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劉一刀等人眼中看來,都覺得實在是不合理,即便是於孝天救出了錢鬆和王宏二人,這些人的部下感激於孝天,但是隻要錢鬆還在,他們另外拉個山頭,照樣還能混下去,甚至於還能和張虎相抗,完全沒有必要投靠於孝天。
可是現在這麼多鯊魚幫的人,卻選擇了投向於孝天,效命于于孝天,這就讓他們頗爲不理解了。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不理解,這件事從於孝天口中說出來,都不會有假,這麼一來,掰着指頭算一下,他們忽然間發現,眼下福州一帶,首屈一指的實力,已經不是張虎了,而忽然之間便換做了於孝天的海狼。
接下來福州一帶真的是要換天了!好消息是他們今後不用再怕張虎了,壞消息是換了個於孝天上來,今後他們的日子過的怎麼樣,恐怕他們全都要仰於孝天的鼻息了。
聽罷了於孝天的話之後,衆人臉上表情神色各異,有人高興有人擔憂,總之棚子裡面安靜了下來。
於孝天審視了一下衆人的表情之後,笑道:“諸位是否在擔心,於某替代了張虎之後,會對諸位不利?
我想諸位不必擔心,於某雖然眼下實力大增,可是於某卻自問,並非像是張虎那樣的人!
只要此次咱們幹掉了張虎,那麼今後於某絕不會迫使諸位向我於孝天投效什麼,這海大的很,於某當然不能將這福州的海面視作於某的後院!
諸位只管安心做下去便是,在下也不會過多限制諸位,只要大傢伙能和氣相處,有財大家發,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衆人聽罷之後,這纔多少放心了一些,臉上都換上了一副恭敬的神態,又跟於孝天有說有笑了起來。
忽然間那個魯通站起來說道:“於當家!在下有一事相求!”
於孝天擡起頭看着魯通笑着點頭道:“魯二當家,不要這麼客氣,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於某隻要能做到的,定會鼎力相助!”
魯通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抱拳對於孝天說道:“於當家!家兄乃是死於張虎之手,從家兄死後,在下便帶着這些個弟兄在這海上飄着,居無定所,不爲別的,只爲了有朝一日能爲家兄報仇雪恨!
現如今如果不是於當家出面的話,這仇在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報!
雖然眼下諸位也稱呼在下一聲當家的,但是在下也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家兄的話,在下絕不是能擔得起這位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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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家兄的仇有望得報,在下也要給下面的弟兄們謀一條出路,在下自問自己的本事,跟諸位無法相比,讓這些弟兄跟着在下,也只會耽誤了他們的前程!不能給他們一個像樣的出路!
與其這樣的話,倒還不如給他們謀個好的出路,在下敬於當家的本事和爲人,想您這樣講義氣之人,乃是在下最敬佩之人!
如果於當家不嫌棄的話,那麼在下願意帶着這些弟兄,投入海狼幫中,聽命於當家的調遣!還望於當家能不吝收容!
今日既然諸位都在,也給在下做個見證好了,在下願意從今以後追隨於當家,如若反悔的話,願遭天譴!”
於孝天聽罷之後,有點發愣,心道難不成老子的王八之氣真的練成了嗎?這纔剛讓他們知道,自己實力大增,轉眼間便有人倒頭便拜,跑來要當他的小弟了嗎?
不等於孝天起來說幾句客氣話,旁邊劉一刀便酸溜溜的笑道:“良禽擇木而棲!魯二當家倒是會選時候呀!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劉某就給你做個見證好了!哈哈!恭喜於當家,又收一良將呀!”
於孝天趕緊起身道:“魯二當家,這可如何使得?於某不過是誤打誤撞罷了!哪兒受得起呀!”
獨眼龍在一旁搖頭道:“於當家,魯二當家說的也是!現在魯當家不在了,他們弟兄們這日子過的也是艱難,這次要是能殺了張虎的話,你就是他的恩人,他願意帶着弟兄們投奔於你,你就不必推辭了!”
旁邊馮喜、孟傑也都幫腔,勸於孝天收下魯通等人拉倒,魯通更是直接拜倒,誠心實意的給於孝天行了參見之禮。
如此一來,眨巴眼的工夫,魯通就成了於孝天的手下,不多會兒他就把他手下的二十來個弟兄們,也招了過來,把這個消息告知了他的手下們。
跟着他的那二十來個手下一聽,也大都很是高興,自從他們被張虎趕出來之後,他們老大也死在了鯊魚幫的手中,現如今他們只能跟着魯通在這海上漂泊,連個像樣的窩都沒有,日子過的着實艱難,有些人其實早有去意,打算乾脆瞅機會上岸洗手不幹了,或者是散夥另謀出路拉倒。
現如今魯通自己替他們選擇,投靠了於孝天,成爲於孝天的手下,這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也都是好消息,起碼覺得有了靠山,日子又有了奔頭。
而且他們也都見識過海狼部衆們過的日子,這些海狼部衆們,吃的好,穿的好,而且看上去很是威風,比起跟着魯通在海上混,眼瞅着要有前途的多,魯通帶着他們投入海狼之中,無疑在他們眼中,是個明智之舉,讓他們覺得,起碼以後日子又有奔頭了,於是呼啦啦一羣人都趕緊給於孝天跪下參見新當家的。
於孝天也很是高興,趕緊說了一些場面上的客氣話,並且讓他們暫時還歸於魯通手下聽令,回頭再對他們另行安排,總之以後不會虧待他們云云。
爲了慶祝新收魯通等人,在劉一刀等人的慫恿下,於孝天不得不在島上派下酒席,款待了一番衆人,當晚塘嶼島好是熱鬧了一番,直到很晚才消停下來。
轉眼之間五月初一便到了眼前,當這天一早起來之後,聚集在塘嶼島的沙灘上,隸屬海狼的海鯊號和其它幾條小漁船也都早早出海,散佈到了周邊充當了哨船。
一鍋鍋熱氣騰騰的米飯做了出來,另外還燉了好大一鍋鹹鯨肉、魚肉,加上鹹菜分發了下去。
海盜們都端着碗可勁的猛吃,這也算是戰飯了,今天吃罷了這一頓之後,什麼時候能吃下一頓,沒人知道,有些人甚至可能再也吃不到下一頓了,所以按照慣例,這一頓飯十分重要,要確保每個人都吃得飽,吃得好才行,如此才能提振士氣。
自從昨天知道了鯊魚幫的近況之後,劉一刀等人心頭的不安感也一掃而空,雖然於孝天有言在先,在開戰之前,不許他們將這些事說出去,可是這幾個傢伙卻還是掩飾不住心頭的興奮,顯得各個都意氣風發,之前的不安和擔憂可謂是被一掃而空。
他們的情緒自然也就影響到了他們手下的情緒,聚集在塘嶼島上的幾夥海盜嘍囉們,看到他們的當家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都安定了下來,摩拳擦掌的等候張虎的到來。
再說張虎,從送走方安之後,心中始終有點惴惴不安,到了出發的頭一天,也沒見到方安派人回南日島報信,張虎有心派人再去南日島打探一下消息,可是算算時間,即便是派人去,也趕不上了,所以也只能作罷,寄希望於在他率部抵達塘嶼島之後,方安能如約帶着船隊趕到塘嶼島和他匯合,一舉打垮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和他作對的同行們。
隨着時間臨近,鯊魚幫的準備工作也基本上就緒,當五月初一凌晨天不亮,四更天也就是剛過,島上便響起了鑼聲,聞聲之後,島上立即便熱鬧了起來,幾百鯊魚幫部衆紛紛睡眼惺忪的爬了起來,吃了飯之後,呼呼啦啦的涌到了碼頭,分撥開始登船。
當天光剛剛放亮,張虎便換上了一身紅色的錦袍,腆着他的大肚子,帶着親信手下來到了碼頭上。
張虎的排場擺的很足,出寨登船被手下前呼後擁,更是有吹鼓手吹吹打打,搞得像是娶親一般,好生的熱鬧。
張虎雖然看上去膀大腰圓,虎背熊腰,但是身上的肉卻基本上都是五花肉,每走一步,渾身上下的肥肉就要抖一下,從寨子到碼頭這短短的一段路,走下來之後,加上五月間天氣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張虎已經是氣喘吁吁,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大汗。
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之後,張虎更是感到生氣,這麼熱的天,要不是這幫傢伙找事的話,他大可在島上舒舒服服的度夏,哪兒用得着出來受這種罪呀,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他不能不去。
眼下他手下沒了錢鬆、王宏、何光,甚至連方安也不在身邊,手頭已經沒有什麼可用之人,現在的手下沒有一個能撐得起這個場面的,所以他沒法再借他人之手來辦這件事,唯有親自出馬一趟。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錢鬆等人對他的重要性,如果錢鬆還在的話,他大可將這種事丟給錢鬆代他去做,他只需舒舒服服的在南日島上聽候消息就成了,根本不用親力親爲的再去幹這種苦差事。
可是這個念頭也只是在他腦海中閃現了一下,接着便聽到碼頭附近船隻上手下部衆們對他的歡呼聲。
張虎聽到這片歡呼聲之後,心情多少好了一些,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在他記憶之中,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這種一呼百應的感覺了。
這兩年來,他基本上都呆在南日島上,很少再登船出海帶着手下幹活,每天都享受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猛然現在讓他又一次帶着這些手下們出海辦事,還真就有點不太習慣。
不過能重溫一下往日的生活,張虎似乎感覺又年輕了兩歲一般,他揮揮手,讓跟着他的一些親信,每個人提了一個袋子,跑到每條船旁邊,將袋子丟到了麾下的各條船上。
而這些袋子裡面則都裝的是滿滿當當的銅錢,還有少量散碎的銀子,這樣的舉動立即又引起了碼頭上的一片歡呼之聲,不少張虎的親信手下都露出了獻媚的神色,嗷嗷怪叫着在船上哄搶散開的錢袋子,一邊也沒忘了對張虎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