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你方纔說朱郎製出了糖霜?還可以大規模生產?”
沈清淑回過神來後顯然吃了一驚,饒是她見多識廣,心性遠超常人,現在也是忍不住失態,紅脣微張,滿臉愕然。
“可不是嘛小姐,您可真是找了位好姑爺啊!”
“小朱兄弟不但文武雙全,而且還生財有道,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那重情重義的真性情,小姐啊,您可得抓緊嘍……”
“劉老!你這人……真是……不害臊!”
沈清淑羞得滿臉通紅,如花似玉的面頰上寫滿了嬌羞緋紅,跺腳嗔了一聲,這才總算是止住了劉胖胖繼續出言。
“咳咳……是我孟浪了,小姐您看看這白糖!”
眼見自家小姐羞惱得瞪着自己,劉胖胖打了個哈哈,訕訕地笑了笑,隨即從懷中取出了用精緻木盒盛好的白糖,如同獻寶一樣遞了過去。
沈清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接過木盒,打開一看卻是有些愣神。
晶瑩剔透,潔白如雪,與那糖霜除了顆粒大小不同外,竟然一般無二,只是不知道口感如何。
沈清淑清楚眼前這盒白糖的重要性,當即伸出玉指沾了一點放入口中,下一秒佳人瞳孔猛地驟縮,驚得豁然起身。
劉胖胖見狀嚇了一跳,急忙追問道:“小姐,可是這白糖不夠甜?”
即便作爲沈家商會的管事,劉胖胖也從未親口嘗過糖霜,那等價值千金的奢侈寶貝,可是達官顯貴的專用品,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沈家商會管事,就算是手中有銀子,也沒有購買的資格。
先前劉胖胖嚐了一下這白糖,只覺甘甜至極,料想口感與那糖霜也是一般無二,然而自家小姐這副模樣,卻是讓他的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玩意兒他可是花私房錢從朱小子手裡收了幾十斤,整整近千兩雪花白銀,若是這白糖出了紕漏,那他接下來就只有吃糠咽菜了!
沈清淑苦笑了一聲,命小綠酥去取來了金陵商會珍藏的那盒糖霜,將之遞給了劉胖胖,朱脣輕啓道:“老劉,你嚐嚐就知道了。”
劉胖胖不疑有他,捻起一丁點送入了口中,卻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他滿臉茫然地看着自家小姐。
“再嚐嚐這白糖!”
沈清淑玉手一點,劉胖胖陡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想,立馬捻起一點白糖放入口中,不禁眼前一亮,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姐。
佳人神情複雜地解釋道:“不是這白糖不夠甜,而是太甜了,比之那糖霜還要甜上幾倍不止!”
“老劉,這當真是朱郎製出的嗎?”
白糖口感比之糖霜更好,這意味着什麼,沈清淑再清楚不過,劉胖胖同樣清楚!
“小姐,老劉拿性命擔保,這可是我親眼看着小朱兄弟製出來的,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小朱兄弟還說了,要把這生意交給我們來做,甚至想以這製糖工藝做彩禮……”
“呸!”
沈清淑啐了一口,打住了劉胖胖繼續“胡言亂語”。
劉胖胖無奈地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嘟囔道:“這麼好的如意郎君,上哪兒找去?要是我老劉有個女兒,定然要……”
“劉老!你出去!”
沈小姐再也忍受不了這廝故意吹耳邊風,羞惱地嬌喝道,不料還未等他走出幾步,便又下令道:“慢着,你去……約一下朱郎,我想見他!”
沈清淑聰明伶俐,且出身商賈世家,此刻更加關注這製糖工藝代表的巨大利潤空間,如若交由她來執掌,定會在瞬間席捲整個製糖行業,創造出難以想象的驚天財富!
她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更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然而劉胖胖聽了這話,一雙胖臉頓時一滯,低聲提醒道:“小姐,小朱兄弟是真性情,有些時候摻雜進了其他東西在感情裡面,那反倒是會得不償失!”
“與其您主動找小朱兄弟,不如等小朱兄弟來找你,這樣方可避人口舌,以免影響您與他之間的深情厚誼。”
畢竟人老成精,劉胖胖走南闖北了這麼多年,見識過太多人性的陰暗面,他不想見到這小朱兄弟與自家小姐因爲這黃泥製糖法而心生嫌隙。
聽了這話,沈清淑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怏怏不樂地坐了回去,兀自點了點頭。
“劉老你教訓的是,倒是我心急了,那就交給你和朱郎聯繫吧!”
“您就放心吧小姐!”
劉胖胖欣慰地笑了笑,準備好好向朱小子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績”。
倘若這件事情辦成了,憑藉那黃泥製糖法,自家小姐在沈氏的地位必然會牢不可破,再加上朱小子的光明前景,未嘗不能迫使老爺回心轉意,將沈家掌印交到小姐手中。
這般想着,劉胖胖整個人神清氣爽,走路都帶上了風。
待他抵達朱巔峰的小院時,卻是驚訝地發現,這僻靜小院今日倒是來了一位稀客。
劉胖胖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看着那一襲紅衣,與滿臉無奈的朱巔峰,忍不住捅了捅身邊的朱異,出聲道:“這位……又是什麼情況?怎個今兒這麼熱鬧?”
作爲忠實吃瓜羣衆,朱異與董槐早就見怪不怪了,扯了條板凳正美滋滋地看戲。
“嗨,多大點事兒,這也是仰慕我家公子雄姿的姑娘。”
“哦~這姑娘倒是生得俊俏,不知姓甚名誰,出自哪家府上?”
劉胖胖不着痕跡地打量了幾眼那紅衣女子,心中不知爲何生出了些許不安。
這紅衣女子與自家小姐相比,同樣是容貌上佳,脣紅齒白,但這女子眉宇之間卻多出了一股英氣,顯然不是個好相與的貨色。
朱異磕着碎嘴兒,吐出一口殼,晃晃悠悠地回答道:“放心吧老劉,她也不是啥顯貴人家,與你家小姐相比略微有些不如。”
聞聽此言,劉胖胖頓時喜笑顏開,從朱異懷中搶了一些零食碎嘴兒坐在旁邊,含糊不清地追問道:“那到底是哪家府上的小姐?看這穿着打扮也是不俗啊!”
“蔣瓛的千金罷了,算得了什麼?”
劉胖胖:“???”
蔣瓛?
哪個蔣瓛?
錦衣衛都指揮使?
我尼瑪啊!
劉胖胖噔噔起身,滿臉駭然地望着那襲紅衣,整個人驚懼到了極點。
狗腿子朱異卻是不以爲然,依舊悠哉悠哉地吃着零食碎嘴兒。
這些日子他總算是琢磨出了些許東西,源自那位洪武大帝對自家公子的莫名關注,再聯想一下自家公子的身世背景,想不胡亂猜測都難!
蔣香菱作爲錦衣衛指揮使的千金,身份的確顯貴,但若是朱異猜測爲真,那他與自家公子相比就真的算不了什麼了。
呵,自家公子,可是龍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