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說出了他的疑慮:“其實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只是我想到就算按你說的開了分店,也一樣無人繼承我的衣鉢問題,好像並沒有解決......”
朱祁鎮連忙擺手,“我這醫院......哦不,醫館,和咱們平時見到的分店都不一樣。”
這確實觸摸到了張先生的知識盲區,於是朱祁鎮耐心給他解釋。
“我的醫館也是會有繼承,但是不像平常這樣的飄忽不定,我們都會在各地的皇室登記,寫上的永遠都是第一任館長的名字,如果你開店的話,相當於一直都是你的,只要這個王朝存在,你就一直存在。”
這句話讓張先生很是熱血沸騰,他希望自己的醫術能夠一直傳承下去,朱祁鎮這樣的方法正適合他的心意。
“那就拜託你了小兄弟!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還不要忘了老夫吧!”
張先生摸着自己的小鬍鬚,笑笑,朱祁鎮也連連點頭,只要這邊有了人,他就能放心去發展了。
“走吧先生,我們快到了。”
朱祁鎮答應下來,指着前面城的輪廓,朱祁鎮揹着張先生果然前進的很快,再走兩步就到了城裡。
城中此時已經過了剛纔出事的時間,現在是一片安詳,可是朱祁鎮還是害怕被過路的行人認出來,他蒙上臉,混跡在了那些要進城的人羣中,慢慢帶着張先生向前走。
眼看就要走到,突然開始了大搜查,前面突然攔路停下,必須要一個個檢查,連商人帶的貨物也不放過。
朱祁鎮一看大事不妙,只怕是今天無法混進城裡了,只能讓張先生自己進去。
“張先生,我看這也已經到了城門口,我就送您到這裡吧,我也得快些回去看我朋友。”
張先生並不知道朱祁鎮等人就是現在上面下面都在聯合通緝的那羣人,只想着朱祁鎮一定是擔心剛纔擔架上那位,又想到還有小兄弟因爲真氣提不上來正苦惱,顯然是需要朱祁鎮的。
“沒關係,都到這了,我自己就能回去,你快回去吧,有空我們再見!如果他們有什麼問題,記得要來找我!”
朱祁鎮點頭,他放下張先生,朝他擺擺手,就連忙消失在了張先生的視野之中。
其實朱祁鎮剛纔從張先生的話裡敏感的捕捉到了一個詞:他們。
受傷的只有伍洋,論照顧也應該是伍洋被照顧,但是他們顯然是兩個及以上的人需要醫治。
朱祁鎮想到了臨行前,張先生突然叫林傑睿過去,之後林傑睿就一直低着頭,看起來情緒似乎不高。
難不成林傑睿也生病了?可是看他的樣子完全是好的,如果生病是什麼毛病呢?
要知道走之前兩人到底說了什麼,還是要朱祁鎮親自回去問問看林傑睿,問清楚之後想必就能揭示剛纔那句話了。
朱祁鎮發動輕功,閃身快速往回奔去。
張先生目送着朱祁鎮如同隱形的箭矢一般衝了出去沒有回來,他也轉身準備進城了。
一切都很順利,他甚至想到了朱祁鎮說的那個分店,竟然是一直掛名的是他。
一想到這裡,張先生就樂呵呵直笑,他一邊走一邊哼着小曲兒,一步三晃來到他的店鋪門口。
他一推門進去就傻眼了,這裡一片狼藉,櫃檯上的賬目藥材到處飛,還有桌子椅子都斷胳膊斷腿。
還有自己一直在櫃檯前面打下手的小夥計,被綁在櫃檯的一角,看起來狼狽不堪,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了。
“你你你......這是什麼情況?”
張先生一下子有點懵,他儘量很快去幫夥計解了繩子,夥計悠悠轉醒,看到了張先生,一把抱上去號啕大哭。
“張先生!你可回來了!你看看咱們醫館成了這樣,都沒人來了......有人說要去找你,然後他把我們打了,他是通緝犯,之後又去找你了......”
夥計估計是因爲被綁了很久,一時情急,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你在說什麼,慢點慢點......咱們先把這裡收拾好。”
張先生有些聽不明白夥計說話了,他看着自己店鋪變成這樣只有滿眼的心疼,想趕快將這裡收拾好。
夥計自知自己現在說話似乎真的有些問題,也連忙閉嘴了,乖乖幫助張先生整理藥鋪。
“其他人呢?怎麼就你一個,快讓他們出來幫忙啊?”
張先生忙活了半天,發現還是隻有櫃檯夥計一個人,有些疑惑,自己平時僱傭的人也不少,怎麼今兒都沒見着了呢?
“他們......我也不知道。”
夥計神色有些躲閃,不過張先生沒有看到,以爲他們只是偷懶了,嘴裡嘟嘟囔囔說着。
“這些龜孫子,平時我待他們不薄,來事兒了倒是還挺能跑的,一個個都不見了......話說回來,你怎麼會被綁在椅子上?”
“沒什麼,只是......遇到個搶劫的,不過咱們掌上的錢昨天您帶走了,他一無所獲。”
夥計連忙解釋,張先生沒有懷疑,反而相信了他說的話,確實自己是拿回去了,還吐槽了一番哪個小偷如此不長眼,一大早來搶劫。
見他沒有起疑心,夥計鬆了一口氣,他害怕自己在店裡打主意的事情被張先生識破。
他們這些人都受過張先生的恩惠,恨不能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幹了這種爲了謀求私利砸了店鋪的事兒,要是讓張先生知道了,只怕他們臉上也都是愧疚。
如此想着,夥計更是加快了手下的活兒,想要快些收拾好,張先生今天也算是倒黴,偏偏遇到那麼個人,好在現在沒事了。
正當他們以爲沒事的時候,外面突然想起來一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最後堪堪停在了他們店鋪門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張先生本來還在收拾東西,可是看到有人騎着馬帶着大部隊,就這樣強行進來就知來者不善,放下手中的活兒,慢悠悠迎了上去。
來者正是高麗的官兵,原本應該早都來過了,可是現在又來了一次,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這個夥計好像明顯知道什麼,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