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中看不中用

不等馬車停穩了,朱高煦、朱高燧兩人就趕緊迎了上去。

即使他們之間的矛盾再大,對於太子的恭敬還是必須要有的。

“大哥,你怎麼來了?”

親自打開車門,朱高煦兩人分別攙着老大的胳膊,準備扶他下來,朱高煦更是明知故問了一句!

“哼,我爲什麼會來?還不是應爲你們兩個在這裡!”

擦了下嘴角的污漬,朱高熾把毛巾扔到一旁,這才伸出兩條粗壯的臂膀,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冷聲說道。

“你說你們兩個,就不知道挑個時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都不準備吃飯了?”

只是這次,沒等朱高煦開口回答,一向看不慣老大的朱高燧卻是搶先開了口。

陰陽怪氣地說道:“大哥,此事你可是錯怪小弟了,是二哥有點兒不服啊!”

可惜,他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別說這不是真實的情況,就算真的是這樣子,就憑現在老大和老二穿一條褲子的關係,可是一致對外防着他呢。

很明顯,朱高燧就是君子欺之以方,想要逼着老大站到他這邊,但是朱高煦可從來不是個善茬!

“呵呵,三弟這話說得,要不,咱倆個練練,也讓二哥好好的心服口服一下?”

朱高煦也不反駁,你不是說我不服嗎?那好,你就讓哥哥心服一次唄!

“好了,你們兩個都消停下,現在父皇都知道了,再鬧下去的話,你們還想讓整個京城的人看笑話啊?”

沒給朱高燧反脣相譏的機會,朱高熾直接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攤上這兩個不省事的弟弟,做大哥的難啊!

關鍵是,上面還有個看自己不順眼的老子,朱高熾覺得好在自己是:心寬體胖……

還好,即使兩人都在氣頭上,但是還記得這種公衆場合,還是要給大哥——這個太子面子的,互相冷哼了一聲,也閉上了嘴巴不在言語了。

至於旁人,早在他們三兄弟在一起的時候,都非常之趣的退避三舍了。一副眼觀鼻、鼻觀心、心無旁騖的樣子,俺們啥也聽不到……

把大哥從車上扶下來之後,朱高煦揮揮手,讓嚇得半死的車伕把馬車趕到一旁。

這纔開口道:“大哥,不知父皇有何旨意?”

一旁的朱高燧也是一副忐忑的樣子,生怕從老大的口中說出了:老子讓你們立刻回府,等候處置的消息。

“呵呵,現在才知道怕了啊?晚了!”

聽了這個問題,朱高熾正了正臉色,在他們兩個臉上來回掃了幾遍,這才嚇唬他們兩個道。

哼,讓你們兩個混球,耽誤爲兄吃飯!

果然,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朱高煦,聽完之後,也是立馬哭喪了臉——他現在是真的怕皇帝老子啊!

更別提朱高燧了,這個時候他的手都開始發抖了——這是抄書留下的心理後遺症啊。

沒有放棄最後一絲的求生欲,事已至此,朱高燧也是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嘴中小聲地嘟囔道:“又不是多大事,這不是沒有發生什麼嘛,父皇、父皇……”

當他發覺兩位兄長的目光,很是戲謔地盯着他的時候,嘟囔了兩聲,還是沒敢真正的抱怨出口!

很快,他也反應了過來,如果父皇真得要懲罰他們的話,大哥斷不敢像現在這個樣子的,還沒等他發作起來。

朱高熾也是不準備給他機會,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等到兩人都安靜了下來,一副恭敬受教的樣子。

這纔開口道:“爲兄此次前來,父皇並無任何具體的指示,就是讓我過來看看!”

說完,看了眼發矇的兩人,朱高熾繼續說道:“所以,接下來怎麼辦,還要看你們,爲兄就是看看。”

“父皇果真啥也沒說?”

被老大這個消息有點兒暈倒的朱高燧,還是沒有忍住,直接開口質疑道。

很明顯,這有點不合常理啊!

正常的操作,不是要讓兩人立刻滾回府中,至少是讓他先滾回去!

“呵,老三,看不出來,就連父皇的旨意你都敢質疑啊?”

既然沒有讓老大來懲罰他們,朱高煦再次變得飛揚跋扈起來,就算是秋後算賬,那也不耽誤他現在對老三落井下石!

“哼,二哥你這個帽子,未免扣的是太大了,小弟可是戴不了,咱可沒有那個意思!”

朱高燧立刻否認道,纔不能被老二給陷害了呢!

“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停頓了一下,朱高熾接着說道:“接下來你們想要怎麼辦?都還沒吃飯呢吧?要不,事情就到此爲止算了,今晚大哥做東,聽說秦淮河那裡又新開了一家酒樓,據說味道不錯!”

“哈哈哈,哪裡能讓大哥做東,這頓算我的。不過,大哥你看,現在還有點時間,來都來了,就讓小弟先把兵員挑選了吧!”

朱高煦哈哈一笑,說出了一個提議。

這麼好的“犯錯”機會,他可不會那麼輕而易舉地放過,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三弟以爲如何?”

說着,朱高煦轉過臉,挑釁地看了一眼朱高燧。

“都知道二哥有錢,請吃飯的事,我沒有意見,至於‘挑選’兵員一事,小弟更是沒有意見!”

就算朱高煦不提,他也同樣不願意就這樣草草結束的,既然皇帝老子都沒有阻止,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大哥,要不就先‘挑選’完了士兵之後,再去秦淮河那邊。放心,我這就派人去預定,絕對不會讓大哥失望的!”

聽了老三地回答,朱高煦心中一喜: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原來的性子啊!

朱高煦這個看似請求的話語,讓朱高熾很是無奈,這兩個弟弟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哪裡還不明白啊!

若是一個人堅持的話,還好辦,現在這個樣子,他除了答應還能怎樣?

要是他有朱高煦那樣的武力值,早就把他們兩個揍得服服帖帖了,下意識地摸了一把大大的肚皮,朱高熾迅速地清醒了過來。

再次看了一下他們兩個,迎着他們堅定的目光,朱高熾也只能無奈地回答道:“既然是‘正事’,那就先辦完再去吃飯吧,你們兩個記住了,一定要注意分寸!否則,咱們三個誰也別想跑得了!”

“是,還請大哥放心!”

老二老三對視一眼,迅速達成了一致協議,異口同聲地保證道。

可惜,朱高熾卻是一臉的苦笑,對他們兩個的保證,他是一點兒也不相信。

同時,在內心之中吐槽了一句老子:父皇啊父皇,您爲啥就不給句話呢!您這兩個兒子是什麼德行,難道您老人家不知道嗎?

“大哥,請!”

等到了滿意的答覆,兩兄弟殷勤的扶着朱高熾往大營裡面走去。

路過徐野驢跟前的時候,朱高熾稍稍放慢了腳步,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他一下,最後什麼也沒說,瞪了他一眼就走了過去。

事情的始末,朱高熾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對此,他也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即使是他,也是有那麼一部分軍方的人支持的,這真的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對於徐指揮使的大名,他也是聞名已久的、記憶尤甚啊。

被太子殿下瞪了一眼,徐野驢也是感覺很冤枉,這從始至終又不是他的主意!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時候,緊跟着的薛冰注意到了他的異樣,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這才繼續往前走。

反應過來的徐野驢,感激地看了一眼他,也是慌忙跟上——對啊,三殿下不還是在嗎?

來到演武場的時候,點將臺上已經擺放好了桌椅,就等他們三個入座了。

“三弟,接下來的切磋,若是我贏的話,這府軍前衛的士兵,就隨便我挑選,三弟沒有意見吧!”

等到把朱高熾扶到主位上坐好,朱高煦擡眼了看了下朱高燧,三兄弟都是心知肚明的,也就沒有兜圈子,根本沒有去看一旁站着的徐野驢,直接問了他一句!

“自是如此,只是,如果二哥輸了呢?”

沒有囉嗦,朱高燧同樣是看都沒有看徐野驢一眼,直接一口應了下來,最後更是反脣相譏。

“輸?哈哈,這從來不是我考慮的問題,在我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輸’這個字!”

聽了這話,朱高煦哈哈一笑,很是狂妄地說道。

“哼,是嗎?那爲何……”

朱高燧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拿眼看向了正好整以暇的朱高熾。

意思不言而喻,你不是沒輸過嗎?

那爲何現在太子之位是大哥,而不是你呢?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正琢磨着晚上吃啥的朱高熾,突然發現戰火竟然燒到了自己身上……

正當他想要說話的時候,朱高煦卻是搶先開了口。

“行了,三弟你就不要逞口舌之利了,那事可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此事你若是有想法的話,儘管去問父皇!”

“哼!”

朱高燧冷哼一聲,也就不再說話。

他知道,自己光顧着反擊了,卻是忘了,他們的老子纔是最大的!

“好了,都歇歇吧,趕緊開始,等會兒還要吃飯呢!”

看到兩人總算安靜了下來,朱高熾趕緊開口說道,早結束、早吃飯!

規則很簡單,都是約定俗成的,兩人看了一眼點點頭,就跳下高臺,朝着自己的隊伍走去,出戰的人選和順序還要經過他們的首肯才行。

“殿下”

看到朱高煦走了過來,劉冠翔、沈老六等人趕緊立正道。

“好了,規矩你們都清楚,本王也就不囉嗦了。人員你們自己決定,本王相信你們,只有一個要求,只要打不死就行,明白了沒有?”

朱高煦看了下躍躍欲試的幾人,直接交代了下去。

一直以來,朱高煦的人表現出來的都是綜合實力,對於他們的個人能力,別人可是不清楚的。

“是,殿下,屬下(末將)保證完成任務!”

聽了這話,簡直就是太合他們這些人的意了,尤其是沈老六,本來就不小的嗓門,這會兒更大了!

“好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本王就在上面看你們的表現了!”

朱高煦點點頭,說完就轉身朝着高臺走去。

等到他們行禮起身,沈老六看向劉冠翔的眼神充滿了得意,因爲很明顯,身爲三品大員的劉冠翔是沒有機會下場參與的。

而他,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視線來到朱高燧這邊,他也沒有親自插手,對於武藝一事,他也就仗着身體素質欺負一下一般人罷了,實力也就是介於一流於二流之間,白瞎了那麼好的天賦。

想想也很簡單,喜歡耍小聰明的人,哪一個能夠吃得了苦呢?

可朱高煦不一樣啊,以前的朱高煦可以說是腦子一根筋,認準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例如對個人武力的追求,讓他現在勇冠三軍;對皇位的執着,讓他到死都沒有放棄“造反”心思,當然這是在歷史上……

現在的朱高煦變了,他現階段的追求是先“立足”海外!

很快,朱高燧這邊也安排完畢,看着眼前精挑細選出來的三位勇士,朱高燧非常滿意地點點頭。

在他看來,就算不能夠連勝三場,至少三局兩勝還是沒有問題的,又鼓勵了他們幾句,許諾下了豐厚的賞賜之後,朱高燧這才轉身走回高臺。

落座之前,更是挑釁般地看了一眼朱高煦,根本就沒有把他的人放在眼裡。

因爲,已經走到場邊的三人,對比非常明顯。

至少從個頭上來看的話,朱高燧這邊是贏定了。

畢竟,跟着朱高煦來的人,就那麼多,可挑選的餘地也不多,也就沒有那種外表唬人、實力強勁的人選。

對武力並不是非常精通的朱高熾,看了下場上的對比,擔憂地看了一眼朱高煦。

“大哥,還請您下令開始吧!”

朱高煦朝着他點點頭,一臉自信地說道。

既然如此,朱高熾也就不再猶豫,再次強調了一番不準傷人性命之後,隨着他的一聲令下,第一場士兵之間的戰鬥立刻打響了。

這可不是花裡胡哨的比賽,需要打上好長時間才能分出勝負,基本上十招之內就結束了戰鬥。

隨着切磋的繼續,朱高燧的臉色是變得越來越黑。

尤其是最後一場,護衛家丁之間的比試,沈老六隻用了三招,就直接把自己最強壯的那個護衛小腿給打斷了,切磋到此結束!

“哈哈,三弟,承認了!”

三場切磋,都是乾淨利落的取得了勝利,而且朱高燧這邊的人都是被擡下去的,朱高煦不顧老三的黑臉,站起來哈哈大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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