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接過玉佩拿在手中打量,掌心的這枚玉佩,讓朱祁鎮神色大變。
它晶瑩剔透,一點瑕疵也沒有,分明是皇家特有的玉。民間根本找不到這樣的好玉。
而且這樣的玉佩他也有一隻,幾乎一模一樣,他心生激動,將玉佩收於袖中給帶走了。
他穿梭在漆黑的夜色中,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去。
不想,娟兒還沒睡,剛一進門,兩人的視線便對上,一時間,氛圍變得有些僵硬。
“你去哪兒了?”娟兒聲音裡夾雜着一絲怒氣。
這大半晚上的,他竟然不在屋子裡睡覺,反而跑出去遊蕩,該不會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吧。
似乎是覺察出她所想,朱祁鎮立馬跟她解釋:“我是有事纔出去的,並沒有去做什麼不堪的事,你不要多想。”
娟兒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哼了一聲說道:“皇上叫我不要多想,我便不想。”
朱祁鎮哪裡聽不出她的怨氣,而且她現在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想告知她實情,還沒等到他開口,娟兒又發出質問。
“到底去做什麼事?”娟兒眉頭皺的緊緊的,她不喜歡別人隱瞞她。
朱祁鎮還是想隱瞞:“自然是一些公家的事。”
公家的事?
娟兒眉頭皺的更緊,就算是公家,也不可能半夜行事,他分明是在搪塞她。
“皇上可不要糊弄我,我又不傻。”說完,她指了指窗外的天色,表示人會在這個時辰做事。
“好吧。”
朱祁鎮知道瞞不過她,便向她坦白:“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是去房間裡找點東西。”
娟兒睜大眼睛看着他,有些難以置信。堂堂的皇帝這樣深更半夜跑到別人房間裡去翻找東西。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被笑掉大牙。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那麼重要?還勞累皇上你這個時辰跑出去找。”
娟兒保持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節奏。
說句實話,這會兒她心裡是有點惱怒的。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堂堂大明皇帝,怎麼能去做這種類似於偷雞摸狗的事。
朱祁鎮咳嗽了兩聲,說:“我想給你看個東西,然後你就明白了。”
娟兒眼睛睜得更大,不是吧,他真的帶了東西回來!
要是被別人知道,這事情怕是會鬧得更大,她深深吸了口氣,抿了抿脣,她想知道他到底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
“你看。”
朱祁鎮說着,將掌心攤開,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忽然出現,還散發着瑩白的光,一看就是上等好玉。
“有沒有覺得眼熟?”朱祁鎮低聲問。
娟兒點了點頭,這塊玉佩跟朱祁鎮佩戴的那一塊很相似,而且這玉一看就非比尋常。
“這是皇上你找的東西?”她說着,將玉佩放在掌心,仔細細的觀察,她越看越只喜歡。
難怪很多人都喜歡戴玉,這玉貼着肌膚的那瞬間,給人一種十分薄涼的感覺。
朱祁鎮愣了下,他倒不是爲了玉佩去的,找到玉佩純屬偶然,但他也沒否認:“算是吧。”
看着眼前的這塊玉,娟兒心裡的怒火一點點消了下去,還吩咐下人打熱水給他洗漱。
約摸一盞茶的功夫,朱祁鎮洗漱完畢,娟兒用乾淨的帕子給他擦頭髮,她動作很輕,就像是在擦拭什麼珍寶。
朱祁鎮心思微動,一把將她拽到懷裡:“好了,先別擦了,我怕把你給累着。”
“沒事,擦頭髮而已,再說了,要是不擦乾的話,皇上你會頭疼的。”
娟兒說完,從他懷裡鑽了出去,不容置疑地給他擦,把水分一點點地絞乾。就像她剛剛說的,頂着一頭溼發可是會生病的。
“皇上,你在笑什麼?”
娟兒聽見朱祁鎮在那兒發笑,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只是覺得你太執着了。”朱祁鎮說着,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
她就是這般性子,一件事不做完,她心裡就發慌,一定得做完才舒坦。以前他還覺得驚奇,畢竟人都有選擇放棄的時候,但他的娟兒絕不服輸,她一定要做到最快最好。
娟兒嘴角彎了彎,輕笑道:“執着不好麼,臣妾就喜歡執着。”
朱祁鎮捏了捏她的手,正準備開口,忽聽她說:“皇上也算是找到親人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是了,他是找到親人了。
要不是娟兒提醒他,他還沒想到那塊兒去。
“皇上……”娟兒見他一聲不吭,忍不住再次詢問。
回過神來的朱祁鎮,捏緊她的手:“這事,我還得徵求阿月的意見。”
娟兒有些不解,不明白爲什麼要徵求阿月的意見,既然找到親人,就該上前相認。畢竟歲月匆匆,時間是不等人的。
看出她眼裡的疑惑,朱祁鎮薄脣微抿:“這玉佩在這兒出現,肯定有它的道理。”
他說着,將娟兒擁入懷中,輕拍着她的後背,讓她早點睡,不要想那麼多。
然而下一秒,娟兒就醒悟過來:“那枚玉佩是阿月的,對嗎?”
這樣一來,阿月就是皇家的人!
一想到這孩子在這裡吃了不少苦頭,她就覺得心酸,真是命運弄人啊。
如果阿月當初沒有被人帶走,如今肯定是另一副模樣,她會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 不會在這個小村子待着。
不過總的來說,她過得還算不錯,起碼村長他們沒有苛刻她,沒有讓她吃不飽。
跟其他孩子相比,她不要好太多。
朱祁鎮握緊娟兒的手,低聲說:“是阿月的沒錯,但我在想,要不要告訴她。”
現如今,阿月過得還算不錯,若是她突然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娟兒明白他的意思,她不由得嘆氣,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說真的,他只是想去查找其他東西,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兒發現那枚玉佩,這就像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一樣。
“那還是先不要說,先等等再說。”娟兒覺得阿月的承受力不是那麼好。
她終究只是一個小孩子,恐怕適應不了自己的身份轉換,又或者,有人在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後,會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