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冷的天,江彬卻是忙的不亦可乎。這些天來,江彬一直在挖空心思的琢磨秦厲。這秦厲在京城一天,江彬便是一天不得安寧。其實秦厲還真是沒把江彬怎麼樣,這些天來秦厲一直窩在秦府,新婚燕爾,他過起了三個老婆熱炕頭的美好生活。江彬嘛,在秦厲的心裡好像已經淡化了,在他看來只要是江彬不找自己的茬,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反正是前些陣子勒索哄騙了江彬十萬兩銀子,秦厲心裡踏實着呢。
至於江彬要不要造反,在秦厲看來這還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現在他只是一個小小的正四品騎都尉,一個很小的武散官,像是江彬造反那樣的大事,絕不是他秦厲能管得了的了。
況且這是在京城,天子的老巢,正所謂來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小。朝廷的很多大員纔是應該緊緊盯着江彬的人,有那些個牛哄哄的大員,秦厲就是想操心,想出主意啥的,也是靠不上邊呀。
穿越來大明這都是一年多了,也該好好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了。現在秦厲手頭上是一點兒事沒有。本來還有些牽掛的城外的流民已經6續被朝廷放了賑災糧食,他們6續返回保定府了。在保定府,知府高金現在也是囤積了很多的糧食,絕對能應付到明年的收割季節了。
說來高金還是要感謝秦厲,要不是秦厲出主意讓他去找安6興王求救,恐怕保定的災荒還不能這麼快的解決,百姓們還要有很多的死亡,還要過上好一段時間流離失所的生活。
流民不用惦記了,三個老婆在大夫人林嫣兒的教導下,也是非常乖巧,秦厲現在可謂舒心的很。
真是盼望能長期過着這種逍遙自在,食有肉,出有車,錦衣麗服,十分風光的生活。
所謂嬌妻美妾,榮華富貴的日子可能也就不過如此吧。穿越大明一年的時間,這樣偉大的理想便是有種實現了的感覺,秦厲真的有點兒沾沾自喜,飄飄然了。
……
可能是秦厲明的採暖爐真的效果很好,也可能是正德皇帝的壽數未盡,總之,現在的正德雖然成天的還是不斷的咳嗽,有時候咳血,但正德的氣色明顯要好了很多。原來那張很是蒼白的臉上此時竟然顯現稍稍的紅潤。
總是盼望着正德早死的江彬一看到正德那張逐漸好轉的臉,心裡立刻就暗暗的罵上了。奶奶滴!這小子莫非是迴光返照還是咋的?難道這小子的病還能好起來?真是想不到這傢伙的命如此之大吶。唉!熬吧,我江彬倒是要看看你還能活多久?
心裡是盼望着正德早死,但在臉上卻是一點兒也不能表現出來,還要扮出一副謹小慎微,十分孝順的諂媚模樣。江彬低頭哈腰的先是恭敬的噓寒問暖了一通,然後才直起腰來,一臉悽苦的看着正德。
“乾爹吶,小臣現在真是爲難了,真的是越來越難了。乾爹龍體欠安,朝廷上的事情小臣理應爲乾爹惦記着。這不是河間府的知府左旁門在前天晚上因爲酒喝多了,一命嗚呼死在任上了嗎?
乾爹您說說,那左旁門都七十多歲了,還養了十七個小妾,成天的花天酒地,那身子骨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呀。這左旁門一死,眼看着河間就沒有了知府。
乾爹吶,您知道河間是我們大明的一個重要地方。它連接着保定府和山東,是我們北直隸下很重要的一個府了。這樣的一個府沒有知府怎麼行呀?
河間府下轄十個縣兩個州吶,這總不能讓他們各自爲政吧?
所以,小臣現在是很爲難,不知道讓誰去當這個河間知府吶。小臣琢磨了一晚上,也是琢磨不出個合適的人來。在京城有很多人願意爲皇上、爲朝廷分憂,可是小臣一個一個的審視了個遍,也是琢磨着不合適吶。
河間自古是交通要道,地理位置重要,我們總不能派去一個幹不成事的人吧?
難!小臣是真難!”
江彬說到這裡,幾乎是帶了哭腔。
正德此時哪裡有心情聽江彬囉嗦地方上的事情呀。按理說地方上的事情有內閣輔楊廷和和內閣的其他幾個老頭子,也是讓他非常放心的。
可這江彬卻是想橫插一槓子,時不時的琢磨點兒事。正德心裡想到,你江彬是個武官,能琢磨出個啥人來?下面州府的官死了,那是內閣和吏部的事情,他們兩家一商量很快便能安排個新官下去。這年月別的可能沒人幹,要說當官嘛,那可是爭着搶着要當吶。這還用愁?
也難怪了,鹹吃蘿蔔淡操心的人一般都要愁。
正德心下這樣想江彬,但嘴上卻是不能說,因爲這畢竟是江彬的一片苦心,不管江彬有沒有本事,他心裡總是琢磨着朝廷的事情,總是想着爲我這個皇帝分憂,這就好樣的,這個乾兒子就沒白收。既然是他有一片苦心,一番好意,就不能讓他傷了心。
所以正德聽了江彬的述說,也是佯裝皺着眉頭道,“河間府確實是一個重要位置,這地方的知府還真是要好好挑選一下。
江彬吶,你可曾聽說楊廷和等人是怎麼說的,吏部是不是有了安排?說不定你想不到的人他們能想到吶。要說我大明沒有一個合適做知府的人,這讓朕便是實在是不信了。”
江彬在正德跟前說話,從來都是謊話連篇,不用打草稿的。可今天他卻是有備而來,早已把正德的心思琢磨透了,也是想好了應對正德的辦法。
江彬的一張黑紫的刀疤臉頓時陰沉下來,做出一副怒不可遏之狀,道,“回乾爹的話,乾爹您不說吏部,小臣不生氣,吏部現在就是個擺設,他們早已是楊廷和的傀儡。
他們是傀儡也就罷了,可偏偏是楊廷和也是辦事遲緩,從來都是拖拖拉拉,真是急死個人吶!”