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晴天霹靂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聽完故事的徐妙錦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將這句話重複唸了三遍。
女人,終究是感性動物。
哪怕是徐妙錦這種腹中有書氣自華的奇女子也不例外。
二人並肩站在河畔,一棵大楊柳之下。
纖細垂柳迎風飄揚,西垂的晚陽燒紅了余天。
“妙錦姑娘,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朱雄英望着殘陽。
“我…”
徐妙錦沉默了。
“我不知道。”
她一直很抗拒男女這方面的事情,尤其是婚姻。
這其中的主要原因還是她的二姐三姐,雖然都嫁爲王妃,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婚後生活都極其折磨,這更加讓徐妙錦對政治婚姻深惡痛絕
而以她徐達之女的身份,如果要婚配,也只可能是政治婚姻。
所以她寧願孤獨一生,也絕不接受政治的安排,她不接受那樣的命運。
‘一見鍾情…我配擁有嗎?’
“我信。”
“就在此刻。”
突然的一句話,猛的驚醒徐妙錦,下意識看向朱雄英。
朱雄英也是偏頭看向徐妙錦,二人四目相對。
這一刻的徐妙錦,心猛的一顫,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撲通撲通的加速。
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電光在對視間閃爍,就連空氣都甜了幾分。
一人俯身,一人踮腳。
兩人的臉頰,愈來愈近,甚至已然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熱氣。
‘成功來的太突然了!’
朱雄英心中狂喜,能省那一劑猛藥還是省了爲好,畢竟麻煩。
‘不行…我不能害了他。’
徐妙錦則是內心掙扎,她深知自己和眼前這個連功名都沒有的人是沒有未來的。
然而,距離依舊是越來越近。
咻咻咻咻!
就在二人即將脣齒相碰的剎那,破風聲響起。
幾乎沒有猶豫,朱雄英一把摟住徐妙錦,側身閃過,十多支弩箭射落在大柳樹上。
沒下令怎麼就出手?!
‘刺客’。
下一刻,朱雄英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原先以爲這是自己安排英雄救美的人,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大意了,被算計了。
爲了不引起徐妙錦懷疑,朱雄英並沒有安排護衛。
徐妙錦亦是緊蹙眉頭。
她的第一想法是,這必然是衝自己來的,畢竟她是徐達女兒,是當今魏國公的小妹,只要抓住她,那便是抓住了政治權柄,以此來威脅徐輝祖,便能達到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快走。”
徐妙錦想要推開朱雄英。
然而朱雄英那堅實的臂膀將她牢牢鎖在懷中,男子獨有的氣息侵入鼻息,臉頰抑制不住的泛起了一抹紅。
‘徐妙錦,這個時候伱還在胡思亂想…’
‘絕不能拖累呂公子!’
正當徐妙錦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十多個滿身黑衣的殺手已經從民房各處翻跳而出,直奔大柳樹後的朱雄英殺來。
‘十二個,雁翎刀,短弩。’
朱雄英掃過這十二個黑衣殺手,眼中有着冷意。
雁翎刀,是大明軍刀。
而短弩更是隻有軍隊才能配備。
大明對軍械管制極爲嚴格,任何一件武器都有記錄在案,除非私造。
有這個本事和能力私造軍械的,只有那些手握兵權的藩王們。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狼洛沮濱,瀆矧喵盧,椿抑煞攝,急急如律令。’
心中默唸,只見朱大法師一手摟住徐妙錦,另一手別在腰後掐出印決。
剎那間,上空十丈之地竟是有雷雲顯現。
轟隆!
一聲巨響。
九道雷霆劃破天際降下,呈環形繞着整個柳樹炸響,煙塵霎時滾滾捲起。
十二個殺手皆是驚的腳步一頓,晴天霹靂這種事,他們還真沒見過,其中好幾個都被雷霆波及,炸斷手腳。
“別讓人跑了!”
爲首的一聲提醒,剩餘人才反應過來,紛紛是衝了上去。
可當他們衝散煙塵之後,發現柳樹下的人,早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時辰之後。
在這一個時辰,晴天霹靂已經傳遍了應天府,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是蒼天罰罪,有說是人間出了大冤屈,還有說這是上天對大明的警示,預示有大災將至…
就連朝廷都是驚動,六部紛紛召開緊急會議。
欽天監的天象大師們更是一個個忙碌了起來,各種分析推測不斷。
而隨着夜幕降臨,內城,月老廟的一間普通柴房。
一男一女靠在柴垛旁。
“你受傷了。”
“疼不疼…”
徐妙錦看着眼前臉色虛白的男子,心中滿是愧疚,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
“我去請醫師來!”
徐妙錦剛要起身,被朱雄英一把拉住。
“這裡是內城,入夜是有宵禁的。”
徐妙錦折身蹲下,突然想到什麼,連忙是胡亂撕開裙襬,爲男子包紮肩膀的傷口。
包紮的時候,鮮血滲透裙紗。
“都怪我,都怪我…”
眼眶已然泛起了淚,珍珠般的淚從眼角滲出。
畢竟此時的徐妙錦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女,遠沒達到原本歷史軌跡中‘答永樂帝書’時期的超塵脫世。
“不怪你。”
朱雄英‘強忍’着疼,露出笑意,擡手擦去徐妙錦臉頰的淚。
‘任務四:倒計時00:30:59’
時間快不夠了。
朱雄英心念一想,不能再拖了,得速戰速決,不然對不起肩膀上的這一道口子。
下一刻,猛的咳嗽起來,臉色更是急促變化。
“怎麼了?”
徐妙錦見朱雄英咳得這般厲害,頓時慌亂不已。
穩住神之後再定睛一看,發現這位呂子喬呂公子已經是近乎昏迷,嘴脣發白,額頭滿是細密的冷汗。
“呂公子,呂公子…”
“水…”
朱雄英的聲音虛浮無力。
徐妙錦連忙是反應過來,取出隨身帶的雕花小玉瓶,裡面並不是水,而是一些花茶,這是徐妙錦的一個小習慣。
將瓶口放在朱雄英嘴邊,嘗試着倒了倒,發現根本無用,倒多少,漏出來多少。
徐妙錦看過一些醫書,知曉受傷的人最怕脫水。
一咬牙…
徐妙錦仰頭喝了一口花茶,接着慢慢朝朱雄英貼近了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