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幫那邊南竿塘一戰之後,似乎就沒了更大的動靜,於孝天暫時也沒工夫去關注他們,只等他們自己傳出消息。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天氣轉暖之後的一天下午,被於孝天送回去的馬梟卻突然再次來到了金銀島。
於孝天趕緊將馬梟讓到了寨中款待,從見面的時候,他便看出了馬梟心情極爲不快,似乎有很大的心事一般。
坐定之後,於孝天讓人一邊安排酒菜,一邊奉茶請馬梟飲用,這纔開口對馬梟說道:“馬兄弟,今日怎麼這麼有空,又來我這裡了?”
馬梟臉上的表情陰晴變化了好幾次,忽然間一咬牙對於孝天抱拳說道:“於兄,在下這次來,不是爲了別的,是想要請於兄收留!希望於兄不要嫌棄我等!”
於孝天一聽,感到十分驚訝,趕緊問道:“馬兄弟,你這是何意?怎麼突然間說出了這種話?這可不是開玩笑,你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居然要來投我?”
馬梟一臉的憤然,對於孝天說道:“別提了!在下實在是沒法混下去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走這條路!且聽我慢慢給於當家說來!……”
聽罷了馬梟的話之後,於孝天這才知道了這段時間馬梟回去之後的遭遇。
馬梟在南竿塘一戰之中,船被那朱大的座船撞壞,要不是於孝天及時伸手相助的話,他和手下估計都要船毀人亡,但是最終他的船也沒有保住,只帶着手下二十餘人坐於孝天的船回到了他的島上。
馬梟自身本來實力就不強,全指望那條被毀的趕繒船平時出海行事,那條船毀了之後,便只剩下了兩三條小漁船,靠這樣的小漁船,他們幾乎沒有機會再在海上劫到什麼船,這麼一來,他們就失去了立足的根本。
本來錢老二答應過他,回去之後稟明張虎,另贈他們一條新船,可是回去之後,他在島上左等右等,卻不見張虎那邊又什麼動靜。
於是馬梟便只得坐了條小漁船前往南日島找張虎討要船隻,可是沒想到他去了南日島之後,張虎根本就不見他,於是他又去找錢老二,可是錢老二卻回去之後,傷勢惡化,臥牀不起,無法管事。
他又去找王宏,王宏氣不過,帶他去見張虎,可是張虎見到他之後,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提賠他船的事情。
馬梟當面提出要張虎送他一條船,可是張虎卻一口回絕,說他們眼下船也不夠用,沒有船可給他。
馬梟氣的當場跟張虎理論,可是張虎卻立即翻臉,讓手下將他趕了出去,馬梟怒斥張虎不義,可是卻被張虎讓人打了一頓,王宏勸都勸不下。
馬梟在南日島受辱,王宏很是歉意,私下送了他三百兩銀子,並且送他離開南日島,張虎還派人放言,告訴馬梟讓他立即滾蛋,以後不許他再在這一帶混。
王宏也出於好心,有意收留馬梟和他的手下,可是馬梟實在是受不了張虎的氣,斷然拒絕了王宏提議。
回到他的島上之後,馬梟的手下聽說此事,都氣不過,有人提出來,既然張虎如此不講道義,讓馬梟乾脆直接帶着他們去投混江龍拉倒,今後便跟着混江龍與張虎爲敵。
可是也有人提出來,既然張虎這麼做,可是他們這樣去投混江龍,估計也不會被混江龍待見,倒不如來投於孝天。
畢竟他們都受過於孝天的恩惠,而且覺得於孝天這個人仁義,值得他們信任,再者他們也覺得於孝天這個人本事不小,雖說眼下實力不強,但是卻很短時間內,就混的風生水起,這樣的人不可小覷,跟着他總是有奔頭。
對於手下的各種提議,馬梟有點猶豫不決,而他那個小妾,也就是周成的表妹,聽說此事之後,卻勸他乾脆投靠張虎,張虎畢竟勢力大,去給他打下手,也總好過投靠於孝天這種小勢力,而且那個女人,還再次提及,要馬梟利用張虎的勢力,回頭找機會做掉於孝天,替他表哥周成報仇。
馬梟聽聞之後當場就勃然大怒,他即便是拉棍子要飯去,也絕不會去投靠張虎,另外他視於孝天爲救命恩人,豈能再因爲那個婆娘就忘恩負義,還去對付於孝天,於是盛怒之下,他一刀便把那個婆娘給宰了。
殺了那個婆娘之後,他想了兩天,綜合了一下手下衆人的意見,手下的人也大多數傾向於投靠於孝天,於是他這才下定決心,前來找於孝天,表明他的態度。
於孝天聽罷之後沉吟了一下,對馬梟說道:“多謝馬兄弟如此信任在下!這張虎如此做,確實過分之極,換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你也莫怪錢二當家和王三哥,他們畢竟不能掌事,這錯都在張虎身上,你我爲他出頭助戰,最終你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實在是讓人失望!
既然馬兄弟你們想好了,那麼於某豈能不收留你們,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家,你就是我於某的兄弟,我於某絕不會虧待你們,定會將你那些弟兄一視同仁,這一點請馬兄弟你大可放心!”
聽罷了於孝天的話之後,馬梟立即起身,一撩衣服的下襬,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於孝天面前,伏地大聲說道:“舵把子在上!請受馬某一拜!以後我馬梟願跟隨舵把子,出生入死在所不辭!”
於孝天忙不迭的趕緊起身一把便將馬梟從地上拽了起來,按住他將他按回到了椅子上,滿臉誠懇的說道:“馬兄弟,這就折殺了在下了!你我當以兄弟相稱,你年紀應該比我大,我還要稱呼你爲兄長才是!以後就莫要再拘於這樣的俗禮了!能跟馬兄共事,也是我於某的運氣,一會兒咱們要多喝幾杯纔是!”
馬梟看於孝天很是誠懇,搖頭苦笑道:“舵把子能不嫌棄在下,在下就已經知足了,又豈敢以兄長自稱!既然我來投你,這規矩就不能壞,你是當家的,我馬梟自然一切聽舵把子你的吩咐!”
於孝天和馬梟又閒聊了一陣,好生安撫了馬梟一番,最後正色對馬梟說道:“馬兄!有一話於某要先說在前面!不知馬兄願聽與否!”
馬梟一抱拳大聲說道:“以後我馬某就是舵把子的手下了,舵把子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我馬某絕對聽從!”
於孝天點點頭道:“這樣最好!我想問一下,馬兄可知道我爲何短短半年時間,便能在這一帶立住腳嗎?”
馬梟想了一下之後答道:“這當然是舵把子的本事!”
於孝天搖頭道:“非也!非也!我於孝天雖然自問不是笨人,可是也不是什麼太高明的人,但是我卻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個道理,之所以我於孝天能有今天,最重要的不是其它本事,而是規矩!”
“規矩?”馬梟有點疑惑的看着於孝天。
於孝天把頭上的黑巾解開拿下,露出了他的短髮,對馬梟說道:“馬兄,你恐怕也早就注意到了,我的手下包括我在內,都是短髮或者光頭!
實不相瞞,於某並非乃是生於中土大明之人,而是漂泊於海外,新近回來不久!
在於某這裡,講究的就是令行禁止,什麼都講求一個公平!所以除了當初小黃島跟隨我來的部衆之外,其餘的新來者,都要在這裡先隔離訓練一段時間,這一點沒有例外,但是新來之人的子女家眷除外。
這麼做目的不外是兩個,一是先要新人適應我這裡的規矩,只有如此,才能融入到我海狼之中!另外一個原因,你也看到了,在我這裡,不管任何人,任何地方,都乾乾淨淨,不爲別的,就是爲了讓兄弟們今後少生病!
先前我來這裡的時候,手下也都是髒兮兮亂糟糟的,船上住處更是不堪入目,如此環境,豈有不生病之理,想必馬兄也知道,以前手下總會莫名其妙的生病,卻不知原因爲何,就是因爲不乾淨!
我們混在海上,缺醫少藥,更沒有郎中可以給我等治病,這麼做便可以儘量讓兄弟們更健壯一些!
所以這話我先說出來,以免馬兄和你手下的弟兄們過來之後,認爲是於某故意刁難你等,到時產生誤會,如果馬兄接受的話,那麼於某這就立即派船,隨馬兄回去,把你那邊島上的弟兄們還有家眷接回這裡!不知馬兄意下如何?”
馬梟聽罷之後撓着頭,看着於孝天怪異的髮式,面帶難色,想了一陣之後,問到:“舵把子,可否告知在下,這頭髮爲何非要剃掉?”
於孝天抓了抓頭髮笑答道:“馬兄頭髮裡面可有跳蚤蝨子?可覺得身上癢嗎?要是剃光的話,除了爽利,這跳蚤蝨子又何處藏身?”
馬梟點點頭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呀!猛然間剃髮,還真是怪異!不過既然這是規矩,那麼連舵把子都是這樣的頭髮,我等還怕什麼?咱們出來幹這行,本來就愧對父母祖宗了,也不在乎這事兒了!也罷!前頭有車,後面有轍,咱們不能來了就壞了舵把子之前定的規矩!
只要舵把子對我們這幫傢伙一視同仁,那麼咱們都是人,就沒啥做不到的!要說還是有點規矩的好,在下以前就是不懂這些個事兒,手下太沒有規矩,也該讓舵把子好好管教管教了!
既然如此,這算不得什麼,連帶我在內,來了之後,就一切都按照舵把子定的規矩來,誰要是不聽話,舵把子只管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好了!
前段時候,在下在舵把子的船上,也都看到了,這邊的弟兄,確實進退有度,聽話的緊,還是這麼好!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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