麗國主關於皇室的事情,而在船上時,老人叮囑過他不要再向別人提起,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不得不開始以防萬一,將後路一一備好,朱祁鎮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