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歸心似箭

正當朱高煦帶着逐漸熟悉了船上生活的一衆下屬,在臺州府的沿海晃悠的時候,來自京城的旨意很快就到達了臨海城!

可惜傳旨的太監卻是撲了個空,除了被朱高煦攆回來的軍事觀察團的成員,正在抓緊時間寫着有關此次南下捕倭之事的詳細事宜,就沒有其他人了

傳旨的太監卻是不敢有任何牢騷,向他們打聽到了朱高煦的具體所在之後,不顧當地官員的盛情挽留,稍作休息就直奔健跳外海而來,他們可不敢讓漢王殿下久等了。

可是早就聽說過了,漢王殿下現在可是大金主來着,關鍵是很大方,所以這次傳旨的差事,雖然路途遙遠,但是依然還是有人搶着過來了。

朝廷有旨意下來的消息,這些人前腳剛走,後腳就有消息向着朱高煦那裡傳了過去,他可是專門留了人在這裡等候的。

十餘日的海上訓練,不僅讓這些昔日的旱鴨子全都不在暈船了,反正暈船這種事情,有了生薑片的輔助,暈着暈着也就好了;更是讓他們的全都學會了游泳,就連朱高煦也是不例外的。

畢竟,這些人可能會隨他去征服新大陸的,海上航行是少不了的,多學習點相關技能可是有備無患的。

“殿下,這是臨海城傳過來的最新消息。”

沈老六朝着剛剛遊了一圈,躺在甲板臨時打造的躺椅上休息的朱高煦,小聲地說道。

至於,躺椅是怎麼來的,當然是臨時加工出來的。這個時候的海上船隻,因爲都是木質的,所以配備上木匠那可是必不可少的,出現意外的時候能夠隨時修補。

當然,我們就不奢望他的手藝有多麼的高超,不過在朱高煦的指點下,製造出一把簡易的躺椅還是沒有問題的。可惜卻是沒有太陽傘,這不,整個人都曬黑了不少。

“哦,是嗎?拿給給看看。”喝了一口冰鎮果汁的朱高煦,被太陽曬得懶洋洋地說道。

火藥都能夠造出最佳比例來,用硝石製冰這又不是什麼高明的東西,只是在沿海訓練一下,又不是遠洋航行,朱高煦當然也是不會委屈自己了。

朱高煦接過沈老六遞過來的信紙,打開來看了一眼,很快,朱高煦一躍而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殿下,有什麼好消息嗎?”沈老六同樣是笑眯眯地問道。

“給,你自己看看,當然是好消息了,咱們回京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朱高煦隨手把信紙遞給了沈老六開心地說道。

這段時間真的是把他無聊壞了,海上航行與學習,雖然剛開始的很是新鮮,但是很快朱高煦就學得很好了,新鮮勁一過,剩下的就是無聊了,現在得到即將回京的消息,他當然是非常高興了。

同時朝着還在努力聯繫的劉冠翔等人招招手,示意他們趕緊過來,他們可沒有朱高煦的天賦高,雖然很多東西是學會了,但是還不是那麼的精通,唯有靠努力練習才行,這同樣也是能給下屬做一個好的榜樣。

“殿下。”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朱高煦的身邊,站成了一排道。

朱高煦示意沈老六把最新的消息讓他們傳閱一下,等他們看完之後,就開口道:“都看明白了吧,咱們很快就要回京了,怎麼樣,開心吧?”

“嗯,屬下有點兒想家裡的孩子了?”沈老六撓了撓頭皮,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道。

“哼,我看你是想家裡的婆娘了吧!”劉冠翔聽了之後,不給他留情面,一針見血的揭穿道。他這段時間可是很得意的,沒有辜負殿下的期望,率領火器部隊打出了威風!

“就是,想婆娘了吧?”

一旁的黃先楚等人,也是跟着劉冠翔起鬨。

平常的時候,朱高煦對他們之間相互開玩笑,並不會禁止,笑呵呵地看着。

被刺激的沈老六,滿臉通紅的對着他們反駁道:“老子就是想孩子、也想婆娘了,怎麼,難道你們不想嗎?”

這話一說,瞬間把他們幾人弄得是啞口無言,有道是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他們這次出來已經月餘,都是健壯的漢子,這也是正常的身體需求嘛。

“好了,馬上就要回京了,說說你們這些人訓練的怎麼樣?劉冠翔,你先說吧。”朱高煦壓壓手,示意他們點到爲止,開口對着他們幾人問道。

“殿下,現在所有的官兵都已經不暈船了,而且在殿下的帶領下都學會了游泳,至於駕駛船隻,這個就只學了點皮毛。”聽了朱高煦的點名,劉冠翔想也不想的張口就來。

雖然這幾天他是有點兒嘚瑟,但是他並沒有飄起來,更不會驕傲自滿。

他很清楚,現在所取得的成績,都是在殿下的指導下,他只是一個執行者,並沒有什麼值得他自滿的,即使不是他,換個人,例如黃先楚,說不定比自己做的更好呢。

朱高煦點點頭,把目光轉向了黃先楚。

“你呢?也沒有拉下吧。”

“是的,殿下。”黃先楚點點頭,回答道。

朱高煦把目光略過沈老六,因爲這些天家丁都是跟隨着他一起的,所以對於他們的情況是非常瞭解的,也就沒必要在問一次了。

“好,做得不錯,趁着還有兩三天的時間,抓緊時間訓練,把不足之處儘量的提高一下,下次想要泛舟海上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朱高煦看着他們幾個鼓勵道,尤其多看了劉冠翔兩眼,這火器部隊的人數是最多的,相應的,出現的問題也是最多的。

“是,殿下末將等一定會抓緊時間,加緊訓練!”幾人大聲喊道,隨着海風飄向遠方。

朱高煦看了一眼黃先楚,開口道:“你們去忙吧,對了,黃先楚你先別走!”

等到就剩下了黃先楚一個人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殿下,您把末將留下來有何吩咐?”

“把你留下來,有一件事要辛苦你了,你這次需要當一次‘牧馬人’了!”朱高煦走近一點,一臉神秘的說道。

“殿下,什麼是‘牧馬人’啊,末將有點兒不明白。”黃先楚一臉霧水的說道。

看到一向機靈的黃先楚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朱高煦也就懶得再賣關子了,解釋道:“你也知道,本王這次準備乘船回京,但是來的時候的那些馬匹,就需要你們騎兵隊的人幫着弄回去了,這不就是‘牧馬人’嘛。”

聽了朱高煦的解釋,黃先楚之前還以爲是什麼多麼困難的事情呢,直接滿口答道:“嗯,殿下,您就放心好了,這點小事交給我,絕對沒有問題。”

作爲陸戰之王,對於泛舟海上,說實話黃先楚並不是很感興趣,新鮮勁一過,也還是覺得只有騎在馬背上的時候才覺得安穩。

本以爲還需要費一些口舌去說服他的,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搞定了,把朱高煦已經打好的腹稿直接憋在了肚子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那本王可就交給你了,路上不着急,注意安全,對了本王的戰馬就隨船一起走了。”

很快,傳旨的太監,一路上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六月底的時候,見到了漢王殿下。

一番程序之後,朱高煦也總算是把猜測變成了現實,一個眼神,自有人把幾位給伺候的好好的,漢王府的特產金豆子更是少不了的,看着他們眉開眼笑的樣子,就知道這一趟他們沒有白來。

接到了皇帝老子讓他回京的旨意,朱高煦一刻也不想多待,該準備的這兩天都已經準備好了,黃先楚也已經出發去了臨海城,開始了他的“牧馬人”的生涯。

至於原來留着臨海城的軍事觀察團的成員,也跟着傳旨的太監過來了,還好這些人比較機靈。若是沒有跟過來的話,朱高煦絕對是不會等他們的。

現在更是已經有了讓他回京的旨意,朱高煦是一刻也是不願意多待,真的是歸心似箭!

回去的時候,朱高煦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初殺心太重,竟然沒有留下一個俘虜,全都是人頭,現在想要搞個獻俘儀式都搞不了,看來只能留待下次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的老子還是比較好面子的,這次真的是有點兒大意了,不過這倭寇的等級好像獻俘的話,也是有點兒不及格的,很快朱高煦就把這事情給拋之腦後了。

很快,船隻就從海上進入了長江之中,離着金陵是越來越近的,雖然成箱子的已經用石灰等保存好的倭寇首級不能夠用來招搖示衆,但是那一長串得很明顯就不是大明風格的俘獲自倭寇的船隻,卻是很好的在長江之中被好好的展示了一番。

相信,隨着長江之上川流不息的過往船隻,朱高煦剿滅沿海倭寇的事宜很快就會傳遍大明的大江南北,當然朱高煦現在對此是一點兒不看重的。

之所以把這些船弄回來,朱高煦就是讓人看看有沒有能夠使用的,因爲按照朱高煦的記憶,第一次下西洋的時候,好像並沒有走太遠,這些船貌似應該是能湊合着用的。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有點兒爲時過早,這些東西都是要先獻給皇帝老子的。

七月初六,比去的時候將近快了一半的時間,朱高煦就率領着他的船隊,終於看到高大的金陵的城牆,巍峨而壯觀,無不昭示這大明的赫赫國威!

想到旨意上面並沒有讓自己回來之後就進宮見駕,等到船一靠岸,朱高煦就吩咐沈老六把所有的家丁召集起來,帶好台州府的特產,先回府再說。

在船上漂了那麼久,這一站到陸地之上,還有點兒站不穩,朱高煦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拍拍剛剛被牽了下來的戰馬,確定它沒有腿軟之後,就翻身上馬,率領着已經集合完畢的家丁隊伍,朝着漢王府的方向跑去。

至於剩下的事情,自有人前去接洽處理的,這些問題對於劉冠翔等人來說都是輕車熟路的。

時值七月初,天氣已經熱了起來,道路兩旁的稻田之中,水稻已經開始垂下來重重的稻穗,朱高煦看在眼裡,知道今年又是一個豐收年,這對大明的來說是個好消息。

此時,漢王府的門房內,瘦了些許的三順子有來到了這裡,自從他聽到皇帝已經下旨召回自己殿下的時候,就經常來到這裡守候。

因爲他的身份,也沒有人敢攆他,只要他不搗亂,大家也都是習以爲常了。

突然,被夏日裡的暖風吹得昏昏欲睡的三順子,彷彿聽到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顧不得嘴角流出來的口水,站起來就朝門外跑去。

發麻的腿腳讓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但是他依然一瘸一拐的繼續跑着,他有預感:一定是殿下回來了,雖然這個預感已經失誤了好多次了。

“殿下,是殿下回來了!”

三順子用手指着門外,用着激動到尖厲的嗓音喊道,聲音傳出了很遠、很遠,他的預感終於成功了一次!

一隊騎士,旋風般的朝着漢王府的大門跑了過來,然後緩緩地降低了速度。

朱高煦坐在馬背之上,看着三順子、守衛的士兵等人熾熱的目光,淡然的揮揮手道:“本王回來了,都免禮,起來吧。”

他們這些人連忙口結束了行禮,用着熾熱的眼光把朱高煦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發現殿下除了黑了一點外,渾身上下並沒有一點兒傷痕,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之中。

這段時間以來,朱高煦的戰績已經在整個京城內傳遍了,他們當然也是聽說了,充滿了自豪的同時,他們更是有着擔心,生怕朱高煦受傷什麼的,還好,現在他們終於放心了。

很快,漢王府就中門大開,迎接主人的凱旋!

“王妃,殿下回來了!”

一個侍女疾步走進了內室之中,看到正在逗弄着小靜和的韋寧,手中的動作猛地一滯,她有點兒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來得那麼快!

上一份書信還說已經打了大勝仗,戰事結束了,就等着父皇把他召回來,現在父皇的旨意還沒有發出多久,怎麼就這麼快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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