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宮之內的朝鮮兵卒一個個因爲炮彈爆裂以及它的衝擊力而死的時候,此刻的慶熙宮深處。
韓東道感受着腳下的劇烈振動,還有頭頂之上那屋瓦好似要跌落的壓抑感,眉頭大皺:
“怎麼回事爲何會突然傳來這種震動感,還有那些個仿若雷鳴一般的轟鳴聲,莫不是要變天了”
韓東道雖說見識廣博,對於前元的火炮也見過,可是元朝的火炮相比起眼下大明的新式火炮,不論是在聲音還是威力方面都小了許多倍。
“師傅,不對,若是變天的話應該會有一些徵兆纔對,方纔咱們來慶熙宮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呢”
韓彩傑以及同樣獨臂的韓彩林相視了一眼,韓彩傑上前說道。
“師傅,之前我曾聽李東旭他們說過,大明在從瑜山城開始攻擊我高麗國其他地界兒的時候,會使用一種名曰火炮的武器,那種武器在使用的時候就如同天雷降世一般,伴隨着轟鳴聲,將老遠的地面上轟砸出一片片的坑洞,其威力甚是恐怖”
不等韓東道說話呢,韓彩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邊說着話,臉色一邊變得慘白慘白的。
“對了,我也曾聽金統領他們提起過”韓彩傑也恍然大悟,點頭道:“如果真是明軍出動了那些武器,咱們這些人,怕是無一人能成活啊”
這一次,韓東道的臉色陡然間變得鐵青無比,想了想,他說道:“彩傑,你即刻前往景福殿中將李芳遠帶來這裡,這一次咱們能否走脫,可就全靠他了。”
“是”
韓東道的兩個心腹徒弟相視一眼,全都看到了對方眸中隱藏的擔憂之色。
“啊,胳膊,我的胳膊”
“這是天雷臨世了嗎,爲何連老天都幫着大明的軍隊”
“跑,如果再不跑的話,咱們怕是全都會死在這裡的”
宮牆以及宮牆之內的那兩座高高聳立的崗樓處,留存着一股子濃烈的火藥以及焦煳味兒,那味道令人有一種頭腦發昏的感覺。
躲在城牆後頭的身着各色鎧甲的朝鮮兵卒們,在火炮轟中他們的一瞬間就亂了起來,他們全都在四散奔逃,哪裡管你王宮不王宮的。
殘肢斷臂間,他們只在乎自己的生命,其他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了
而對於這些倒黴的,或者說該死的朝鮮兵卒,朱鬆、朱能他們並沒有絲毫的同情。
架設在王宮正對面近乎四十丈處的新式火炮,在瘋狂地咆哮着。
每一次的炮彈攻擊,都會讓王宮之內騷亂不堪,而連續的炮轟聲更是讓王宮之內的大軍指揮官們幾乎死了個大半。
缺少了上官的朝鮮大軍,變成了無頭的蒼蠅,只知道逃命,因爲他們明白,抵抗亦是徒勞,敗亡已經註定。
由張國樑所率領的火器營的兵卒們,他們只管拼命地朝着煙塵霧靄中發射着火炮,根本就沒有去瞄準,他們也沒那閒功夫去瞄準。
成人拳頭大小的火炮帶着濃烈的硝煙味道,就像是從天而降的暴雪一般,不停地向着王宮的方向宣泄着。
轟
這個時候,王宮之內的崗樓徹底坍塌,王宮的大門也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轟了個粉碎。
下令讓張國樑他們停止炮擊的同時,朱能讓宋仲基的兵卒率先衝進王宮裡去。
這可不是讓宋仲基他們這些保王派的兵卒去摘桃子,而是讓這幫傢伙們去試雷的。
畢竟眼下王宮裡頭已經亂成了一團麻,那些朝鮮王國的兵卒們雖說只知道跑,但是在生死存亡之刻,鬼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來。
所以,有宋仲基他們這些朝鮮王國的兵卒去打頭陣,死就死了吧。
結果還真像朱能和朱鬆他們所想的那樣,這些王宮裡的朝鮮兵卒還真是喪心病狂啊,面對破宮門而入的這些兵卒,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兇厲與狠辣。
宋仲基這些倒黴的手下們,人數纔剛剛補充到了兩萬人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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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在這些瘋狂的朝鮮兵卒的反攻之下,竟然死了有一萬來人。
這些保王派的朝鮮兵卒也太他娘地面了吧,就跟砍菜瓜一樣,一砍一個準兒。
“行了,這該死的人也死了個差不多了,該咱們進去找韓東道算賬了。”
眯縫着眼睛在王宮之外等了有兩刻鐘的時間,朱鬆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地走向了王宮的方向。
“快快快,有爝、悅你們倆各自率領麾下兵士隨我們入宮,剩下的人由文弼你率領,繼續清繳韓東道在漢城當中的逆黨”
朱能回過神來,匆匆吩咐了一聲,率領一萬來人向着不遠處的朱鬆追了過去。
慶熙宮的正殿清水殿中已經戒嚴,僅剩的三百名朝鮮兵卒守在殿裡殿外,獨臂的韓彩林站在大殿之外,臉色很冷酷。
隨着轟地一聲巨響傳來,隨後就見一支大軍,宛如奔雷一般向着清水大殿的方向滾滾而來。
韓彩林頓時驚醒了過來,這聲音與之前那接連不斷地炮聲完全一致。
勐地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響,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來了,沒想到來得還挺快的”韓彩林睜開眼睛,看着蜂擁而來的大軍,臉色平靜如水。
“是你們自己讓開,還是讓我們逼你們打開大門”
來到大殿前,朱鬆看着大殿周圍的朝鮮兵卒們,冷言說道。
“別急啊,韓王殿下,咱們還是先敘敘舊吧。”韓彩林沒有理朱鬆之前的話頭,而是一臉陰森地說道:“這條手臂可是你們幫在下取下來的,每次看到這光禿禿肩膀的時候,在下都會想起韓王殿下還有張大人那兩張臉啊”
“這傢伙是誰啊”瞧着韓彩林那張臉,朱鬆就像是認不認識他一樣,擺手道:“射擊,攻進去。”
朱鬆根本就不想和這些小蝦米浪費時間,直接殺進去就是了。
韓彩林似乎沒想到這位韓王殿下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就在他大叫着:“韓王,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砰砰砰
連續不斷的火銃聲響了起來,倒黴的韓彩林以及外面負責守衛的兩百多名朝鮮兵卒,就那麼仰面倒地,再也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傳來。
清水殿之內的韓東道眼皮子一跳,隨後整個人身上的氣息就變得陰翳了起來,他一邊讓手下們將他保護起來,一邊抓着李芳遠,道:“王上,這次可要仰仗你了。”
韓東道話音方落,一個人就慢悠悠地負着手走進來,這個人就算化成了灰,韓東道也能認出他來。
他當然記得這個人,這個人爲了阻止他與大明各武學宗師比武,整出了一個全軍大比武,若非如此的話,他豈會在大明丟下一條胳膊之後,狼狽而回呢
此刻,這位大明的韓王殿下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神情冷酷,目光滿含着殺機。
這樣的眼神,他曾經對別人用過,也曾經有無數人對他用過,只是可惜啊,那些曾經對他用過這種眼神的人,早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起在大明遇到的諸多事宜,韓東道眼眸中的光華閃爍不定。
看了看自己斷了的右臂,韓東道的臉上出現了猙獰之色,半晌之後卻是強行壓下了心中升騰起來的殺意,淡淡地說道:“韓王殿下你終於來了,老夫已經等你很久了。”
“哦,你竟然識得本王,還真是讓本王意外啊”朱鬆瞧着韓東道,“怎麼,見到本王你也不逃,怎麼着,是想用朝鮮王上威脅本王嗎”
“威脅或許吧”韓東道突然笑了起來,他看着身旁的李芳遠,道:“王爺,你們明軍雖說是來爲我高麗國君主清君側的,但是對於我們的王上應該還並不認識吧這位便是我朝鮮王國的王上,你是不是要參拜一下”
我去你.馬勒戈壁的
朱鬆差點破口大麻,老子是天朝上國的親王,李芳遠不過是大明皇朝附屬國的君王,你他娘地一個反叛之臣有什麼資格評論他人,這不是純噁心人嗎
臉色一黑,朱鬆道:“韓東道,你現在沒有資格對本王說話,我與朝鮮王上的關係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倒是你,現在若是肯放了王上的話,本王可以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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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留一具全屍”
一邊說到這裡,朱鬆還順手從一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他倒是絲毫不客氣,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個家。
見到朱鬆的行爲,韓東道眉頭微擰,但是臉上神色依舊是淡笑:“你想讓老夫死,老夫便會死嗎你別忘了,只要王上還在老夫的手上,你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朱鬆直接打斷了他,道:“忘了告訴你了,韓東道。眼下整個王宮都已經被我大明的兵卒給佔據了,你以爲你還能逃得掉嗎”
韓東道依舊微笑,只是這笑容未免顯得有些僵硬,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韓王,你既如此說,那老夫再說其他亦是無用。眼下,老夫只要兩匹馬,而且那兩匹馬必須送到大殿前面來”
“笑話”朱鬆冷笑了一聲,一字一句地道:“憑什麼王上地位尊崇,你若是不放了王上的話,本王可不會給你送馬過來。”
“看到了吧,王上老夫早就說過,大明想要得到的不過是我們高麗國,豈會在乎你的死活”
韓東道冷笑看了始終都不曾說話的李芳遠一眼,
“罷手吧,韓大將。”李芳遠嘆了口氣,道:“你是韓王殿下孤從舍妹處聽聞過韓王殿下,此次大明皇帝陛下能夠爲孤之事派遣大軍入朝鮮,孤已感激不盡此次無需韓王殿下憂慮,韓王若是想殺韓東道的話,請儘管動手吧”
“你閉嘴”
韓東道粗暴地吼叫了一聲,用左手從腰間取出了長劍,貼在了李芳遠的脖頸處:“韓王,老夫問你,馬,你給是不給”
一邊這樣說着,韓東道手中的長劍還往李芳遠的脖頸上進了幾分,那鋒利的刀刃已經切進了李芳遠的皮膚,有一條顯眼的血液流了出來。
“媽的,老子這輩子最恨別人威脅”
瞧着韓東道的動作,朱鬆心裡恨地是咬牙切齒,可是偏偏不能有所動作。
“你等着。”朱鬆陰沉着一張臉,轉身就往大殿外走。
“王爺,你去做甚子”朱能瞧着朱鬆往大殿外頭走,忙追了過去。
“能做甚子,給他馬”走到大殿門外了,朱鬆臉色難看地說道:“明明是來救朝鮮國王的話,若是當真讓他死在韓東道手裡的話,豈不是真讓我大明失信於天下”
“可是若韓東道還不放李芳遠的話,我大明豈不是依舊失信於天下”朱能說到了這個可能。
“他只要他前腳敢踏出大殿,後腳他就死定了”
朱鬆咧嘴笑了一聲,道:“士弘,你現在就去叫國樑安排兩個最好的搶手藏起來,等到韓東道出來的時候,必須做到擊中他的左手臂,或者乾脆將他擊斃,至於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徒弟,直接擊斃”
“原來,原來王爺您是這個打算”朱能眼睛亮了起來。
“行了,快去準備吧”朱鬆吩咐了一聲。
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朱鬆重新走回了清水大殿之中,他看着韓東道,說道:
“馬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除此之外,馬上的袋子裡還有些乾糧和銀錢,等你離開的時候,應該用得上。”
“還是韓王殿下思慮地周到啊”韓東道說道:“那殿內、殿外的人也請韓王殿下都撤了吧,總不能老夫剛剛上馬,你的人就將老夫給殺了吧老夫還沒有那般傻”
“你放心,此刻不僅僅是清水殿,連慶熙宮中的兵卒本王都給撤走了。”
朱鬆道:“馬現在就在清水大殿之前,你們走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朱鬆讓大殿中僅有的十名兵卒讓開了大殿門前的道路。
“韓王殿下,請你放心,老夫會在漢城外選擇地點將王上放下,自此之後,咱們有緣再見”
韓東道手中長劍依舊抵着李芳遠的脖子,同時也在催促着李芳遠緩緩向着大殿門口的方向而去。
韓彩傑也是有樣學樣,手中緊握着長劍,背靠着韓東道,一臉謹慎地瞧着大殿當中的衆人,好像生怕他們突然暴起攻擊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