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飛狼號其實就是幾個月前,於孝天責令船寮開建的那條雙桅縱帆船,原計劃這條船在十一月就該建成交付試航,但是在建造之中,因爲於孝天准許船寮在這條船上實驗性的使用中式硬帆,來取代不太結實耐用的軟帆,所以建造出現了一些問題。
倒是單桅縱帆船在試製成功之後,迅速的開始在船寮之中批量建造了起來,以至於現在包括最初試驗性的飛魚號在內,到了年底的時候已經建成了五條之多,可惜的是其中的飛狼號在金門島遇伏戰之中,已經摺損,現如今只剩下了四條單桅縱帆船。
而這條雙桅縱帆船則一直拖到了過完年之後,才正式下水交付試航,比起原來的預期拖延了近兩個月的時間。
雙桅縱帆船並非只是將單桅縱帆船放大,增加一根桅杆那麼簡單,這種船的雛形最早出現在十七世紀末期,但是真正的雙桅縱帆船卻是在十八世紀才正式被建造出來,也是出自荷蘭人之手。
這種船被設計建造出來初衷就是應用於需要速度和搶風航行的場合,歷史上曾被大量建造,並且主要應用於奴隸船和掠私船。
這種船擁有兩根桅杆,前桅比主桅要低矮一些,前桅可以懸掛一面或者多面三角帆,而兩根桅杆上面均可以懸掛縱帆,既可以是方形帆,也可以是一種三角帆。
這種船第一次出現的在大海上的時候,曾經被人形容成在水面上飛,可見得這種雙桅縱帆船最重要的優勢,還是速度,另外因爲船帆的配置,使得它擁有很強的搶風航行的能力,故此靈活性也很不錯。
和單桅縱帆船相比,雙桅縱帆船可以建造的更大一些,船體形狀也基本上接近,裝載量自然而然增加很多。
而海狼的第一條雙桅縱帆船在確定建造之初,就被定位在三百料的大小,排水量大概在一百五十噸到二百噸之間,根據實際裝載情況,滿載的時候,可以裝載四十多噸貨物,比起之前的飛魚號的體量整整增加一倍,所以這種船自然而然武備就會比單桅縱帆船要強出不少。
於孝天在這段時間裡,也抽出不少精力,投注在了建造這種雙桅縱帆船的事情上,除了帶人制作船模,以供船寮工匠們參考下料建造之外,還不斷的在建造之中,提出一些意見。
因爲最初單桅縱帆船船帆強度的問題,前帆在受到強風的時候,很容易出現被撕裂的情況,所以於孝天便准予船寮的工匠們在這條新船上,創造性的以中式的硬帆取代軟帆,使之更容易建造,並且降低建造成本,特別是船帆的來料問題。
可是經過反覆試驗之後,這種用中式硬帆取代軟帆的想法僅僅在斜桁帆上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而前桅的前三角帆卻還是不能用硬帆取代,只能繼續使用軟帆。
這麼一來一是拖延了建造的時間,另外也使得這條船在建成之後,帆裝上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雜種,說好聽點就是混血兒,兩根桅杆的斜桁帆採用了中式的硬帆,可是前桅的前帆卻還是使用的軟帆,看上去讓人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甚至讓於孝天覺得有點可笑。
就在於孝天年後開始調兵遣將進行整訓的時候,這條雙桅縱帆船總算是建成下水,開始交付試航。
爲了儘可能儘快取得這條船的實驗數據,同時也使得這條船擁有實際作戰能力,故此於孝天這才提出來,將這條船還交給羅賢彬帶,同時也從原有的幾條飛字號快船上,抽調已經熟悉了這類船隻操控的精兵強將,配置到這條新船上,使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試航和實際操作訓練。
羅賢彬雖然被於孝天罵了一通,但是於孝天卻將這條新船交給了他,這傢伙當然是喜不自勝了。
而且所有人都聽出來,於孝天將這條船再次定名爲飛狼號,其意義就是用以紀念在金門島伏擊戰之中戰沉的老飛狼號,這讓很多人都感到於孝天這個老大很是念舊,沒有忘記那些爲了他戰歿的弟兄們。
於是羅賢彬高興的呲牙咧嘴的跪下接令,並且還聲稱代表老飛狼號上的那些戰死的弟兄們,對於孝天稱謝。
“好了!你不必代表他們謝我,他們爲我而死,我於孝天自然會銘記於心!斷不敢相忘!否則的話我就對不起那些爲了咱們海狼戰死的弟兄們!
這條船我交給你,希望你莫要辜負我的期望,另外四條飛字號快船我也同時都交給你,你們五條船這段時間可以不用參加合練,可以按照你的意思單獨操演,時不我待,總之記住一條,當我用得上你們的時候,你要把這支船隊能給我帶出來,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於孝天揮手說道。
羅賢彬聽罷之後,鄭重的再次給於孝天施禮道:“請大當家放心,羅某謹記!若到時候屬下做不到的話,請大當家儘可處置!”
一條商船緩緩的駛入到了南日島商用碼頭,在岸上的人指揮下,靠上了一座棧橋,船上的船伕不等船隻靠穩,便跳下了船,接住了船上拋下的纜繩,立即系在了棧橋的樁子上,將船隻固定穩。
有船伕從船上搭了一塊跳板在棧橋上,船上的人立即便開始忙活着從船上走下來,並且將船上的貨物卸到了棧橋上,有碼頭的一些挑夫立即跑了過來,開始和船上的掌櫃談價錢,談妥之後立即便開始幫着船上的船伕卸貨,並且將貨物通過棧橋運送到岸上,裝在一些人力車上,朝着商棧區運送過去。
而這個時候忙忙碌碌的人羣之中,一個身穿一件陳舊文士衫的年輕人,隨着人羣走下了船,來到了棧橋上,舉目四望了一番之後,擡腿朝着岸上走去。
“站住!通報你的姓名,另外你是做什麼的?來這裡有何事情?”就在這個寒酸書生走到棧橋盡頭的時候,有兩個海狼的部衆伸手攔住了他,對他喝問到。
這個書生也不緊張,扭頭看了看他下來的那條船,於是抱拳笑道:“在下林易陽,乃是隨那條船過來的,在下是林家的遠房親戚,在林家做管賬,這次初來寶地,要去林家商號!這是一點小意思,請二位喝杯水酒!”說着這個衣服寒酸的書生從懷中摸出了幾個大錢,遞向了攔住他的兩個海狼部衆。
攔住他的兩個海狼部衆看了看他,一擡手就把他的手推了回去,斥道:“把你的錢收回去,奶奶的,老子不缺錢花!別他孃的害了老子,告訴你小子,咱們海狼可不是你想的那樣!咱們只大當家給的錢!你們這幾個臭錢老子們還真是看不上眼!
對了,你過來,這個姓林的說是你們林家鋪子的人,你可認識他嗎?”說着一個攔路盤查過往行人的海狼部衆伸手找過了一個林家船上的船伕,對他問道。
那個船伕陪着笑臉道:“沒錯沒錯,這位小哥確實是跟着我們船過來的,他是我們掌櫃的遠房親戚,剛在我們鋪子謀了個差事,掌櫃的讓他來島上鋪子做事!”
盤查的海狼部衆一聽,有人給這個林易陽作證,於是便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這傢伙不懂規矩,上岸之後你們要給他好好說說,別他孃的在這兒犯忌!
小子聽清楚了,這是我們海狼的地盤,你們這些人到了這兒就要守這兒的規矩,沒事的時候,少出商棧區亂轉,該你看的你看,該你聽的你聽,別惹出麻煩,要是被咱們的人逮住當你是外人的探子的話,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聽到沒有?”
這個林易陽對兩個海狼部衆的表現顯然有點詫異,點點頭道:“多謝二位提醒,在下記住了!”
“好吧!你可以走了!”負責盤查的海狼部衆揮揮手對林易陽說道。
林易陽於是抱了抱拳,跟着那個船伕離開了棧橋,踏足到了南日島的岸上,這時候他已經可以看到距離岸邊大概有數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是一片繁華的商棧區,從碼頭有一條寬闊的碎石路直通向了那片商棧區,來來往往的人抑或是步行,抑或是推着板車,抑或是挑着挑子,在商棧區和碼頭之間的這條路上忙碌着。
而這片商棧區外圍,爲了安全起見,還修起了一道隘牆和柵欄,將整個商棧區圈入到了裡面,這道隘牆很顯然是用來在特殊情況下,防備進攻者的襲擊,在隘牆幾個角處還設有箭樓,可以隱約看到有人站在箭樓之中觀察周邊和碼頭上的情況。
這些人應該都是海狼部衆,專職負責在這裡維持商棧區治安和負責保護商棧區安全的,看到這裡林易陽感覺很是新鮮。
“這位兄臺,這海狼部衆果真和其它地方不同!並未像我起初想的那樣凶神惡煞,倒是還挺守規矩的嘛!”林易陽跟着那個船伕上岸之後,對那個船伕說道。
船伕看了一眼林易陽笑道:“不敢!小哥!你這是第一次來!真是不知道這兒的規矩,海狼幫的弟兄們,可不像你想的那樣,人家海狼可是規矩森嚴,部衆發餉多,海狼的弟兄們也守規矩!
剛纔你給他們塞錢,是還當這兒是岸上的州府縣城嗎?他們可不是那些守門的官兵衙役!雁過拔毛!
你看見沒有,那邊是他們的頭目,這碼頭歸他管,另外他們還有糾察,專門管他們的部衆,剛纔那兩個弟兄,要是收了你給的幾個錢的話,肯定回去就要被關起來,還要扣餉還要挨鞭子,海狼的刑堂可不是吃素的,誰要是犯忌的話,都要被送到刑堂領罰,你給他們塞錢,其實是害了他們!
他們這些海狼的弟兄們,可不會爲了這幾個小錢,就犯忌的!以後莫要再做這種事了,在這兒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呆着,幹你該乾的事兒,海狼的人都很講理,沒人會在這兒訛錢!”
(今天特別鳴謝鷹之武兄弟的打賞,十一長假最後一天了,大家該歇歇收心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