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後知後覺!汗毛倒豎的胡惟庸!
“老師,學生多日不曾前來拜訪,還望老師莫要怪罪啊!”
前任相國李善長的府邸之中。
胡惟庸這個現任的宰相,帶着手禮,態度謙卑的踏進了李善長的家門。
胡惟庸和李善長之間的關係,可以說一直以來都是極爲曖昧的。
當初的劉伯溫自己推舉幕後,將自己的徒弟送上近前。
而受到劉伯溫的啓發之後,本正值仕途巔峰的李善長、也同樣是做到了激流勇退。
而當他退下之後,頂替他的,自然也就是如今的胡惟庸了。
只不過讓李善長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胡惟庸,已經是逐漸的脫離了他的掌控。
然而今日,胡惟庸主動找上門來,李善長不用想也知道,這傢伙絕對是遇見了什麼難事兒了。
“說說吧,最近是不是遇見什麼瓶頸了?是朝堂上的事情,還是其他什麼?”
對於胡惟庸私下的一些勾當,李善長雖然也是有所耳聞,但他在權衡利弊之後,最終也還是沒有選擇和胡惟庸徹底斷開關係。
尤其是,胡惟庸以利益爲餌,將李善長的弟弟帶入局中之後。
他就更是無法徹底斷開和胡惟庸之間的羈絆了。
“實不相瞞,老師學生最近總是感覺自己似乎正處在危險之中,可是學生愚昧終究是想不通危險究竟是來自何方”
“最近這段時間,朝堂之上”
胡惟庸對於自己的恩師李善長一眼就看出自己這是心懷疑惑而來這事兒,他是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的。
同時也清楚,在他恩師面前,他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
於是,在李善長問起之後,胡惟庸便將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都緩緩的說了出來。
抵制錦衣衛、朝廷內秘密調動的糧草和軍士。
還有異軍突起一般的楚澤。
這些能說的事情,胡惟庸全都一股腦的擺到了李善長的面前。
而當他將一切都敘述完了之後,李善長原本還算是平靜的神色卻不由微微皺了皺。
“你的意思是國內糧草軍士都在調動,但是你這個宰相在之前卻一無所知!而且,陛下似乎還是在有意的瞞着你?”
“差不多,我曾經旁敲側擊的向陛下詢問過此事,但是卻並未得到答覆。”
“怪了”
糧草和軍士調度,這些事情不管怎麼說也不該繞過宰相纔對。
然而此時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已經出現了。
如果陛下是有意要避開胡惟庸,那麼很可能.陛下這是不信任他了。
擔心他會泄密,或者說,擔心他提前知曉某事
如果只是前者那麼的還好說,畢竟李善長深知,朱元璋本身就是個猜疑心極重的人。
他猜疑誰都不是什麼怪事兒。
但是若是後者,那麼這件事可就不是這麼一個意思了。
“先說說那個異軍突起的楚澤,此人什麼來頭?什麼背景?”
李善長一時之間也有些拿不準朱元璋的想法,所以他也只能暫時的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就比如.楚澤。
能被胡惟庸用‘異軍突起’四字來形容的話,那麼至少證明,這個名爲楚澤的傢伙,出現的十分的突兀的同時,他還十分的受重用。
“這個楚澤嘛怎麼說吶。學生原本查過他的背景,但是發現,他的背景似乎被人有意的改動過了。”
“他的家人如今不知蹤跡,而這傢伙以前的經歷如今也無從考究。”
“他真正的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是以藍玉的女婿的身份出現在大衆的視線之中的。”
“他家裡與藍玉家定下了娃娃親,也因爲這層關係,讓楚澤極爲的受太子的看中。”
“等等.”
在胡惟庸向李善長介紹楚澤這個人的時候,李善長的眉頭就突然皺了起來。
他十分突然的擡手打斷了胡惟庸的話,隨後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這個學生。
問出了一個,讓胡惟庸都不由微微一愣的問題。
“你剛纔是不是說、因爲這個楚澤與藍玉家定下的有娃娃親!所以他倍受太子看重?”
“這一點,你可以確定嗎?對方究竟是因爲與藍玉家有婚約,所以才受到尊重。”
“還說說,是因爲別的問題,對方纔會倍受看重的?比如說,才華,能力這方面?”
“.”
胡惟庸在聽到李善長的這一番詢問之後,他一時間竟也有些迷茫了起來。
是啊!
他一直以來都以爲,楚澤之所以如此被太子看重,完全是因爲他和藍玉家有着這麼一層關係的緣故。
但是
貌似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去求證過!
胡惟庸在被李善長這麼問起之後,他突然間感覺背後的寒毛都突然炸立了起來。
“看你的樣子,對於這個問題,你似乎也並不是很瞭解啊.”
“而且,從你剛纔說話的態度來看,你給貌似與這個楚澤走的格外親近啊..”
李善長看着臉色突然之間變的極爲難看的胡惟庸,他此時雖然沒有聽到對方親口說什麼,但是此時卻已經心中有數了。
而胡惟庸此時回想着自己與楚澤接觸的前後。
他越是細想,就越是發現。
貌似一直以來,他都在被楚澤牽着鼻子走啊!
楚澤與他第一次正式會面,這傢伙毫不客氣的收下了自己的好處,並且接下來的幾次,每一次都是獅子大開口。
然而也正是因爲這傢伙那貪得無厭的德行,才讓胡惟庸輕而易舉的就對楚澤放鬆了警惕。
可是如果真正細想起來,他和楚澤之間,貌似最爲密切,或者說真正取得過實質性收穫的合作,也就僅僅只是在對倭國貿易這件事上了.
而楚澤貌似還在禮部任職,聽說還接見了倭國的使臣。
並且太子還特意的安排了人送這些倭國使臣離開應天府。
“危險難道是來自楚澤”
在想了好半天之後,胡惟庸終究還是感覺有些想不通。
隨後,他趕緊扭頭看向了自己的恩師。
“老師,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就算楚澤真是藍玉的女婿,格外的受太子的看中,但是但是學生爲了與他打好關係,可不止一次送他好處啊!”
“宅院,金銀珠寶,女人.這些東西,只要是學生開口送的,楚澤都從未有過遲疑,那是照單全收。”
“而且這些他可都享受了的啊!”
“若是這個楚澤有問題的話,他完全沒有道理會收下這些東西纔對啊!”
“就算他再是太子心腹,若是讓陛下知道他貪污受賄,那可也是死路一條啊”
讓胡惟庸最爲無法理解的,就是楚澤的貪婪。
畢竟楚澤這個傢伙,是真的來者不拒。
甚至好幾次,胡惟庸壓根就沒想過再給他什麼好處,但這傢伙甚至能厚着臉主動開口找他要。
這完全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貨色.
這樣的人,問題到底會出在哪兒?
“若是.他貪污受賄,或者說,收取你給他的好處的這件事,陛下並不會追究他吶?”
“.”
胡惟庸想不通的事情,到了李善長這裡之後,他只是微微皺眉沉思了片刻。
隨後,一個讓胡惟庸跌破眼鏡的理由,直接從李善長的口中蹦了出來。
若是,陛下並不會追究楚澤收取自己好處這件事.
如果李善長所說的這種可能成立的話,那麼楚澤的一切行爲似乎還真就能解釋的通了。
他不害怕被追責,甚至楚澤之所以收取胡惟庸送去的好處,其根本原因就是。
他的這些事情都是陛下一手安排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豈不是一直都在與狼共舞!
胡惟庸此時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了。
他那原本保養有加、面色紅潤的臉。
在此時竟只是片刻的時間,就變的煞白了起來。
楚澤可是知道他不少秘密的啊!
尤其是.
該死的。
“恩師,學生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情尚未處理,學生先行告退!”
“去吧。”
李善長看着神色慌張無比的胡惟庸,他也就僅僅只是搖了搖頭。
在胡惟庸離開之後,他竟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
胡惟庸的野心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而如今的胡惟庸,基本上就代表了整個淮西勳貴集團。
如果胡惟庸倒臺的話,說不好整個淮西勳貴集團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牽連。
而他李善長自然也在被牽連的隊伍之中。
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善長心中也並沒有任何的擔憂。
不因爲別的,就因爲他是李善長!
他是大明開國功臣!
而且在大明開國功臣中,他李善長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要知道,僅僅他家中所供奉的免死鐵卷就有兩張之多。
同爲開國功勳,能有幾個能有他李善長這般待遇的?
至於胡惟庸.
若是他當真倒臺了,那他李善長大不了重新扶持一個起來就是了。
只要能穩定住淮西勳貴這個團體的存在。
那麼一切就都不是事兒。
此時從李善長的府上急匆匆的跑出來的胡惟庸完全不知道,他在李善長的眼中,也就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
當然了,就算此時知道這些、胡惟庸也僅僅只會不屑一顧的笑笑。
他這些年在朝中經營的成果,是李善長絕對想不到的.
不過此時的胡惟庸,也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
他真正需要考慮的,是楚澤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