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繞林了大半天,燕子旗和柳莫難兩人總算是看到了人煙。一打聽,原來這個小村子的名字叫做“廊坊村”。
看着這個大約二百來口的小村莊,燕子旗心中很是訝異了好一會子,這個可以說是後世河北省重要的地級城市之一的大市,原來現在這時候只是一個二百多人的小村莊啊。世事變幻,真是出人所料啊。
柳莫難問了好幾個人,這些個村民一生中差不多也沒有離開過村莊周圍幾十裡,對於現在的位置都是說不明白。燕子旗一把拉住他,道:“你不是要到京師去嗎?不要再問了,我知道在哪個方向。”
兩人按照燕子旗說的方向走了大半天,終於看見了驛道大路。順着大路再往北走到頭,也就是到了京城了。
燕子旗心中鬱悶,這剛剛纔離了京纔不過兩天,又被柳莫難拽着迴轉了來。
黑暗中,看着這冷冷清清的偌大府邸,燕子旗拽住前面的柳莫難,“這是哪裡啊,怎麼沒什麼人?你到底想到哪去啊?”
柳莫難一邊帶着燕子旗穿院繞樑的,一邊隨意的跟燕子旗說道:“這是信王朱由檢的信王府,放心,這裡現在沒什麼人,那信王幾個月前不知發什麼失心瘋,帶着一些人周遊列國去了,現在只怕是不知道在哪個紅毛國呢!”
“啊,不會吧?”燕子旗有點吃驚,按照歷史的軌跡,現在應該是崇禎皇帝的朱由檢怎麼會跑外國去了,難道是魏忠賢的陷害?沒有這個可能啊,那個天啓帝雖然昏庸,可是十分維護自己的家人弟弟的,魏忠賢沒理由也不敢對信王構成威脅。那唯一的可能……聯想到這天啓帝最近的舉動,燕子旗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劇烈跳動起來,難道真是……燕子旗不敢再往下想了,好夢如果到頭來是一場空,那纔是讓人失望。
覺察到燕子旗的異樣,柳莫難和燕子旗進了一個偏僻的小院子,進了房間,把門關好,向燕子旗調侃道:“一個堂堂的千戶大人,不是怕了吧”
“我再怎麼厲害,這裡可是信王府,我一個小小的千戶,不知道和信王差了幾級,能在一起比嗎?”燕子旗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看着柳莫難從身後拿出了一個流光溢彩的小獅子,忙湊了過去。
看着柳莫難又拿出一個小錘子,燕子旗疑惑不解,“你在做什麼啊?費勁千辛萬苦的盜來不會就是想把它給砸了吧?”
“嘿嘿,你看着吧,這個明月照夜獅雖然珍貴,可是我還是看不上。”柳莫難神秘的笑道。
輕輕的敲擊了幾下,這明月照夜獅一下子碎了開去。在一堆盪漾着光彩的碎片中,靜靜的躺着三個圓溜溜的碩大珠子,看上去和珍珠沒有什麼分別,普普通通的。
“你就是爲了這個東西?這是什麼玩意啊,不是珍珠,難道是夜明珠?不對啊?它沒有一點光亮啊,這是什麼啊?”燕子旗身手拿過來一個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這珠子有任何的引人之處。
柳莫難沒有說話,轉過身去,找來了一個杯子,從身上拿出了一個酒囊,滿滿的倒了一杯酒。對燕子旗道:“把它放進去!”
燕子旗把珠子放到那酒杯裡,只見裡面的酒在珠子進去之後,忽然嘩啦啦都自動的溢了出來。
“噢……這難道是避水珠?原來世上真的有這個玩意啊!我還以爲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呢!”
柳莫難把珠子拿起來塞到燕子旗手裡,道:“你沒見過東西多着呢,今天我就帶你去開開眼。”
兩人出了信王府,一路上飛檐走壁,避過巡城兵士,漸漸的向紫禁城那邊靠過去。
身邊過去了一隊衛士,燕子旗轉過頭,向柳莫難悄聲道:“皇宮裡面可不向天津衛那樣,這裡的防衛森嚴,高手衆多,不是一般人說進去就進去的。你不要再鬧了,一旦被發現說不定小命難保!”
“誰說我要進皇宮了?不要再說話,跟我來就是,放心,你的官位不會有什麼閃失的,哈哈。”
柳莫難帶着燕子旗,來到了一處湖邊。向燕子旗道:“這裡是中南海你認識吧,來,跟着我,咱們跳下去!待會再水裡不要跟丟了。”
說着就這樣直直的往下跳進了湖裡面,說也奇怪,柳莫難在接近湖面的時候,那湖水忽然往四周散去,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空心,接着慢慢下移,看不見了蹤影。“不是吧,這麼神!”燕子旗心中驚奇,也緊跟着跳了下去。接近水面的時候也像柳莫難一樣直直落了下去,深入水中,只見腰間的避水珠散發着濛濛的光暈,以它爲圓心的大約兩米的空間沒有一滴水,待落到了湖底,燕子旗擡眼看見前面的柳莫難向他打了個手勢,當先走去,燕子旗急忙跟上。
除了呼吸有一點不暢外,一切都好像在平地一樣。燕子旗饒有興趣的看着頭頂上被避水珠的光暈所吸引過來的小魚兒,在後面慢慢跟着柳莫難。
柳莫難等着燕子旗靠近,兩個人的避水圈重疊。一把拉住燕子旗道:“回來有你好看的,快跟我走吧。”燕子旗咧嘴笑笑,不好意思的跟在柳莫難後面加快了速度。
經過了湖底,避水圈在湖面的壓力下稍稍的縮小了一點,過了湖底,接着有慢慢的回覆到原來的程度。快要接近岸邊,水底忽然多起了很多的溶洞,跟在柳莫難身後進了一個洞口,七繞八繞的,柳莫難忽然在一處洞壁跟前停了下來,不知道在哪裡扭了幾下,一陣輕微的機括聲響起,面前的石壁忽然悄無聲息的閃了開去,又露出了一個洞口。這樣過了四道,前面出現了看上去很是自然的階梯。沿着階梯上了去,燕子旗眼前是一個天然的小溶洞,迴轉身,來處是一個小小的水潭,並沒有什麼異樣。
“楞什麼呢?快過來!”
燕子旗轉過頭又看見了一道門戶出現在眼前,見怪不怪的他跟着柳莫難的身後進了去。
柳莫難長出了一口氣,道:“還是這次來的輕鬆啊,師傅那傢伙沒事把寶庫放在這樣一個地方,每次我來都是費勁周折,整個禁衛軍給他守着寶庫回到頭來,把我也給守在外面了,幸好咱聰明絕頂,哈哈!”
走了幾步,又推開一道石門。回身對燕子旗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燕公子,歡迎光臨敝寶庫,請隨便參觀!”
燕子旗走過去,作勢一腳讓柳莫難閃過去。映入眼前的是寬兩米高三米的通道,通道並不長,但是曲折,應該是一個迷宮陣勢。
在通道的兩邊,相隔不遠就是一個門戶,上面按照天干地支刻着“甲寅庫”、“丙丁庫”等門牌。燕子旗沒有好奇的去推哪一個門,跟着柳莫難的身後進入了一間石室。這應該是一間起居室,上好的檀木牀,檀木桌,櫥櫃等一一排列。如果不是四周的石壁,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哪個富貴之家的臥房呢!
“今兒個你就住這吧,我這邊寒玉庫內的吃食住個三五月都不成問題!”柳莫難洋洋得意的道:“走,我帶你去參觀參觀我這裡的好東西!”
隨意的推開一間寶庫,一陣光芒逼過來,只間石架上擺放着的一件件東西,下面都有一個小小的標籤,詳細的記載着來處,功用等。
燕子旗從來沒這麼近距離親手的見過這麼多的東西,見過的沒見過的,不住口的讚歎。看了兩間石室,覺得就有點審美疲勞了。是啊,那麼多的世之罕見的東西,名畫古董。好看是好看,燕子旗沒有收藏癖,對這些個不感興趣,看過也就罷了。
倒是兵器庫裡有很多好東西,一間屋子裡基本上都是名器,安靜的躺在那裡。
柳莫是伸手拿起一把長劍,對燕子旗道:“知道這把劍的名字嗎?”
燕子旗看那劍,平平淡淡的毫不起眼。劍鞘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花紋,暗金色的劍穗斜綴着。“刷”的一聲,柳莫難抽出長劍,倒是一道光芒閃過,稍微顯示了一些寶劍的風采。燕子旗看那劍身中間雕着是奇異的花紋,刺進人體不但會帶來鋸齒樣的傷害,更加會使得血快速的留出來,對縫合的難度也是加大了許多倍。很是符合現代的人體學物理學原理。
柳莫難抖了個劍花,微笑着把劍遞到了燕子旗手裡。
燕子旗接過劍,瞥眼間看到劍柄上兩個古樸的篆字——“干將”!
“原來這就是干將劍?這麼普通啊!我以爲這干將劍一出鞘就是風雲突變,龍吟虎嘯呢!呵呵!”燕子旗看着劍,笑道。
“最普通的東西,纔是最好的東西。這劍是殺人的利器就行了,又不是留給人看的!怎麼樣,送給你了!”
燕子旗看着柳莫難正微笑着盯着自己,略微躊躇了一下,把劍還鞘,拿在手裡笑道:“你這不是害我嗎?這要是被人知道了,江湖上不是又一場血雨腥風啊!”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你不到處顯擺怎麼會有人知道的,我要想掀起江湖血雨,這裡隨便哪一件東西都夠格。用的着你嘛!”柳莫難給了他一白眼,沒好氣的道。
“少放點少放點,吃多了當心上火!”燕子旗望着柳莫難把一株千年人蔘切進鍋裡,無語的道。千年人蔘茯苓狗肉火鍋,估計這輩子沒幾個人吃過。打開桌子上的一壺酒,燕子旗先泯了一口,忽然愣了一愣,搖着手裡的酒壺看着柳莫難古怪的道:“這是你從驀然坊裡偷的吧?”
“開玩笑!我會丟面子跑那裡去偷酒喝?”柳莫難一把奪過燕子旗手中的酒壺,咕咚咚的灌了一氣,“你到乙丑庫去看看,我還有幾十壇儲備在那裡呢!他們的這陶然酒的故配方,就是我師傅給他們的,切!”
“喂,你這盜聖的名號在江湖上這麼響亮,並且寶庫也藏在京城,我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你呢?”
“這寶庫是我師傅和上幾代的人一點點慢慢挖的,我可是沒在京城地界上混過多長時間,我一般都是呆在江南比較多。”柳莫難又拿了一壺酒給燕子旗道:“盜聖寶庫現在一共是有六個,我師傅的上面傳了四個下來,規模最大的一個就是這裡,好東西和一些古老的東西比較多。我和我師傅一起在蘇州府也挖了一個,好東西也不少哦!另一個我正在挖,快挖好了,地點嘛?有空我帶你去看,現在先不告訴你在哪裡!嘿嘿!”
燕子旗也不在意,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道:“我在這裡不能呆太長時間,不早一點回去的話,那胡科可能就會懷疑了。”
“恩,我知道。今天晚上咱們就出去,我也有事情要到江南去一趟,咱們還能同行一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