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在燕王府收到朱玉穎傳過來的家信,她在家裡實在待不住了,已經動身前往京城了,孩子跟着她一起來的,讓何秋不要牽掛。
何秋看到這封信大吃一驚,孩子如今算算也纔剛一歲左右,怎麼就……
可是朱玉穎在信中也明說了,信件到的時候,她人已經出發了,何秋只能做好迎接朱玉穎的準備。
說到這裡,何秋也意識到了,自己大概需要在應天府買一棟宅院,總不能等到朱玉穎來了京城,還跟着自己借住在燕王府吧。
於是就又讓何能出面打聽,現在京中有沒有空閒的宅院,他打算買一棟。
如此也方便平日裡教導之前從知行書院過來的那些學生們。
這個時候,朱高煦卻神神秘秘的拉着朱高熾跑了過來,找到何秋問道。
“姐夫,你怎麼看這次晉王的事情?”
何秋有些意外,朱高熾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怎麼回事,你幹嘛突然問這個?而且晉王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王叔,總不能這麼稱呼人家。”
朱高煦撇了撇嘴,嘀咕道。
“我哪有這樣謀害大伯的王叔。”
不過朱高煦既然問到這個問題了,何秋也是願意和他好好溝通一下的,不然這個小傢伙要是出去和別人亂說,那事情可就大了。
何秋領着朱高熾兄弟兩人來到書房,等到他們坐定了,就重新問道,爲什麼聊起這個話題。
朱高熾一臉無奈的看着傻笑的朱高煦,硬着頭皮說道。
“二弟覺得此次皇祖父處理的太輕,殺得不過癮。”
何秋一下子就無語了,這不是已經在慢慢拿下一大批臣子了,連錦衣衛都快被一網打盡了。
你朱高煦居然還覺得殺得少了?
何秋忍不住提醒道。
“高煦,你可別這麼得意,萬一事情真的牽連太廣,比胡惟庸案牽扯的人更多,說不好就有人會把矛頭對向你爹。”
朱高煦一聽有些傻眼了,連忙說道。
“這怎麼可能呢,我父王什麼都沒做,怎麼會對着我父王彈劾。”
何秋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嚇唬朱高煦。
“誰讓你爹會成爲宗室長者,最年長的王叔呢?”
“既然晉王就能動心思暗害太子, 爲什麼你爹不能動心思暗害太孫呢?”
看着朱高煦赤急白臉的想要解釋。
何秋揮手攔下了,又笑着看向朱高煦。
“怎麼樣,我這招有罪推論很合理吧?雖然你爹不一定有這個心思,但他有這份能力,對很多朝臣來說,有這個能力,就足夠了。反正他們編織彈劾奏章的時候,一向不需要你真的做了什麼事。”
朱高熾皺緊了眉頭,語氣有些捉摸不定。
“可……我覺得姐夫你說的事很可能成真啊。”
何秋灑然一笑。
“只要陛下不傻,就不會針對你爹的。現在軍中剩下的正值當打之年的大將,只有你爹了,涼國公閉門修書,眼看就是不想再參與朝政,總不好有事再把人拉出來打仗吧?”
“這樣一來就是爲了大明的安危,陛下也不會輕易對你爹動手的。”
朱高熾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此就好,剛纔何秋說的還真的把他們嚇到了。
朱高煦剛被何秋嚇了這麼一遭,還是不怎麼安分,開口問道。
“姐夫,你知道這晉王是怎麼謀害我大伯的嗎?”
何秋一滯,這他哪知道?
“陛下有沒有公佈詳細案情,更不可能公佈案情,而我也不過是掛了個閒職,幫着教導下皇孫們,怎麼可能知道?”
朱高煦睜着滿懷求知慾的眼神,看向何秋催促道。
“那姐夫你給我們分析一下啊。”
何秋看到一邊的朱高熾也有幾分期待,就點了點頭,不過他也是提前打了預防針。
“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當不得真啊,你們更不要往外說出去。”
朱高熾兩人紛紛點頭答應了,就等着何秋的分析了。
何秋理了理思緒,給朱高熾兩人講道。
“我的分析只從一個角度看,看最後誰的獲益最大,只要誰獲益最大,誰就可能是兇手。”
朱高熾順着何秋的想法往下一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有些結巴的說。
“姐……姐夫,你的意思是……太孫?”
何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太孫,而是呂氏。”
朱高煦也是極爲吃驚,何秋怎麼會把懷疑的目標又放到朱標的太子妃身上呢?
就見何秋向他們解釋道。
“太子身死的事疑點太多了,就算晉王和錦衣衛聯手,又有地方豪紳和官員相助,太子也最多是染病,不至於那麼快就暴斃。”
“畢竟錦衣衛的手,恐怕還伸不到太子的家苑裡,在這之中就有一個漏洞了。”
“究竟是誰,能控制太子身邊的宮女和太監們?會是錦衣衛的嗎?還是晉王?”
“如果晉王有這個能力,就不至於不到三天,掀起的叛亂就被完全平定了。”
朱高煦聽的津津有味的,立馬反問道。
“雖然這一環有缺失,但也不能認定是呂氏吧?”
何秋點了點頭說道。
“那是自然,一開始我也只是覺得這中間有些奇怪,認爲是太醫院的人在其中搞鬼。”
“可是等到涼國公帶着鄭國公找到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恐怕不是太醫院,而是太子妃呂氏動的手腳。”
“你們都還記得吧?常茂是怎麼說的,他私下回京後,第一時間就聯繫了東宮,結果東宮連個信都沒回他,就算呂氏再怎麼不喜歡常茂,也不至於如此吧?”
“我個人的感覺就是呂氏心虛了,得知常茂打算敲登聞鼓徹查太子身死的事的時候,她人慌了,擔心自己被查出來,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常茂。”
“等到後來,常茂說起呂氏受過太子妃常氏的恩惠,我又出於好奇,去打聽了一點這裡面的事。”
“你們猜怎麼着?”
朱高熾也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催促道。
“姐夫,你就別賣關子了。”
何秋清了清嗓子。
“呂氏的父親是呂本,當年曾是太常寺卿,爲修建廟宇偷工減料,導致廟宇坍塌,被陛下揪出來了,罰了他在工地上做苦役,就此落下了病根,後不久就去世了。”
朱高煦有些疑惑。
“這事我怎麼沒聽人說過?”
何秋白了他一眼。
“這是本來就已經過了十年了,而且後來呂氏當了太子妃,有哪個敢亂嚼舌頭的?我還是私底下問了涼國公才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