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式樣奇特的船隻在海上來去飛快,只要被他們盯上,就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除非剛好遇上颶風大浪,要不然的話只能被他們追上,一口口的咬死。(.)
劉香乾了幾次之後,無一例外很快便招致了這種殘酷的報復,一批這種飛字號快船,闖入到他的地盤之中,白天晚上不停的襲擊他的船隻,甚至於夜襲他的一些小島,將他的手下屠光殺淨,一個個剝成光豬倒掛起來,手段之殘忍,連事後趕到出事地點的劉香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
劉香和一些海主有心報復,但是這些身份不明的船隻來去如風,他們追也追不上,找也找不到,幹了幾次之後,這幫人便明白,這乃是於孝天的報復臨頭,福建那邊他們不能染指,但是在廣東廣西這邊,也不見得都是他們的天下,於孝天的手已經伸到了兩廣一帶,由不得他們囂張。
於是這些人也就漸漸的不敢再輕易招惹海狼的商船了,只要看到海狼的商船,大多數都會繞着走,不去招惹他們,只有一些不開眼剛開始幹這行的小海盜,還敢去碰海狼集團的商船,但是往往上去就撞一頭血,有些小股海盜甚至直接就被人家商船給幹掉了。
故此這些年來,海狼的商船,在兩廣一帶活動,一方面有自家人保護,另一方面還有褚彩老和顏思齊等人的勢力護送,加之他們本身也擁有很強的抵抗能力,加之於孝天凜冽的報復行爲,使得海狼的商船,在兩廣沿海一帶行駛,也沒多少人敢輕易招惹。
現如今於孝天揮師南下,對於這些海盜來說,無疑是給他們敲響了喪鐘,於孝天此次率領的是第三艦隊全軍,另外又從第二艦隊抽調了一批戰船增補到南下艦隊之中。
一共集結起來了各種戰船七十餘條,別看這個數字不多,但是這七十餘條戰船,全部都是三百料以上的戰船,在中式帆船之中絕對算是大船了,而且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四百料到七百料的戰船,這樣的大船,在中式帆船之中,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最大的船隻了,絕大多數商船,都無法造到這麼大。
更何況這些船隻,都是專門建造的戰船,船體結構十分結實,船首包有衝撞用的厚鐵皮,船底有一層銅皮,船帆面積大,船速快,加之使用舵輪機構,使得船隻操作簡便,操作靈活,在海上可以說罕有對手。
就不要說這些船上那些強大的火力了,每條船上都至少裝了十門左右的大炮,以十二磅炮到二十四磅炮爲主,一些大船上甚至裝載了三十六磅卡隆炮,甲板上往往還裝有六磅輕炮,幾乎沒有哪支海盜,可以與之抗衡。
除了這七十餘條中大型戰船之外,於孝天這次還抽調了一批輕型飛字號快船作爲輔助戰力參戰。
這些輕型飛字號快船,是原來飛字號快船的縮小版,船上只裝載四門十二磅短炮,船首設一門可以全向旋轉的十二磅長炮,排水量只有幾十噸,但是船速非常快,操作極其靈活。
這些小型飛字號快船,雖然不能當主力戰船使用,但是卻可以極好的保護這些大型戰船不受敵方小船或者是火船的圍攻,在作戰之中,可以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
於孝天這個時候,早已派人繪製出了一副非常詳盡的兩廣沿海的海圖,把所有島嶼和礁盤都標註在了海圖上。
這次南下行動,他率領這些戰船,就沿着廣東的沿岸,一字排開,朝着南方推過去,諸島進行搜索,對沿途遇上的所有船隻,都勒令停船檢查。
這次他率部南下,可是奉了朝廷的聖旨,所以做這些事情,完全是毫無忌憚,不管你的船背後的船東勢力多大,也不管你手眼通天,只要被碰上,就立即下令停船檢查,一旦有任何人試圖逃走或者抵抗,就立即發炮轟擊。
這種做法,讓沿海的海盜苦不堪言,他們有些人把船藏到沿岸一些灣子裡面,上岸躲避,但是他們的船隻很快便會被沿着海岸線搜索的海狼的船隻發現,將其控制檢查並且詢問船隻的主人是誰,如果沒人認領,就直接充作海盜船沒收。
至於逃到岸上的那些海盜,沒了船就什麼都不是了,等於是斬斷了他們的雙腳,讓他們短時間沒有再入海的可能。
一些海盜於是便駕船逃到遠海躲避,可是在海上遠離海岸,在這個時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海上時不時會有大風浪,總不能一直在海上漂吧!遇上風浪他們就必須要靠岸躲避,往往於家軍水師就在海邊等着他們,回來一條抓一條。
這次除了水師之外,於孝天還抽調了三個步兵營,一個海兵營隨軍一起出徵,沿途專門負責控制各個島嶼,將其納入到海狼的管轄範圍之內,以此來杜絕今後一段時間,他們前腳走,後腳海盜便又跑來把這些島嶼當做他們的落腳點。
表面上來看,於孝天這是在步步爲營,對海盜進行清剿,但是實際上等於是於孝天,直接便把這些海島,全部收入到了他的囊中。
當然他選擇的海島,也不是所有海島都派兵駐守,其中一些根本沒有淡水水源的海島,就不必留人,像這樣的海島,海盜也不會把它們當成老巢,充其量也只能臨時避避風也就罷了,所以他選擇的海島,都是有比較充足的淡水水源之地,這樣的海島纔會被他留下兵將駐防。
除了海島之外,對於廣東沿海一帶一些常被海盜充作藏身之地的灣子等地方,於孝天也下令讓手下接管,並且選擇了當地一些跟海盜有勾結的鄉紳,直接便抓殺了一批,將其家產抄沒一空。
熊文燦這一次爲了讓於孝天給他辦事,給於孝天了極大的權限,讓於孝天在處理通賊的事情上,有很大的便宜行事的權力。
所以於孝天干這些事情的時候,可以說是毫無顧忌,只要他看上的一些大戶士紳,管你跟海盜有沒有關係,他手頭抓的有的是海盜,直接要這些海盜出一份口供,簡單的很,拿着這些海盜的口供,他便可以去岸上找地方官府,要求協助抓人。
當然官府有熊文燦的命令,也不敢說不行,只能讓於孝天的手下,去把這些通賊的鄉紳給抓了起來,嚴刑拷打之下,沒事的也能吐出一些事情。
靠岸的鄉紳,要想要他們和海盜毫無瓜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許多靠海的大戶,其實本身就是洗白上岸的海盜,要麼就是海盜的窩主,要麼最不濟也要跟海盜有所關聯,所以短時間之內,於孝天僅僅是在潮州府沿岸一帶,就抓了幾十個通賊的大戶。
一些大戶不服,不肯開莊門受縛,帶着莊丁試圖抵抗,但是他們這種做法,更是直接找死,於家軍是什麼裝備,打他們跟玩兒一般,只要有人膽敢硬抗,那麼於家軍兵將奉命攻進去,直接就滅了他們滿門,女的抓回去送往臺灣島,男的青壯也綁了,送往苦役營,事主則就地斬殺,不留活口,事後以案犯試圖頑抗,被當場格斃交由地方官府處理。
所以這一路下來,光是在潮州府,於孝天就撈的盆滿鉢滿,從幾十個通賊大戶家中,起獲出了紋銀十幾萬兩,最大的一戶人家,單是他一家,就從他們家的地窖之中,起獲了白銀四萬餘兩,除了紋銀之外,還起獲了起碼價值幾十萬兩銀子的贓物,這些贓物之中,絕大部分都是真真的贓物,乃是海盜們將平時搶劫的財貨,臨時存放在他們的窩主家中的贓物,倒也真沒有冤枉他們。
所以這一次於孝天率部南下,採用的這種雷霆手段,簡直就是一場發財的狂歡之旅,但凡他有用的東西,直接裝船運走,只把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或者是他沒用的東西,留給地方官府處置。
廣東沿海的地方官府,對此頗爲不滿,試圖從於孝天嘴裡面摳出一些肥肉,可是這財貨到了於家軍的口袋裡面,指望着還想摳出一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於於孝天的手下,將不少大戶人家抄出的地契,直接就揣入了口袋之中,私下裡給當地的官吏塞一些銀子,把這些地契直接就轉到了於孝天手中,成了於孝天的田產。
在這方面,地方官府的官吏們也不敢跟於孝天說個不字,只能捏着鼻子認了,唯有饒平縣知縣,因爲於家軍抄的一家大戶,乃是跟他有親戚關係,他曾經試圖阻止於家軍攻入莊子,但是派去的差役,直接便被於家軍綁了起來,痛打了一頓趕回了縣城,並且令饒平知縣把躲入縣城的那個大戶交出來。
饒平知縣堅決不幹,爲這個大戶喊冤,但是於家軍拿出了大量的證據,證明這傢伙就是一夥海賊的窩主,即便是如此,這個饒平知縣,還是認爲,他作爲地方官,怎麼可能連一羣大頭兵的話都不如?所以堅決不肯交出這個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