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朱某再次令天
反正這場延續半個月的暴雨會在後天停下,不妨藉着這次雨災,讓朱厚照再次令天一次。
陳策鼓勵朱厚照道:“試一試吧,這麼多百姓都期待着這場大雨能停下,萬一你令天成功,對百姓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朱厚照:“……”
“那如果大雨沒停呢?”
小老弟,你不要忽悠我,本宮已不復當初,幹不出那麼恥辱的事了。
陳策道:“沒停就沒停嘛,你又掉不了一塊肉,況且古往今來那麼多天子開壇設法祈求風調雨順,哪一次國家還真風調雨順了?”
好像很有道理啊。
陳策繼續道:“但萬一成功了,那麼你在民間,在老百姓心中,足以比肩神明!”
聽到這裡,朱厚照不由激動了。
“好!那本宮就再次出山一次,號令號令這一次上天!”
陳策鼓掌,對劉瑾道:“給太子設壇祈福!”
劉瑾:“……”
不是大哥,你們兩個是瘋子嗎?這麼隨意的嗎?
太子幹出來這些事劉瑾不稀奇,但印象中你陳病鬼可不是這樣輕佻的人啊!
劉瑾當然不敢拒絕陳策,面頰抽了抽,忙不迭吩咐人給朱厚照架起高臺。
他還是有些擔憂的對朱厚照和陳策道:“太子殿下,陳大人,這……行得通麼?”
朱厚照躍躍欲試,一把撥開劉瑾道:“有什麼行不通的,少囉嗦!”
陳策目送朱厚照上去高臺,隨口道:“下去瞎做個樣子就行。”
“好!”
朱厚照登上了高臺,單手指天,高呼道:“上天,給朱某聽着……”
陳策:“……”
我讓你做個樣子啊大哥,沒讓你喊的這麼高聲,你剛還說你不想再做羞恥的事了,那這算什麼?
陳策趕緊對劉瑾道:“你去給太子殿下翻譯,對百姓說太子在給黎民蒼生祈福,祈求這兩日大雨停歇。”
劉瑾嘴角抽了抽,你來真的啊?
他緊張兮兮的道:“陳大人,要麼咱把時間給延後點,比如半個月?”
你怎麼不說一年?一年時間暴雨肯定會停下來,可那和朱厚照還有什麼關係?
“去做!”
劉瑾噢了一聲,硬着頭皮去給百姓翻譯,老百姓們聽聞太子在給他們祈福,感動的無以復加。
這個時候朱厚照也終於賣力的表演完畢,看着郊外一片片跪地磕頭感恩的百姓,朱厚照心中顯得很是激動,面色興奮,揮手道:“諸子民快快請起!”
“孤再次令天,萬事萬災加諸孤一身,勿傷子民,勿傷父皇。”
人才啊!
這傢伙真是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剛纔在下面扭扭捏捏,陳策還真以爲他會恥辱的,看來陳策低估了朱厚照的臉皮。
這話說的很是漂亮,既體現他對子民的愛戴,又彰顯他的孝道,挑不出一點毛病!
等他從高臺下來後,陳策笑着對朱厚照道:“殿下說的很好。”
朱厚照哈哈一笑,‘靦腆’的道:“我剛纔怪不好意思的,小老弟,咋樣?我威風不?”
陳策點頭:“很威風!”
劉瑾在一旁看的麪皮直抽抽。
“好啦,回去吧。”
陳策招招手,天色不早了,他也得回去休息了。
……
“陳純簡,小人也!”
東宮,快下值的時候,在左春坊值廬內,楊廷和表情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靳貴好奇的問楊廷和道:“怎麼了?”
楊廷和哼了一聲,將今日發生的事簡單告知靳貴。
今日中午的時候,他去找朱厚照,祈求朱厚照給封地周圍的百姓免除賦稅,再撥付賑災款和糧食賑災,以期增添東宮在民間的威望。
他陳策大義凜然的阻止了朱厚照,然後讓劉瑾將自己趕走了。
這才過了多久,他就帶着太子去封地給百姓祈福並且免除稅收,這難道不是在和他楊廷和搶功勞嗎?
楊廷和只能這麼想,如此看來,他陳策不是卑鄙小人是什麼?
皇上和幾名尚書簡直瞎了眼,竟被陳策的溫和外表矇蔽,實則此人心機藏匿的很深吶!
靳貴也替楊廷和打抱不平,道:“這陳策,果真小人,明明此功是介夫你提出來的,卻被陳策明搶過去。”
“此人不知如何蠱惑了太子,讓太子殿下很是信任他,皇上愛屋及烏,所以才如此寵信陳策這名小人。”
“如此歪風邪氣若是持續下去,我們東宮的這些屬官誰還能兢兢業業教導太子?”
萬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很顯然這就對他們不公。
當然了,靳貴這些話,是有意挑起楊廷和和陳策之間的矛盾。
楊廷和憤然道:“我要去告知皇上此子真面目。”
靳貴叫住了楊廷和,他道:“楊大人,你單獨去找皇上,皇上本就心裡偏袒陳策,即便聽了這些不公之事,恐怕也會不了了之。”
楊廷和若有所思,然後微微點頭,問靳貴道:“當如何?”
靳貴沉思片刻,對楊廷和道:“明日朝會,楊大人汝可當着諸公面陳述陳策之罪證。”
“但不能用陳策搶功之事陳述,此事要換個角度。”
“如果用搶功之事來訴狀陳策,頂多只能讓諸公和皇上知曉此子的心機,但他們卻恰恰不在乎一個人心機是深是淺。”
楊廷和深以爲然的點頭,方纔他確實衝動了,靳貴說的不無道理。
靳貴道:“我聽聞陳策讓太子冒險上高臺,還對百姓許下承諾,說兩日後大雨停歇。”
“楊大人,此事大有文章啊,如果說他陳策故意蠱惑太子,沒有爲人師表之德行,那麼諸公會不會考慮罷黜陳策東宮右諭德的職位呢?”
楊廷和挑眉:“必會如此!”
只要涉及到師德的問題,那對文官清流們來說絕對是底線,況且太子還是國本,若是讓陳策這名東宮教諭這麼一直帶着太子胡鬧下去,未來的國本若是長歪了,一旦太子登基,這羣文官們能不後怕?能不爲自己未來考慮?
一個字,絕!
果真還是旁觀者清,楊廷和道:“你此言,說的不假,極有道理。”
靳貴微笑着擺手道:“介夫不要客氣了,咱們都想爲東宮好,爲太子好,孰忠孰奸,在下還是看的清楚明白。”
“嗯。”楊廷和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